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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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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嬴政又生了气,算来,摔来李斯的折子又狠狠训斥了一开始已经勾结好准备私下觐见的大臣,可怜那些人刚被带到嬴政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就被阴森的气氛吓了回去。
韩非也不想去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大多数下都是因为自己罢了——自己到底是个外人,不管嬴政有多看中他,也难堵悠悠之口。
“先生所言及的言谈者,一直也是我所担心的”嬴政深叹了一口气。
“大王跟我说这种话,就不怕我其实也是言谈者 ”韩非又落下一子。劝嬴政吗,不可能,能保平安回去就很好了。
春日的午后,些许还有些凉意,韩非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的院子后面还有这么一个林子,听说是嬴政以前练剑的地方,韩非下意识看了看嬴政腰间的长剑。在宫里,韩非从未见天问离身。
“我倒是愿意听听先生的想法”嬴政看起来丝毫不介意韩非在他面前说其他大臣的话,事实上,嬴政一直希望这韩非什么说些什么,可惜这个人只是跟自己谈一些治世之道。根本抓不住他的想法。这样的状态让人感觉不到此人的真实想法,很是好奇。
“大王真是折煞韩非了。”韩非先前没有在这盘棋上下多少功夫,现如今却己是回天无力,韩非苦笑随手将手中多于的白子丢入棋盒中,白玉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院里惊落了娇花,花瓣轻轻落到了棋盘之上,又被一阵风拂入了水里。
韩非目光随流水走远了,只有嬴政还在痴痴捏着一子,定定看着韩非。
“先生”嬴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局面已定,非人力再不可改。只是有些事,还是人力可改的吧,即使他也是言谈者,那又如何。起码,这白棋依旧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大王”韩非一点一点把白子放回棋盒,也不去再看嬴政,“韩非确实没什么应该说的,谈经论道尚可,若是韩非说了别的大人的什么,韩非担不起责任”
他韩非从韩国决定要来秦国的一刻,便注定了一些无力的事情。
“先生又何必担心”嬴政微微皱眉,嘴角向下,眼睛却依旧不离韩非。
“我以前在潜龙堂易宝的时候,曾遇到一位侠士,他是燕国人,为人豪爽,现下似是说要送师妹来秦国”韩非甚是感慨,当年与那人聊天时倒是见过他师妹,真是一位伶俐的姑娘。
“先生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嬴政无奈,“不过是一些儿女情长而已”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了心,韩非刚刚起的闲聊心也暗淡了一半,“大王自是不在乎这些儿女情长的”
本想直接起身离开,却被嬴政拉住了“我有时,还是在乎的”
许是话语太动人,或是眼神太热烈,韩非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不管自己少时多么放荡,也不曾在他人眼中见过这种热烈。
“曾有渔夫言,山有木兮木有枝,只可惜那坐船的公子听不懂楚地之音”嬴政一时觉得自己已经快把控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如今所言”先生可听的懂后半句嬴政不敢问,他怕韩非告诉自己——他不想懂。
韩非不想说话,但是也不可能直接起身离开,他的手被嬴政紧紧拉着,棋桌过小,两人又离得太近,嬴政的呼吸已经快打到韩非脸上了,“我可为先生开疆扩土,如何?”
“多谢大王”韩非紧忙移开眼睛,忽然向后弹去,他好像在嬴政背后的林中看见了一双眼睛,虽然看的不真切再看时却不见了。
“怎么”
“有人”韩非如实告知。
“哎”嬴政叹了口气,随后把人拉起,“先生要是还不相信赵政,我只能让先生亲眼看见了”
背后宫人唤走了嬴政,只留韩非一人还在梦中。脚下石板路悄声爬过一只蜘蛛,韩非耳中却只充斥着风声,他感觉胸口的那颗丸药在隐隐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什么叫为自己,韩非笑,还不如回去整理自己的案牍。
“桃之,把那片收拾一下,我去书房待会”
“先生”桃之拜福,“有人找先生”
韩非聊然走回宫中,却见两人站在门口,一白一黑倒是好认。
“卫庄兄,盖先生”韩非将人邀进屋。
“我跟小庄这次来,是护送张公子去桑海回来时遇上了”盖聂倒是不遮掩。
“子房去了桑海”韩非倒是不惊讶。“卫庄兄找我也是此事”
“当然不是”卫庄看了眼窗外,“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与师哥三年之期快到,我这次回韩国,可能很快会离开了”
韩非感觉盖聂脸色不怎么好,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卫庄兄多加保重”
“你也是”卫庄正视韩非,让韩非心中一震,这双眼睛里面有雄心,也有丝丝悲哀流出,韩非拜别故人,倒拿出了李斯给自己的丸药。
“师兄服下,我自然有办法让师兄离开秦宫”
韩非惨笑,真是不真实。如果当真可以离开,自己是否又想要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