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炼狱》居小喵

10、噩梦

　　端倪当然不可能了，每个人脸上的遮挡物盖住了他们的表情，谁也看不透彼此。
　　耳边嘈杂的对话不断，信息量巨大。
　　直到十分钟后，一切才又归于寂静。
　　电梯悠悠地上行，一直到了地面，开门是敞亮的厨房，将身后的幽暗世界完全隔离。
　　机器人厨师对于外来者没有好感，两个人被毫不客气地扔出了厨房。
　　酒吧里已经人头窜动，聚集了不少人。机器人服务员红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2秒又移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离九点不到一个小时，季颜和沈意没有着急往回赶，点了两杯鸡尾酒，找了个能看到电视的位置坐了下来。
　　“真是无聊，非要强制每天看新闻。”沈意百无聊赖地戳着杯子上挂着的柠檬，好奇宝宝一样地盯着酒杯里的五层颜色。
　　“说起来，这算是炼狱对于新人的仁慈。”季颜抬起头：“开共享模式。”
　　“？”沈意疑惑。
　　季颜简单解释了一遍如何操作，等沈意弄明白并打开了共享模式，他就将芯片里储存的文件传了过去：“接收。”
　　那是一篇新人详细指导。上面说只有新手区要求每天强制要看新闻。
　　“说起来，这是炼狱对于新人的保护，恐怕是炼狱之主也怕新人太蠢触犯规则死太多，所以强行要求他们通过看录播了解规则。”
　　当然，这番‘苦心’到底有多少人能get就不好说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炼狱之主想要人死，又不想要人死的太容易？它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沈意吸了一口吸管，味道不错。
　　季颜冷漠地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沈意耸耸肩，也学着季颜低头开始看起来新手指南。
　　每个新人都会有系统手册，然而系统手册仅仅是简单的规则说明。新手指南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比方说……
　　“监控死角？”沈意饶有兴致地，嘴角挂了一道圆润的弧度。
　　“新闻时间，请各位玩家注意，现在开始播报新闻。”机器人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沈意。
　　今天的新闻与昨天差不多，只是今天只有5区的任务录播。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黑色长发黑色眼瞳，长得极为俊美。
　　“卧槽？”酒吧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看到他攻击时齐齐发出了震惊的惊呼。
　　对于新手区而言，无论以前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法术异能，进入炼狱之后齐齐失效，只能与普通人一般使用□□或者武器进行搏斗。
　　然而这个人，能够利用雷电。
　　他能引雷击杀其他玩家，也可以结雷网阻截子弹。
　　“……果然是他……”沈意心中大骇，面色刹那间惨白如雪。
　　如果此时有人回头看向她，就会看到那双瞳眸已经变成人类不可能有的竖瞳。
　　震惊，防备，攻击性。
　　新闻结束，和其他人一样，季颜与沈意离开了酒吧。
　　“你认识雷厉？”季颜显然将沈意之前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
　　“嗯。”沈意抿着嘴，许久冷笑一声，沙哑着嗓子说：“当年是我封印的他。”
　　等了很久，沈意没有继续说话，季颜轻轻‘嗯’了一声，道：“那就是敌人。”
　　沈意有些诧异地抬头，见到季颜沉默地在思考什么，嗤笑一声，咬着牙根说：“那个男人是个变态，我和他是不死不休的局。”
　　“当年我杀不了他只能将他强行封印，如今我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说起雷厉，沈意脑子里原本已经被掩埋的晦暗记忆又再次被翻出来，身体像是有记忆一般浑身的骨头都因为这个名字发疼。
　　她断了几十根骨头却死不了，每天被人用灵丹续命，生生体验削皮挫骨之痛。那段阴暗的过往，只是轻轻拂拭记忆上的微尘就浑身发抖。
　　“如果你与他当真这么深仇大恨，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好处。”季颜冷静地按住她的肩头，止住了她的颤抖：“因为他一定会想亲手杀了你。”他整句话里的重音在‘亲手’两个字。
　　沈意倏然抬眸，眯眼盯着季颜。
　　“你不怕么？”她问。
　　“怕什么？”
　　“他现在实力在我们之上太多，他要亲手杀了我，会等我爬到同样的高度，却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尤其他可能还很喜欢看我因为身边的人死去而痛苦的模样呢。”沈意声音冰的像一块千年寒冰。
　　“已经来到这样的地方，与其怕，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季颜平静地开口，波澜不惊。

　　沈意很久没有做梦了，没想到她竟然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梦里，那个男人面带微笑，一寸一寸敲断她的腿骨。明明是梦境应该感觉不到疼痛，可是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痛的冷汗涔涔。
　　冰冷湿滑唇舌抚摸着她的脸蛋，脖颈，锁骨……将汗水都一一舔去。
　　那双一寸寸下滑，即便隔着衣服也能体会到寒彻骨髓的阴冷。
　　沈意在颤栗。她双腿腿骨尽数断裂，痛得说不出话，更加没有力气推开眼前的恶魔。她像一只破败的破布娃娃，没有灵魂，没有自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对她为所欲为。
　　不对，不该这样的。
　　“雷厉！”破口而出的叫喊声，将她从梦中拉出来，声音里带着颤抖和咬牙切齿。
　　她笔直地从床上弹起，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唯有月光撒了一地，照在她汗如豆大的惨白面容上，寂寂无声。
　　她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膝盖，只听到她自己无法压制的粗重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