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桃林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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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殷向来不嗜睡，纵使昨夜睡得晚了些，初晓也起身了。
只是一节玉臂仍缠着他的腰腹，他本想轻轻放下，胥琅便睁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抱着他不肯撒手了。
“你且睡着，我寻师傅去。”
“唔，”胥琅不乐意，索性枕着他胸膛睡了，“那老头有什么好见的？”
席殷敲了敲他脑袋，“越发不像样了。”
“哼，”胥琅蹭蹭他下巴，还是放他起了。
侍女识趣儿得很，端了物什进外间便福身退下了，抬个头的胆儿都没有。
“我与你更衣。”
这人哪里是愿意早起的主儿？
席殷好笑，给他按了按被角，“小懒虫，你且睡着。晚些一同用早膳。”
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勾人的秋瞳，偷瞄他哥哥换衣。耳尖红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
待人走远，眸子霎时冷凝了下来。他把玩着长发，魔魅嗜血，半点不见少年清朗。
“自去受罚。”
屋外，黑影一闪不见。
桃园深处。
一布衣白胡子老道躺在竹椅上，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鸡腿，好不快哉！
席殷朝他行礼，“师傅。”
老道吹吹胡子，“回来啦？见过琅小子了？”
“是。”
“且坐下。”
“外边可有什么异动？”
“无。江湖朝堂，一切如常。”
老道又喝了口酒，“明朝暗涌，多少年来不是如此。哼，真不如这林中是个仙人般快活。”
老道顿了下，看向与他在山中待了十年的徒弟，“你尚年轻，合该出去闯荡闯荡。”
也不只是想起了什么，他登时吹胡子瞪眼了起来，“自你十三岁每季下山起，琅小子就没消停过。清风都险些拦他不住。也罢，你多照看他些，待他主教，你二人一同下山。”
堂堂魔教少主，恐怕也只有这老道一人敢如此称他了。已故的生母乃是当年恶名满天下，人称蛇蝎美人的魔教教主“千姬”。千姬生于魔教前身以媚术闻名的“八音门”，后师承毒医圣手，以女子之身，一手缔造了令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魔教。
论辈分，胥琅还该管这老道叫一声师爷。
“我知你心思不在，”老道斜睨他，一副了然模样，“年轻人啊……”
席殷端得是正人君子，哪里受得起长辈这样的调侃，登时面红耳赤，连连告饶。
“罢了，去吧。”
待人走后，老道又啜了一口酒，喃喃道，“……跟他母亲一个德行，终究是执念太重……”
这一去一回倒是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回来未进院子便听见一声合柜的闷响，可进门一看，胥琅却未醒。
他生的好看，像一朵半开不开的牡丹，诱着人去采颉。
席殷摸摸他的秀发，“还不起吗？”
胥琅知道瞒不过他，索性拿眼睛勾他，“哥哥今日回来得早。”
说着，还吃吃笑了下，好看得天地失色。
“是为了长乐早回吗？”
“小懒猫……”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难得的圣药，你收着。昨夜回来得急，忘了给了。”
胥琅高兴地抱住他，口不择言，“哥哥哥哥，我无以为报，你要了我好不好？”
“长乐，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
胥琅埋在他颈项间，极轻极轻地落下一吻，席殷甚至没有发觉，“记得……哥哥等我……”
他微微侧过脸，难耐地舔着唇瓣，狐狸眼里溢着摄人心魄的笑。
——哥哥，等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桃林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