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界》江陵春

39、最优家族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其实那个基因改造家族的命运很好解释：过分强调了□□的强大，而忽视对精神世界的培养。机械式地挑选基因，等于把有机的人当做是机器一样检验产品合格率，分出优品、次品、处理品，本身就是件很不合理的事。
　　——因为人之为人是有了思考，那就不该以对待“物”的方式来对待人。

　　在现世的时候，我们处理与“物”有关的事物，自然是要唯物；但在处理与人有关的事物时，以物的观点思度人，本身就可能是种谬误。

　　其实都不用过个百年，在这个基因改造家族到了第三代的时候，因强调和崇拜唯基因论，这个家族充斥着大量的内部乱‘伦，抢夺“最优”女子/男子结合的强迫婚姻，后代大多出现了偏执、狂躁、解离症等等的疾病。
　　到了第四代，这个家族出现了兽化现象。

　　“很讽刺，不是吗？唯基因论，强调的是‘以最优基因获得在环境中最高的生存优势’，他们在哪儿？在太空。或许是大自然认为，适合太空的生物应该是那种形态的兽化——大脑袋，四肢纤细软化，韧性强，能抗辐射，厌氧。”顾嫣说道：“这就是他们要的‘最优后代’。”

　　这个家族后来自然被流亡时期的军政府给铲除了，后代悉数歼灭，不留一个后患。
　　说来真是最大的讽刺，这是一个妄图想用“最优基因”达到家族千秋万载统治的贵族家族，最后却沦落得灭族。

　　“他家绝不是个例，只不过是事情闹得最大的，连着几代人都是他家垄断了星际军委员长。最后一任家主是个恋母的偏执狂——因家族内部基因崇拜，他的母亲有最好的母系继承。这样一个疯子竟然因家世上位统治了整个流亡社会十多年，可想而知，后来人们要发动对这个庞大的黄金家族统治的推翻花了多少功夫。所以，也写进了人类史。

　　后来又有科学家对其他哺乳类用了‘最优基因论’，结果很出乎意料，最优的小白鼠、猴子等等都没超过3代就出现了狂躁、内斗的现象。最优论，就像是大自然的一种诅咒。”

　　我们听完后久久不能平复。

　　顾嫣道：“所以，异能必然不可能是基因改造来的。或许万年后人类都有进化，地球人类和诺亚星系的人类环境上就不同，生理有某些差别也属正常。但总体上，还是一样的。”

　　“那异能是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顾嫣摇头：“官方的解释是，科学家刺激人类潜能……姑且吧。不过我们学院的人，你们也知道，收入了大量精神系异能的人，所以我们私下有种看法，异能即是想象。”

　　“想象？这太草率了吧。”我宁愿相信科学激发潜能，思维这种东西，难道还能飘出脑子作用现世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嫣解释道：“简单来说，我们的异能，尤其是精神系的，是一种想象。”

　　说起来我也是精神系异能，但我完全没这个体验。

　　加西亚倒思考了起来：“我在控制‘气’的时候，我也是进行了想象，想象它们在身体周围应该作何种运动。”

　　我问他：“那湿度呢？你要怎么去想象？”那种抽象概念。

　　“那也是因为我们学过‘湿度’这个概念，如果不知道空气中含水，我又怎么想到去控制湿度？”他白我一眼。

　　顾嫣道：“我的‘修复’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原理，比如你敲碎了一只玻璃杯，我能将它复原，我能想象它分子间应该是如何的排列关系……这也是长大后的事了，小的时候没学到过这样的概念，我想的是‘两边像纸张一样合拢，再抹去痕迹’。所以你看，异能是个和意识水平有关的东西。”

　　我有些惊讶，我曾以为异能的成长只是因为身体在成长，能级也会自然增长，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精神因素。

　　她捧起我的手：“可我无法修复人体，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会把异能用于人体。人体太过于精密，除非经受过特殊培训。否则就会出现大麻烦，人类史上几次异能的灾乱都是因为异能失控后作用于人体。”

　　她在我裹着纱布的手上划了划。
　　“如果要修复你的手，我就要想象你手的构造，表面上看上去是皮肉伤，实际上仅仅一个皮肤擦伤我都无法修补。皮肤应该是什么构造的？我没学过，就算没学过，也听说过有多层结构，这就不能把它们想象成‘纸’或者补玻璃瓶的‘分子’那样的概念。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你的伤口不知道会变异成什么奇怪的模样。”

　　我听得汗毛竖起。

　　加西亚问道：“那塞德里克呢？”

　　顾嫣疑问下。

　　加西亚解释道是陆·塞德里克。“听说他的能力，与数学有关。”

　　顾嫣道：“虽然我不知道陆学长的能力究竟如何想象，他的能力比起我们来说更为抽象……我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想象‘数’在空间中的样子。不过我觉得，即便是他也无法让伤口快速恢复。”

　　“怎么说？”

　　“他控制的是一个‘程度’的概念吧，我假设。比如一个皮球，能让它缩小放大，伤口怎么缩小？你们该不会认为缩小伤口就是这道口子变小了吧？”她觉得好笑，“伤口恢复，就要长出新肉，陆学长能把表面的‘痂’给缩小了，有什么用？他又不能给长出新肉。”

　　最终的结果可能很像科幻惨剧——被缩小的伤疤凹陷了下去，因为缺肉变得坑坑洼洼。

　　“额……”

　　顾嫣按着嘴唇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是等伤口自然的恢复吧，再如何发展，人类还是不得不服从自然的。”

　　我问道：“那真的没那种‘摸一下就痊愈’的异能？”

　　顾嫣想了想，答道：“有。”

　　“那岂不是像神一样！”

　　“第九世界曾经有一个天才女科学家。”顾嫣眼中有些崇拜，“她的能力就是修复，也是知识储备使然，这一点上或许全星际同类异能的人都无法比得上她——她是一位生物学家。知道她最厉害的是什么吗？她不但能修复伤口，还能控制细胞分裂次数。”

　　我们俩再一次听不懂了。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这是由细胞分裂次数决定的。在我们的生物书中或许给了你们一个细胞不断分裂的概念，其实细胞分裂是有极限的，并不是永远的分裂下去。每一次的分裂都会有损耗，端粒。所以总会达到尽头，这就是人类寿命有限的原因。

　　这个次数通常是50-100次，要看具体那一部分的细胞。不过对这位女科学家而言，她随时能修补‘极限’。你们想象不到，她80岁的时候看上去还像是一位30出头的知性女士。”

　　“能修补极限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她能永生？”

　　顾嫣有些艳羡：“作为女性，我也不需要永生，那是青春不老啊。”

　　*
　　告别了顾学姐，正好打铃上课。

　　照理说今天应该是辩论赛的冠亚军比赛，但由于昨日的意外，今日倒不知学院方面是个什么处置，只好回到九院的学院楼。

　　才刚到，就见加西亚的两个跟班过来报信：“加西亚，你们两个快点，要开年级大会了，要集合队伍了，你们快过来。”

　　我和他对上一眼，都在猜，这应该是要对阿卡目作出处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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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阶段最恐怖的一件真相即将揭晓
哦，不对，恐怖的真相太多了，那就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