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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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沙加对于感染源与其他人有过接触的想法并不是空想。
边郊一家三口，平常以放牧为生，也经常将阁楼外租出去用来赚些外快。大人身强体壮尚还在潜伏期，小孩就没那么幸运了，那一家的母亲发现自己的孩子时候，他已经休克晕倒在奶牛的饲料之中。
很快，防疫所里面就又多了一个小孩。
黑死病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尽管教皇再三下令让抓出传消息的人，但是你要苛责对方珍惜自己的生命想要知道这种传染病的情况本身也非常的不近人情。撒加有些头疼，本来最近有报告给他雅典娜似乎还活着，就在地球上的消息让他很是烦心了。沙加作为圣域顶尖战斗力进入了防疫所，十二神中除了波塞冬和阿波罗的圣域尚还完好，其余的神域都有不同程度的疫病爆发。撒加自认为虽然他自己贪恋权力，但是对于使用权力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不曾有过懈怠和偏颇，十五年来圣域一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发展倾向，最近接二连三的烦心事让撒加倍感压力。看来雅典娜的事情要先放一放了，撒加无奈的想，圣域目前才是最主要的。
正是女侍们吃晚饭的点，艾薇面对着空空的座位，香软的面包对她的吸引力好像一瞬消失了。迦蓝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了，今天早上所有的女侍也被拦住不允许上山，到了下午大家才被命令提上硫磺块上山，每个宫殿都用艾草和硫磺块熏过，地板也是用酒精擦的，半天时间大家忙的团团转。
到了吃饭的点所有人也和预料到了什么似的，与往常小声谈论还伴着轻笑声的饭点不同，今天一片死气沉沉，用饭时间才刚刚过了一半，草草吃完就收拾离开的人不在少数。
艾薇叹了口气把咬了一半的面包拿在手上也端起托盘想要离开，走到门口拐弯处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艾薇低头一看，这不是迦蓝的小熊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唔？这熊……”艾薇被这活物的手感吓得手一僵“……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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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所内，众人被迦蓝的豪爽的吃相惊呆了。祭司大多是皮肤苍白的文弱书生，食量放在迦蓝面前就是鸟食。
沙加轻咳了几声，他实在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新到的男孩身上满是脓包，现在还是高热状态晕厥不醒，迦蓝啃着面包双眼死死盯着两个床位外的男孩。
也许是圣域太过安逸，长期没有爆发急性传染病的后果就是防疫所的设备完全跟不上，迦蓝他们睡觉的床铺都是临时隔出来的。在这方面的不受重视导致防疫所的工作人员连口罩都没有佩戴。
迦蓝整理了目前的情况只觉得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更麻烦的是她和祭司对话提出需要生理盐水和抗生素，对方却对此毫不知情。也就是说，圣域的医学方面至少在细菌这一块发展很是滞后，也许他们擅长各种内外伤，但是传染病可能是这代防疫所管理者第一次接触。
“沙加大人，您不吃了么？”
祭司学徒的话把神游的迦蓝拉了回来，迦蓝侧过头看到沙加的碗里，满满的稀粥没有少丝毫。
“拿走吧。”
“等一下！”
迦蓝拦住真的要去端粥的小祭司，小祭司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你还要吃啊！”
“……”迦蓝死鱼眼看着对方“我不会吃人家吃剩的好么！”
“那干嘛要留？”
“让你留就留，我不是让你们把口鼻都包起来么？！这句话很难理解么？！”迦蓝气的不行但也不敢走上前离人家太近。
“根本没必要，黑死病是老鼠和跳蚤传染的。”小祭司不屑的哼气，却还是不敢靠近迦蓝分毫。
“……”
迦蓝知道对方的观念已然根深蒂固，除非他们之中有人被传染或者有更具有权威的人说话，否则他们是不会听自己的劝告的。这是迦蓝在医院学到的，永远不要试图去转变别人已然认定的事情。正义感让她想再说一遍，但理智告诉她这不过是浪费口舌。
“你们按照她说的去做。”
出乎意料的，沙加开口了“既然捂住口鼻就能预防的话，做了也无伤大雅。”
“但是，沙加大人，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啊！”小祭司还试图反抗，虽然他离沙加也是远远的。
“我这并不是建议。”多说了几句话，沙加的喉咙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但不妨碍他的声音还算清亮“去做。”
小祭司不说话了，满脸的不服气也只能弯下腰鞠躬离开了，很快房间里就只有男孩沉重漏风的呼吸声。这个满是病人的房间进来一次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次，闲杂人等能不靠近都离的远远的。如果真的相信只是老鼠和跳蚤才能传染的话，那为什么不敢靠近呢？
迦蓝瞥了眼床铺上的男孩，对方已经进入被感染的后期阶段，站在三步开外都能听到肺部传来的湿性啰音。迦蓝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淋巴似乎变得比上午小不少，虽然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迦蓝想到那个梦，梦境醒来后迦蓝的骨折和耳膜都被祭司给治愈了，如此强大的内外伤修复能力面对细菌的时候却毫无办法，迦蓝觉得很是讽刺。这看似坚固的圣域实则脆弱不堪，一口一个女神的保佑，明明有能力的是自己为什么祈求女神的保护呢？
枕头套被迦蓝扯了下来简陋的捂住口鼻，迦蓝坐在男孩的身边，手指搭在他的脉象上。微弱又急速的心跳如同烛泪融尽前的焰火，自己明明灭灭的挣扎着，可一阵微风都有可能让它消失。
迦蓝拿开了放在男孩紫黑色手腕的手，她抬手给男孩重新理了理被子。无力感攥紧了她的心脏，这个孩子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已然到了临终之际。迦蓝坐在椅子上，细细辨认着内心的情感，比起自责，无力更让她难受，这种难受类似愧疚却又有所不同。
身后餐盘的叮当声想起，打断了伤感情绪的酝酿，迦蓝一听就知道是沙加想把餐盘端开的声音。
“您应该多吃一些。”
迦蓝回头看着沙加，她其实有点不敢直视沙加，在推到沙加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眼睛，那种摄人心魄的眼睛迦蓝从出生也就见到这么一次。如果说迦蓝喜欢的一美眼里是大海能温柔的包裹住观众的内心，那沙加的眼睛就是对恐高者的高空，干净蔚蓝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里的致命可不仅仅是个形容词，而是物理层面的致命。是一双你明白具有危险性却依旧想靠近的眼睛。
迦蓝想都不想把沙加的眼睛归结为危险物品。
“食物对现在的我完全没有吸引力。”沙加果断的拒绝了。
哄病人吃饭，沙加不是第一个，迦蓝叹了口气，现在的她也只有在医院学的人文关怀能用的上了。迦蓝提着椅子来到沙加的床旁。
没了黄金圣衣的沙加看着有点孱弱，虽然手臂上的腱子肉显示他体格远超常人，一手捏死一个迦蓝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奈何迦蓝是个初生牛犊。
“这放我面前也没有吸引力。”迦蓝托着碗边确认了碗里的粥还留有温度“但是不吃的话，下一顿您很可能就没有力气吃东西了。有时候吃饭不仅是为了想吃或者饥饿感而已。”
迦蓝把碗重新端回沙加手上，伸手抓住沙加的手让他自己能够端起碗“有时候，吃饭是为了延续生命。”
沙加没想到迦蓝的手那么凉，顿了一下的功夫碗就重新回到他手里了。
“不过是咳嗽而已。”
“是是。”迦蓝敷衍的点头“您平常会咳嗽么？”
“……不会。”
“那发热呢？”
“不会。”
迦蓝刚刚手掌边缘和沙加的手心接触到，颇高的温度明显预示着什么。
“您生病的频率大约是多少？”
“我很少生病。”
“平常不会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啥的？”迦蓝不可思议的看着沙加。
“不会。”
“……成年后一次都没有么？”
“没有。”
“那作为圣斗士总是受过伤吧！”
“很少，一般能靠近我的人都很少。”
迦蓝不死心“那小时候没当上圣斗士的时候总是有个不舒服啥的吧！”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哈？”迦蓝头一次遇到这么干净的病史，面对这连续的否定，一时不知道该感叹沙加身体好还是该说他不像个人。
“我十岁的时候成为黄金圣斗士，再小一些的事情确实记不清了。”沙加也没说谎，和迦蓝说这么多话，他也没有不耐烦，看到迦蓝不相信上抬的眉峰和即便是在粗布包裹下也能轻易想象出的刨根问底的小表情，沙加甚至觉得有些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