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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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提姆已经顺着声音爬了过来，扒拉在护栏边上抬着脑袋往下看，视线追寻着那个最夺目的身影。
杰森·陶德。
他沉默的看着对方干净利索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却招招不落空，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和熟练。
尤其是那两把枪。那是蝙蝠侠所不允许的禁忌，却成了红头罩最出名，最拿手的武器。
——血色的双枪执法者。
这是一些人所给予他的称呼，虽然更多的人还是认为他就和第一任红头罩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提姆低垂着脑袋趴了下来，爪子垫在下面免得下巴软肉磨得痛，更何况他发现杰森有时候很喜欢挠他下颚的软毛，他可不想因为这地方折腾几缕毛发下去。
他的目光不离杰森，湛蓝的眼眸中情绪起起落落，他想做点什么，最少可以去说一些什么，但他其实什么也做不到。
他现在只能抱着几分不明的期待，去盼望那个人可以做些什么。但他又觉得凭借对方的性格其实做出来的事情会让事情更加糟糕难搞。
而他心心念念担忧着的人，则透过一片闪光的屏幕打量着他们这里。
布鲁斯·韦恩双手交叉高抬，手肘撑在把手两侧，抬起的手掌掌心向下，将脑袋的重量都压在手背。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屏幕内的场景，半眯半阖似是睡了过去，光线顺着打过来被眼睑映照出一片阴影来，看起来是一副倦怠的神色。
从莫名其妙变回来之后，他昨天一整晚包括今天这半天都没有停过。首先是隔了许久的夜巡，他几天没出现助长了罪犯嚣张的火焰，虽然这几天因为夜翼的到来帮忙稍微浇灭了一点那烫人的火舌，但缺少蝙蝠侠的哥谭仍旧不安稳。
其次再是夜翼和家里那个最头疼的恶魔崽子，罗宾。虽然因为夜翼的好性子两个人之间相处也是不错的，但达米安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夜翼是压不下去的，几天不见就惹出不少乱子，虽然按照他的行事标准来说自己还理应值得被表扬。
布鲁斯回来的这一天半时间里，不仅把哥谭闹得欢的罪犯揍了个人仰马翻，该送回阿卡姆的送回去，还把达米安的事情都处理了一遍，顺带还应付夜翼关心的问话，最后终于抽出时间来干这件最重要的是事情。
关于他这几天的饲养者的情况。
他在昨天夜巡的时候就顺便去踩了个点，将那地方的监控录像单独划分了出来，顺便在角落处多安了几个不易察觉的监视器。
事实证明他的行动是有收获的。
顺着对方的行动一路调整监控，甚至在对方进了小巷失去踪迹后将当时所有他所知道的看见的罪犯交易场所划了出来，最后终于得知了对方今天的行程。
布鲁斯调监控过来的时候本来没怎么多看，直到枪响的第一声他才把监控掉了过来，虽然错过了精彩的开头，但他没有错过对方那句调侃的威胁。
那句话实在是耳熟。
就好像记忆中的少年踢翻一个持枪的罪犯，半弯着膝盖蹲在罪犯交易的大桌上，脚下轻微一勾将大开着裸露着里面一袋袋白色粉末的箱子口给带上，牢牢踩在脚底，抬起手摊开耸了耸肩，嘴角挂着张扬而又肆意嚣张的微笑。
“我说——。”
“女士们先生们，开派对不通知我们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怀疑的种子落地生根，最终长成了参天大树。布鲁斯以前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事情，但无数的巧合告诉他就是这样，这就是事实，他现在还死撑着的念头只需要最后一份检测证明就足以打破。
杰森当然不会知道他被一人一猫盯死了，他顶多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目光尖锐的刺在他身上让他浑身难受。
但当下的情况他没有时间去细想什么。
被所有人拿枪对着的场面可不容许他有分毫的分心，虽然他本身就是枪林弹雨里挨过来的人，这几年被发觉出枪械射击上的天赋后更是被子弹枪械喂出来的神枪手，对于这些指着他的东西他只需轻飘飘的一眼就足以分辨出很多东西。
他松了松掌心又重新紧握上枪柄，藏在红头罩后笑容上扬的弧度从来不曾收敛过，眼眸似乎和身下的衣角一样都被血色所侵染，宛如火焰在灼烧，烧毁他所有的掩饰和伪装，将他心底被拉撒路池水喂养出的兽释放了出来。
双方都知道来者不善，对于交流这件事情更不可能以友好的姿态坐下来谈谈，所以也不需要任何的犹豫。
在对方几把枪同时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他抬脚狠狠往下一砸，强硬的将谈判交易的桌子活生生给砸了起来，掀起了半边侧倒在他的面前当做护盾。子弹穿过被弹飞而胡乱飘洒空中的纸币和扬起的白色粉末，最后落在那厚重的桌面上，不能前进分毫。反倒是白粉把打散了几袋，粉末在空中漂洋。
杰森蹲在桌面后隐蔽自己的身形，同时可以清晰的听见一桌之隔的另一边有什么动静。
脚步声在朝向自己逼近。
他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哨声悠长而婉转，最后的收尾处还逗弄般转了个弯儿。
靠近的人一愣，随即就被猛踹后撞过来的桌子砸中。
杰森舍弃了掩体，在桌子离开灰尘扬起的那一刻快速闪身退开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而在他离开后不出几秒，子弹已经那里打了个对穿。
而他在下一刻也发动了自己的反击。
绝佳的动态视力和行动力足以在他锁定目标的下一秒便是破风而行的子弹，以及刺穿□□所发出的声音。杰森枪枪不落空，落地便撤开，无数次与子弹擦肩而过。
等到他打完了弹夹里所有的子弹，快速换弹夹后的再次举枪才发现他的对面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除去遍地的尸体和斑斑血迹什么也没有。
他扭动着脖子四下打量了一遍，动作僵硬的可怕，像是才回过神来。
有什么声音在他心底发出轻笑，伴随着水流涓涓而过的声音。
——“这才是你。”
——“这才是你的自我。”
……
提姆听见了声响还有又一声熟悉的口哨声，他顺着声音追去，最后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杰森。
他此时此刻已经摘下了头罩，短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白发微微耷拉，往日张扬而又肆意的感觉淡不可寻。
他站在黑暗中，融入黑暗却又隔世独立，只有孤独萦绕他的身侧。
那双垂下的眼眸看不清色泽，他的脸上更是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刚屠杀所有人的人并不是他。
他丢下了左手拎着的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不出意料是他从那些人身上拿来的身份凭证，袋子底部渗透着血红的颜色，滴落到地上落成小的水洼。
“我现在没办法抱你。”杰森说，只是蹲下来拉开了衣链向提姆张开，“手上沾了血，脏。”
提姆眯着眼看他，从头到脚每一处都不落空。他低头软乎乎的喵了一声，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钻进了杰森的领口里去，和来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只是在杰森拉上拉链将他裹住的时候，怀里的小橘猫顿了顿脑袋，粉嫩的小舌头探了出来，舌尖带着的温度隔着一层手套都能传递过来。
提姆亲了亲他沾上血的指尖，舌尖绕着指腹的位置打了个转，带着点血腥的铁锈味缩了回去。
“喵——。”
……
杰森所有的动作一僵，他周身一圈浓烈的煞气和阴霾顷刻间散去了一大半。拉撒路池水所诞生的恶魔攫住他心脏的火焰被一声轻飘飘的“喵”给彻底打败，只能带着不甘心的怒吼再次被镇压在这句身体的最里侧。
他顿了很久，才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