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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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霍格沃茨都想知道那天湖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索菲亚再一次变得引人注目起来。她只好如实告诉所有人：一开始，她被带到草地上一个小帐篷里，邓布利多向他们保证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只是作为比赛嘉宾参与其中。索菲亚以为大家只是好奇这段故事，但实际上，是很多人借着机会跟索菲亚搭话。“一个聪明、美丽，又经历过大冒险的斯莱特林四年级——救世主和马尔福的朋友——索菲亚·奥斯卡已经是整个学校最受欢迎的神秘女生之一。”预言家日报在第二个项目的报道中对她不吝赞扬，又开始绘声绘色地描写她和哈利·波特的复杂情感关系。
索菲亚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预言家日报对于这几位参赛选手的花边娱乐新闻感兴趣，甚至还出现了芙蓉·德拉库尔的报道。当她继续读下去之后，一口茶喷在报纸上。“你在干什么。”坐在他旁边德拉科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袖子。“对不起。”索菲亚施了个干燥咒，“预言家日报说……”“我是芙蓉·德拉库尔的秘密巫师男友。”德拉科喝了口水，挑了下眉，“我看到了。”
潘西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预言家日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所以你不是？”索菲亚挑了一边眉毛。
“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德拉科皱着眉，不耐烦地说，“我只是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仅此而已。”
“哦。”索菲亚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开学没多久，就是情人节。索菲亚过去从没有收到过情人节礼物，也没有送出过，不过每年情人节她都可以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收到巧克力，后者就随手扔给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最后巧克力都进了他们的肚子。她原本以为今年也会是一样，然而从一大早，她就收到了不认识的拉文克劳男生的巧克力，后来是格兰芬多，再后来是斯莱特林，再后来又是一个格兰芬多。
一个上午，她收到的巧克力就比这辈子收到过的巧克力还要多了，鲜花也不在少数。索菲亚有些受宠若惊。以前她选修课总跟哈利待在一起聊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但今天她被不同的男生叫出去太多次了。“你很受欢迎，这是好事。”哈利笑了下，“至少罗恩会羡慕你。”“别吧。”索菲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巧克力我这辈子也吃不完。”
她捧着几盒巧克力，所以不得不在上下一节课前先回趟宿舍。她走进公共休息室时，恰好潘西也在，她也很快注意到了索菲亚手上的巧克力，因为她做了个索菲亚见过最夸张的表情：“梅林，你真是大丰收，不是吗？”索菲亚快速闪进房间，懒得听潘西阴阳怪气地调侃她。
她将巧克力放在桌子上，开始读卡片。令她吃惊的是，这种小卡片上几乎满满都是心意，类似于写“从xxx时候开始关注你”等等之类的直白表白话语，或者是单纯的欣赏。还有一张有声卡，她打开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孩唱歌的声音，惹得她噗嗤笑了一声后把它合了起来。虽然这么多情人节礼物确实很令人困扰，但索菲亚确定她会好好珍惜这些，因为她就是无法将这些可爱的心意和任何负面情绪联系在一起。
——但显然有人能。比如潘西·帕金森。索菲亚几乎肯定她是在嫉妒自己，即使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下午在魔药课上，当她和布雷斯在专心地捣鼓蛇皮的时候，潘西老是要凑过来对她讥讽几句：“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们送你礼物，嗯？比如，下了什么魔药？”
“是。如果你好好上魔药课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你也可以学会怎么做这种特殊魔药。”索菲亚翻了翻白眼。布雷斯在旁边轻笑，潘西不高兴地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捣鼓材料。在等坩埚里的水沸腾的这段时间里，索菲亚看着黑色的大坩埚发呆。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斯内普转来转去，盯着所有人的魔药进度。她看得出赫敏不高兴——因为她几乎是在粗暴地捣碎那些原料——而罗恩也是，估计他们又闹了什么矛盾；她看得出德拉科兴致缺缺地倒腾着坩埚里的东西，而他显然也在想事情。
“情人节送巧克力还是花？”布雷斯眼睛盯着面前的坩埚，小声问。
“什么？”
“情人节送巧克力还是花？”他重复。
“我不知道。”索菲亚挑了挑眉，“差不多，我猜。可能是心意比较重要。”
布雷斯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握了握拳又展开，魔术般变出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型的巧克力，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包装纸是淡绿色，像布雷斯的颜色。巧克力非常小，看上去一口就能吃掉。
“送给你。”布雷斯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巧克力放在索菲亚的手上，“一点心意。”
晚饭的时候，索菲亚的食欲并不太好。她这几天老是梦见一些可怕的梦的片段，再加上她去特里劳妮教授那里补习的时候，教授总是告诉她她有学习占卜和预言的天赋。索菲亚想和她谈谈这些梦，因为这些显然给她带来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你几乎没怎么吃。”克拉布在她对面问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吃你没动过的牛肉。”“请便。”索菲亚叹了口气，看着克拉布高兴的样子。
“你是吃了太多巧克力吧。”德拉科拖声拖气地说。他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豆角，金色的睫毛眨了两下。他今天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低落。
“没吃。”索菲亚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吃得完。”
“你收了多少礼物？”德拉科低着头，划拉着盘子里的胡萝卜。
“很多。”索菲亚不想谈论这个了。
德拉科的嘴抿成一条线。他眨了两下眼睛，胡萝卜被他弄碎成了块。索菲亚觉得今天的德拉科怪怪的，但是她也有自己在烦心的事情，就没有继续追问。情人节的夜晚，整个霍格沃茨弥漫着一种莫名浪漫的氛围，大概是演奏着抒情音乐的缘故，差点没头的尼克都独自在空中跳着双人舞中的步子。
“索菲亚。”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到某位熟悉的金发大男孩朝她温暖地笑了一下。“伍德！好久不见。”她起身，放下刀叉，转身给了格兰芬多一个拥抱。见到七年级实在是很难，尤其是像伍德这么认真学习的七年级。
“想出去走走吗？”伍德问。格兰芬多学长的眉眼离得近，有一种深陷的温暖，笑起来像初雪的阳光。
——索菲亚之所以想到这个比喻，大概是因为她旁边的气温骤降。
“为什么不呢。”索菲亚笑了笑，“走吧。”
索菲亚隐隐知道情人节夜晚的散步大概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路走到天文台。那是整个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也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他们聊着平常的近况，类似于学习和朋友们之间的趣事。天文台上没有人，或许是因为风太大的缘故。伍德将自己的格兰芬多围巾解下来，挂在索菲亚的脖子上，笑了一下。他们在天文台的边沿，靠着栏杆。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索菲亚将头发别到耳后，看着远方。
“我想我应该把这个还给你。”伍德轻声说。他从怀里拿出一把伞。索菲亚愣了两秒，接过那把伞，拿在手里看了看：“哦…谢谢你。我都快忘了。”一年前，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在大雨中输掉了比赛，伍德跪在地上淋雨的时候，索菲亚给他撑了把伞。那时候他们仅一面之缘，她也纯粹是出于好心。
“抱歉。”伍德低了低头，转过身看向栏杆外面，“我应该早点还给你。”
“没事。”索菲亚见他这么认真地道歉，忍不住笑了。
“我一开始是忘了。后来见到你，我又想起来了。”伍德低头笑了一下，“一个奇怪的斯莱特林三年级学生，莫名其妙跑过来……”他看向索菲亚的眼睛里有闪烁的光。
索菲亚眨了眨眼：“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给了当时的我勇气。”伍德笑着说完，摇了摇头，“我把伞收起来，是我不好，我故意没有还给你。”
索菲亚安静地听着他说话。她此刻清晰地想起那个大雨天的魁地奇球场，想起那片灰色的天空，想起潮湿的草地，想起泥泞的道路，还有披风被雨水浸湿成深红色的，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她当时应该施放水防湿咒，或是什么别的热气咒，但她当时想都没想，递出去一把伞。很滑稽，也莫名其妙。
没想到他会为此记了这么久。
“你记得吗？漂浮咒。”伍德轻笑两声。
“别取笑我了。”
“谢谢你。”伍德温柔地盯着浅金色头发的女孩，“Wingardium Leviosa。”他轻声说。
这绝对是索菲亚听过最温柔的一个咒语。她看到他们两人的空气中浮起一朵小玫瑰。玫瑰长得很漂亮，大概是最漂亮的那种玫瑰，有着火红的颜色，是温暖热情的格兰芬多的颜色。
索菲亚觉得她再装傻那就是真傻了，而再对伍德的感情视而不见是一种不尊重。有什么比真诚更值得被真诚对待的呢？于是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玫瑰，认真地看进伍德的眼睛：“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没有想过……”
“你有喜欢的人，是吗？”年长者的体贴是成熟和理解。他看上去很释然，没有别的情绪波动。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索菲亚从来没有做好可以接纳什么人的准备。当伍德这样问，她很惊讶，而下意识地回避。
“是德拉科·马尔福吗？”他看着星星问。
索菲亚感到自己的血管都打结了。
索菲亚回到交际室之后，在炉火旁边坐了一会儿。她盯着火苗，眨了眨眼，发着呆。每次一个问题超出她的解决能力范围的时候，她都会陷入沉思很久——霍格沃茨的课业的复杂程度不足以让她陷入这么长时间的沉思，但她现在盯着炉火坐了半个小时。
直到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她因为动静转过头，对上德拉科的视线。马尔福少爷像刚从外面回来，今晚他莫名的忧郁，整个人多了一种类艺术品的质感，鼻梁上流动着的冷光像雕塑的色泽。他披着深绿色的长披风，脸在灯光下苍白。
一种莫名其妙的强烈情绪波动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紧张地铺开。
她看到德拉科的咀嚼肌动了动。但他没说话。他手上有很多张卡片，此时突然有一张唱起歌来。
他很快把那张卡片合拢，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迈开步子快速往宿舍走去。
索菲亚瞥到德拉科脸上，
有一个红色的唇印。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六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