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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小月醒了 ...

  •   路上颠簸了这些天,再算上焚寂山断崖下待着的那些日子,得有一个月没洗澡了吧!孟子煊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只觉通身舒畅,连体内的寒毒都褪去了不少。

      程副将手里捏着搓澡巾,在孟子煊的背上死命搓着,他平日里不善言辞,这个时候话倒多了起来,“国师大人,您看这个力度咋样?合适不?俺娘说了,皂头打三道,天然百病消,这个强身健体的学问啊,许多都在搓澡上头。说起这搓澡的功夫,首要的便是劲儿大。不瞒您说,俺爹从前就是开澡堂子的,他老人家挑选徒弟,就看谁的胳膊粗腿粗,太精细的人,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孟子煊原本听他这一套理论,也听得新鲜有趣,奈何他劲儿实在太大,眼见着两只胳膊都给搓红了,背上更是火燎的一般。实在扛不住,只好打断他,“程副将,你这皂头打了几次了?”

      “才一次呢,大人莫急,您只管闭着眼享受,属下这搓澡的功夫,是十几年练出的童子功,包您满意呐。”程副将搓得十分投入,皂头也打得十分熟练,仿佛这搓澡,它不是一项技术,而是一门艺术。

      然而孟子煊却并不能享受这门艺术,再这么着下去,非脱一层皮不可。孟子煊婉言谢绝道:“今儿时辰不早了,我也该歇了,你这门好功夫,只好改日再行领教。”

      程副将略觉遗憾,他原本计划着,若能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和领导搞好关系,将来,重回军营,上阵杀敌,都指日可待。可惜这位顶头上司,似乎对自己的这门才艺不大感兴趣啊!这可如何是好?程副将阖上了门,面对着高悬明月一声长叹,人生啊,真是每一步都充满了坎坷波折!

      这一声长叹,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孟子煊的耳朵。孟子煊不禁失笑,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烦恼,而自己,竟然成了这小天兵的头一号大烦恼。

      水是真的暖和,孟子煊原想起身的,却又贪恋这份温暖舒适,心道,再眯一会子罢。谁知,这一眯,竟眯着了。

      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孟子煊从一片无知无觉的混沌中引出。孟子煊只觉脑中异常沉重,强自撑开眼帘,这才意识到自己依然泡在水里。好在水尚温热,不然恐怕又要作病了。孟子煊苦笑,这睡得也太沉了,仿似晕过去了一般,看来,的确得好好修养几天了。正欲起身,忽而,对面屏风似乎被轻轻撞了一下,跳动的烛火,映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而这身影,似乎是正在,一件一件地剥掉自己的衣裳。

      “小月,你醒了!”孟子煊的声音里有惊喜,也有几分惶恐。毕竟,不论是什么人,身上若没穿衣裳,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妻子,也难免要惶恐的。

      “醒了有一会子了,见你睡得沉,便没叫醒你”,里间传出的声音轻快活泼,看来恢复得很不错。

      “你在换衣裳么?”孟子煊问,他原是要起身穿衣裳的,可衣裳就搭在屏风上,这……他还怎么出去?

      一只素手抓住了屏风边缘,旁边探出一张笑盈盈的娇俏的脸儿,目光灼灼看向他,亮得似天上的星辰,“你稍待,我脱了衣裳,也进去泡泡。”她又转过身去,嘴里和他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没停,“子煊,我这是睡了多久啊?身上都一股子味儿了,我方才醒来,险些没把自己熏死。”

      也就个把月而已,这世道纷乱的,连神都精细不起来了!

      孟子煊伸手凭虚一探,抓来了衣裳,一个转身,便已然穿戴整齐。小月从屏风后边转出来,不提防,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出来了?”小月颇觉遗憾!

      “我命人换桶水来”,孟子煊拉过屏风上搭着的长袍,将她裹了个严实,“这水脏了”。

      “没事,我不嫌你”,小月大气地解下袍子,径直爬进浴桶,“深更半夜的,好叫人来回折腾么?”

      孟子煊脑中闪过小天兵苦大仇深的脸,顿时觉得小月的考量也不无道理,若这时辰,再把他喊起来烧水,他那平常就拧得紧紧的眉毛,只怕是再也解不开了。

      小月泡在水里,舒服地长吁一口气,“子煊,我仿佛又活过来了!”

      “不仅是活过来了,以后都会活得好好的”,孟子煊想起那日她所受的苦,心里一阵心疼,好在,一切都顺顺当当地历过来了。

      天知道,那一天,当他将凤曦的元神从小月体内取出来时,心里有多紧张。

      他自认活了五万余年,性子已磨得足够沉稳。然而,当小月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里时,他紧张得简直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每一个动作,他都已提前演练了数百遍,可看到小月不堪疼痛,拼命挣扎时,他还是险些乱了方寸。本来,那件事也可以由钟离亭去做的,但他终究不放心,小月破损而脆弱的元神经不起半点差池,他怎么能将最心爱之人的生死,交付在他人手里。

      方才他还觉得眼帘沉重,困得抬不起头,小月一醒来,他登时精神了,挽起了袖子,绕到小月身后,给她打皂子搓背。

      小月初时还有些不自在,然而经不起他两下揉搓,舒服得骨头都酥软了,干脆闭上眼睛专心享受,“子煊,你几时学会给人搓澡了?”

      “刚学的”,孟子煊清了清嗓子,学着那小天兵的声气,“搓澡呢,最讲究的就是力道,小月姑娘,您看,这力道合适不?”

      小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掬起一捧水,便往他身上泼,“你跟谁学的这样阴阳怪气的声调?好好说话不行么?”

      “明儿你就见着了,倒是个有趣的人”,孟子煊侧身避过泼来的水,却仍有几滴溅到了他额上。他抬袖擦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活泼的笑,重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那么明媚,简直胜过天上明月。

      两人嬉闹了一阵,孟子煊到底是累得狠了,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小月回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上的伤,要紧么?”

      她这些日子,虽则一直在昏睡,却并非是对外界一无所知。有时候,半梦半醒间,能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她想问问他怎么了,只是苦于醒不来。她极力挣扎,想要睁开眼看看他,却感觉有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她体内,似清凉的泉水,流遍她四肢百骸,她心里一松,便又沉沉睡着了。

      “不碍的,休息几日便好了”,孟子煊悄悄运转灵力,压下了喉中涌上的腥甜。

      小月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再胡闹了,乖乖从浴桶里爬出来。她没有换洗的衣服,便将孟子煊的寝衣穿上了,过长的衣摆拖曳在地上,倒像是女子的襦裙。

      孟子煊拿来巾栉,擦拭着小月湿漉漉的发,柔软的发丝流过指尖,痒痒的,像挠进了他的心里。小月将脸贴上他的胸口,他听到她含糊不清的话语,“子煊,我也要你永远都好好的!”

      一夜很漫长,一夜也很短暂。孟子煊一躺到床上,便很快睡着了。

      小月依偎在他的怀里,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勾勒着他精致的轮廓。

      她睡得太久,此时根本睡意全无,可她一点不焦躁。这样最好了,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细细欣赏他。

      她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他睡觉很老实,一动都不动。她托着他的手,闻着他指尖淡淡的药香。他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混合着药香,多么熟悉,是他独有的味道。即便是在梦里,她都不曾忘记过这样的味道。

      仅仅只是勾勒轮廓,似乎不足以打发这漫长的光阴。小月低头,看到他腹下微微隆起的部位。她心虚地想,只是摸一摸,应该没关系的吧!反正他都睡着了,反正他们连孩子都已经有了。

      她悄悄将手往下移,向着那特别的渴望行进。可是,指尖才刚触碰到,她的手腕便被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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