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只给意中人（穿越）》日出遇见海

9、他的往事

　　苏晓婉急急喊停，霍云霄不明所以，扭头望向她。

　　只见苏晓婉趴在马背上，搂着马脖子，轻轻巧巧地伏在马背山，灵活地一扭腰，双腿跨骑在马背上。

　　“这样就舒服多了，”苏晓婉感慨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霍云霄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转过牵着缰绳，继续走。

　　“没什么，只是觉得嫂子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跨骑战马，”他轻轻的笑。

　　大梁女子本也很少骑乘，今日没有马车，只能委屈嫂嫂骑马，霍云霄从小见女子骑马骑驴都是侧身而坐，今日嫂嫂倒是爽快，自己就在马背上换了姿势。

　　他牵着缰绳走在前边，边走边聊：“不过花驹脾气很好，嫂子骑便骑了，它不会闹腾，如果换成三哥的绛钗，恐怕你还没骑上去，它便要发狂蹬人了。”

　　苏晓婉默默撇嘴。

　　可以想象，霍云起那样冷漠不近人情的人，能养出什么好马来？

　　她脑子抽筋，说了一句：“物似主人形，马也不例外吧。”

　　霍云霄回头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嫂嫂说笑了。”

　　霍云霄笑得很爽朗，露出一对小虎牙，还是少年神情。

　　“三哥不是嫂嫂想的那样，”霍云霄牵着缰绳，带着苏晓婉上了小路，小路虽然僻静，却近很多，“三哥有三哥的不得已，他有他的苦楚，嫂嫂耐心一些，三哥是重情义的人。”

　　“是吗？”苏晓婉摸摸额头，心里想你可得了吧，我都快毁容了。

　　霍云霄听出她不信，笑笑没说话。

　　苏晓婉也不说话。

　　两人一马沉默了许久。

　　他们走出闹事，穿过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霍云霄大步郎朗，广袖翩翩。

　　“三哥虽不是家中长子，却是父亲最疼爱的嫡子，他与我们不同，三哥十四岁岁就跟在父亲身边，那时候漠北一直战乱不断，大军风餐露宿，三哥是从小兵做起的，十六岁之前，没人知道他是我霍家儿郎。”霍云霄边走边说。

　　苏晓婉不搭腔，心想管我什么事。

　　“等三哥擢升囤骑校尉，才到父亲中军大帐前效力，父亲的副将们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霍云霄面露微笑，满是骄傲，“大哥二哥都是在父亲的庇护下带兵打仗，只有三哥，是一个人自己拼出来的，三哥不一样。”

　　“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我亲娘生我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父亲格外疼爱我，小时候我是三哥的跟屁虫，玩耍闯了祸，父亲总是责罚三哥，三哥也从不推卸，总替我挡着，三哥其实是对三哥更严厉一些。”

　　苏晓婉默默听着，心想怪不得霍云起总是一脸严肃，带着和年纪不符的沉稳，原来是被他爸给管教出来，看看霍云霄这样的阳光少年，到哪都是脸上挂着笑容，暖暖的。

　　思及至此，她打断了霍云霄夸奖哥哥的话，十分中肯地说了一句：“他不容易是他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事，不能因为他活的不容易，就总对别人扳着一张脸啊。”

　　霍云霄想想三哥那张轻易不肯露出笑容的脸庞，一时真没法反驳。

　　霍云起和最底层的兵痞混的时间长，知道下层人的难缠，他又算是少年得志，卓尔不群，那些资历比他老的多少都会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下绊子。

　　所以他每走一步，每做一个动作，都有人揣摩推断，所以他就特别不喜形于色，不似少年人。

　　再说了，他要是每天都笑呵呵的，手下几十万的兵将，怎么能弹压得住。

　　当然了，嫂嫂是个小女子，就像母亲天天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多想，生气，找茬，霍云霄自认都理解。

　　三哥和嫂嫂的关系定然是不大好的，这个全霍府的人都知道，他做小叔的本不该多嘴，但是他近来似乎觉得嫂嫂不是个能憋屈的人，最近总是对着荷塘使劲，长久肯定要出问题，不若趁着现在有机会说明一二。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三哥十六岁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女子，那女子救过他的命，”霍云霄声音低了一些，似乎觉得透露三哥的秘密有些不妥，“三哥与那女子相处了一些时日，那女子落难，三哥于心不忍，许下非她不娶的誓言。”

　　苏晓婉一愣，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第三者，亏她自己还一直以为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她赶紧问：“是谁？”

　　霍云霄低着头，语气很凝重：“我并未曾见过，那时三哥跟随家父在外征战，我和其他几个哥哥在东南镇守梁魏边境，这些事，是三哥身边的影卫后来告诉我的。”

　　“三哥回京都后，时常去见那女子，可是突然有天皇帝下旨赐婚，将嫂嫂许配给三哥，我们全家都很意外，三哥一开始并不肯答应。”

　　“但皇命不可违，三哥为了整个霍府安危，便娶了你进门，我母亲当时不知为何，竟然也十分反对我三哥钟意的那个人，也催着三哥和你成亲。”

　　“就算是霍家，知晓内情的人也不多，”霍云霄说到这里，回过身看着苏晓婉，神色郑重，“我告诉嫂嫂这些，是希望嫂嫂心里明白，三哥如此待你，并不是嫂嫂本身有什么不好，所以嫂嫂不要再做寻死觅活的傻事。”

　　“云霄还希望嫂嫂看远一点，三哥虽然心里有心结，但并非不可解。三哥当时年少，少年钟情跟人许下承诺，未能完成，始终是心怀愧疚和不甘，何况三哥是个异常重承诺的人。”

　　“三哥迁怒于嫂嫂，肯定是他的不对，但是三哥绝不是绝情的人，他重承诺，他娶了你，便不会再去招惹其他的女人，所以那天李侍郎一家……”

　　苏晓婉打断他的话：“她人在哪？那姑娘人呢”

　　霍云霄摇摇头，牵着马继续走。

　　“那姑娘姓甚名甚，芳龄几何，只有三哥和我母亲知道，三哥心事重，从不同我们讲，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但是嫂嫂你要相信，”霍云霄已经看到了夕阳下的苏府，他牵着花驹走在温暖的暮色里，说道：“三哥并非心里没有嫂嫂，云霄可以担保。”

　　苏府也是京都的大户人家，皇家御赐的宅邸，位于京都西城。

　　霍云霄牵着马，不到一个时辰，便把苏晓婉送回了娘家。

　　苏大人的幺女突然回家，苏府里没有预想中的欢迎排场，倒是下人跑进去了许久，才见那苏政脚步纷乱的迎了出来。

　　他目光直接扫过苏晓婉，看到霍云霄，他深施一礼：“霍家小五爷来了，稀客，老夫拜见小五爷。突然驾到，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苏晓婉差点没把鼻子气歪。搞错主角了了吧？早就听汀兰说苏家对自己在霍家的难处不闻不问，根部不关心女儿死活。

　　“爹爹，婉儿有礼了。”苏晓婉不等霍云霄说话抢先说道，“爹爹可安好？”

　　她实在是不想霍家人看出来她没靠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以后欺负起来更没上限了。

　　“婉儿，想煞爹爹了，”苏政这才转眼看向她，像对待普通同僚一般，语气堪称平淡，“都一年没回家了，爹爹正打算去霍府看你呢。”

　　苏晓婉心想，鬼才信。

　　苏政个头不高，慈眉善目，头发有些花白，但双眼炯炯有神，眼神看谁都带着笑意。

　　苏晓婉觉得光看这老头的样貌，倒是个好相处的，但是他这对亲闺女不冷不热的做派，还真是让人齿冷。

　　父女二人在浮着水莲太平缸旁相见，苏晓婉做戏做全套：“父亲，婉儿也想您了，只是一直不得闲，才拖至今日来探望您。”

　　说话间，苏母从屋里款款走出，端庄理智，她见到亲闺女也不激动，单是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招手：“婉儿回来啦？来让娘看看。”

　　苏晓婉提着衣裙，跑到娘亲身边。

　　霍云霄这才上前，弯腰向苏政行礼：“苏大人，霍家五郎云霄有礼了。我三哥有要务在身，见嫂嫂又十分想念家人，便派我护送嫂嫂回来了。”

　　苏晓婉回身看了他一眼，想想还是没有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

　　“不要多礼，”苏政嘴角噙笑，他看霍云霄的眼神比看苏晓婉还亲切，实实在在地挽起深深行礼的霍云霄，“在家里，又不是朝堂，哪有什么大人，咱们也别客套了，我叫你小五，你称我一声伯父就好了。”

　　苏政不见外，霍云霄也直率，“苏伯伯，那小五就不客气了。”他说道。

　　苏晓婉回头看这两人，心想自己这父亲也是够可以的，闺女都没看几眼，忙跟人家大户人家论亲戚，将来估计自己真有难，这苏府估计也指望不上。

　　等大家都进了屋。苏母赶紧吩咐准备宴席，因为不知道苏晓婉会突然回家，整个苏府一下忙碌了起来。

　　苏晓婉看到了自己的爹娘，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礼貌谦让的很，但是与她并不亲密。苏晓婉想起来，自己是一路从乡下长大，十六岁才回京都，想是一奶同胞的哥哥与她相处的时日并不多，所以感觉很是生疏。

　　但是，这就是她的娘家，不管她是否愿意，这就是她的靠山。她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便是她的“家人”。

　　苏晓婉心中失望。那苏父也不多理会他，而是忙着讨好霍云霄，与那小五爷单独去小客厅说话。自己的母亲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问些故意套近乎，实在没意义的话。

　　“身体还好吗？可有什么异样？”

　　“最近睡得好吗？会不会做噩梦？”

　　“秋日天燥，回头找你父亲拿些调配的润肤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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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咸不淡，苏晓婉一边回答一边都在打哈欠。

　　可画风一转，苏母打发走身旁的丫鬟，说起了内容私密的“体己话”

　　“你与霍家侯爷婚配已有一年，为何肚子还没有动静？”

　　苏晓婉一时无法回答，于是低声说：“那也不是婉儿一个人说的算的。”霍云起都没碰过自己一手指头，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能凭空怀孕。

　　苏母却会错了意，她思索了一下说：“你与侯爷圆房的频率如何？那霍家侯爷年轻力状，应该是个精力旺盛的，按理说不应该啊。”

　　苏晓婉吓得瞠目结舌，古代母女对话这么开放的吗？

　　苏母喃喃自语：“难道只是看着行？实际有问题。回头让你父亲给侯爷瞧瞧，指点一二，怕是你们年轻，还不懂其中的道道。”

　　苏晓婉坐立不安：“不……用……了……吧！”

　　苏母不依不饶：“要的，你要快点怀上霍家的种，这比什么都重要。”

　　苏晓婉几乎想当场离去。说来说去，还是想攀龙附凤，死死缠上人家霍家。只要有了霍家种，她母凭子贵，苏府再凭借她，在大梁就可以一跃成为顶级官宦名流。

　　好好当个医生治病救人不好吗？

　　备受打击的苏晓婉整个晚饭提不起精神，埋头刻苦吃饭，想着自己来到这世界真是什么什么靠山都没有，烂人破事倒是一堆。

　　饭菜很热，她有些出汗，抬手擦汗，撩开刘海。

　　“婉儿，”苏父看到了，便问，“你这额头怎么了？”

　　家里人闻言，都看着苏晓婉。

　　霍云霄也放下放下筷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