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机智伟大的牙齿

41、玲珑空庭

　　第四十一回：玲珑空庭
　　平乐也没想到自己赶来时，看到的场景竟会是这个。那个曾是她好友，后是她情敌的人，如今死在了纪景明的脚边。而他厌恶的踢了她两脚，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平乐大怒，抽出零雨腰间别着的长鞭，狠狠甩向了纪景明的身上。
　　纪景明也未料到平乐忽然出现，生生挨了这一鞭子。索性平乐并没有内力，鞭子打在身上虽然疼，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他捂住手臂，道：“平乐郡主此时来，是要同你的未婚夫殉情吗？还是，你要求我，放了你的兄长与未婚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轻佻，看向平乐时，一双桃花眼轻轻眨了一下。
　　平乐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凭你也配？”
　　然后在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情况下，走向了江衍与平轩的方向。她身旁守着零雨与玄风，此时都亮出了自己的长剑。
　　江衍也没料到她会来，恼怒地看了一眼玄风，后者怂地缩了缩肩膀。
　　他忙将平乐揽在了自己的身旁，旁若无人地问道：“你怎的来这里了？不知道危险吗？”
　　平乐看了一眼江衍和平轩，道：“你们是当我傻吗？这外围一圈的黑骑和广阳王府的亲兵，我又不瞎！”
　　刚刚平乐进来时，黑骑还齐刷刷地对她道：“嫂子好。”整的她不好意思了半天。
　　江衍看着她机灵的小眼睛，从腰间又抛出一颗烟弹，黑骑瞬间就包围了这里。
　　“纪景明，今日这场戏陪你演到现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江衍与平轩在追踪的路上，沿途都留了消息，并且烟弹一早就放了出去，王府的人也收到了平轩传来的消息，此时汇合于此，终于引出了纪景明这条大鱼。
　　纪景明此时终于没了镇定，他双目微眯，看向江衍与平限，带着恨意与悔恨。
　　若刚刚早些动手，便没了这番反转。
　　但江衍却不再废话，朗声对外围的黑骑与广阳王府亲军道：“江陵王世子纪景明，勾结邪教，意图刺杀朝廷命官。着押送大理寺。”
　　黑骑与广阳王府的亲军跪了一地，另有两人前去，压制住了纪景明。
　　“若你抓了我，陈家勾结的事情也会败露。你确定，你心爱的平乐郡主，不会因此而丧命？还有她的身份，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平乐的双手忽然颤抖了一下，纪景明为何会突然这样说？她的身份，难道他查出来了什么吗？
　　平乐心虚地看向身旁的江衍。只见他默默牵起了自己的手，道：“押送大理寺，连夜审问。若你能活到次日，再同我讲这些话吧！”
　　“江衍！你莫要逼我！”纪景明此时眼中带着疯狂的恨意，像是随时要冲上来与江衍决一死战一般。而他身后的黑衣人，此时全部跪在了黑骑的刀下。
　　“你拿她威胁我，便怪不得我无情。”江衍在纪景明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平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带走！”一声令下，纪景明被黑骑挟持着向京城的方向走去。
　　而平乐此时却颤抖着身子，走向了湘凝。
　　她费力的将她扶起来，用手中的帕子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她对湘凝的情感实则也很复杂，恨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却也感伤她的遭遇。到最后，看到她落得这般下场，竟然也分外唏嘘痛心。她以为，湘凝同她会是好朋友，却不想她们竟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沉默了良久，还是为她拢好头发，整理好了仪容。
　　零雨此时也赶忙前来，听平乐道：
　　“帮我将她安葬了吧！就葬在胭脂山，为她立一块墓碑，也算我与她相识一场，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是。”零雨接过湘凝的尸体，抱起来走回了玄风身边。
　　玄风点点头，同她离开了这里。
　　待人都散去了，平乐便上前扶住了平轩，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平轩轻轻拍了拍平乐扶着他的手，扯出了一个笑容道：“我怎会有事呢！”
　　“娘今晚便要回来了，一会儿回去，就说你带我出门游玩了。干净衣服我也给你带了一身，你一会儿在路上换上。”平乐扶着平轩往回走，竟是将江衍落在了后面。
　　江衍疑惑不解，而脑海中立刻开始反思刚刚的经过，却未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平乐扶着平轩径直上了马车，不一会儿笙调便抱着一个包裹向他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江大人，这是我们小姐给你准备的衣服。”
　　江衍此时才发觉到，自己的衣袍已被划了几道口子，看上去破旧不堪。只不过未曾受伤，上面的血迹都是刚刚黑衣人留下的。
　　他道了声多谢，然后追问道：“你家小姐还有说些什么吗？”
　　笙调摇摇头，转身跑回了马车旁。
　　江衍这下真的有些慌了，他看着广阳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开，自己只好上了马，跟在了后面。
　　马车上，平轩也忍不住问平乐道：“你为何突然对江衍冷淡了？”
　　平乐见自己明显的平轩都发觉了不妥，叹了口气，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平轩见平乐沉默，便道：“今日我同江衍一齐来这里，虽说是为了引出湘凝背后的白莲教，却不想纪景明也看中了这一点设局。而江衍这般做，除了想将白莲教一网打尽，更多的，是为了将湘凝的事情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平乐终于有了些触动，底下了头，手局促地绞着袖口，那兰花的纹饰此时都被平乐数清了叶片：
　　“你们其实早早就准备好了，但还是看着湘凝死在纪景明的手中？”
　　平轩了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湘凝中了纪景明的毒，不管我们救与不救她，她都活不过今晚了。”平轩解释着，但还是让平乐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我就是害怕。”她时至今日，才终于了解那传言中的大理寺卿，究竟是何种人物。
　　以前大家都传言他狠辣无情，可江衍在面对平乐时却总是脉脉温情。但今日，他眼睁睁看着湘凝死在面前，明明已经设好了埋伏却没有为她做一点事情。而湘凝在死前，却还想着救他一命。
　　平乐便觉，其实江衍还有很多面，是自己不知情的。
　　“小妹，”平轩轻声唤了她一声，“今日若我们不等湘凝亲口说出纪景明同白莲教的关系，我们便无法抓他。况且纪景明同舅舅还有牵扯，我们必须让他永远咬死这个秘密。”
　　平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她重重吸了一口气，靠在马车壁上才缓了过来。
　　广阳王府终于就在眼前。江衍看着平乐和平轩进了王府，才一勒马绳，转头回了大理寺。
　　陈氏见二人神情不太对，以为是兄妹吵架了，上来就说教了平轩一顿。还是平乐解释了一通她才罢休：
　　“罢了，你回去吧！我同乐儿说说话。好久没见我的乐儿了，想死娘了！”陈氏牵着平乐的手去了卧房，给她展示着她为平乐求的平安佛珠。
　　平乐强颜着欢笑，听着陈氏讲。其实思绪渐渐有些走神。
　　陈氏念叨了一阵，看平乐有点心不在焉，便问道：“是不是今日玩累了？”
　　“有一点。”平乐不好意思道。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娘带你去珍宝斋逛逛，你那头饰该换些新的了！”陈氏指着平乐头上的琉璃碧玺珠花，此时那颜色已有些暗淡了。
　　“好。”平乐露出一个笑容来应下，慢慢起身回了烟晚阁。
　　待她洗漱完毕后，零雨也从房檐上飞了下来。她冲平乐点点头，平乐便明白，事情已然办好了。
　　平乐从妆台起身，对零雨道：“你坐下陪我说会话吧！”
　　零雨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坐在了平乐床榻旁的绣凳上，道：“小姐想说点什么？”
　　“我想听听江衍从前的故事，”平乐坐在床上，抱着软枕盘腿看向零雨，“是那种市面传说里没有的故事。”
　　零雨有些疑惑，想来想去，还是选了几件江衍曾经办过的案子来说道。
　　平乐静静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道：“世人都传言，大理寺卿狠辣无情。”
　　零雨似也是没想到平乐会这样说，愣了一阵，道：“大人是大理寺卿，若事事都依照人情来，那国家岂不是就要乱了秩序。”
　　“而且，前几日大人派我和玄风去城外调查湘凝的事情，也就是那时我才知晓，大人之所以假意应下湘凝的要求，是因为湘凝姑娘拿小姐的身份来威胁大人。”零雨还是将这件事说与了平乐。
　　这下怔住的人换成了平乐：“她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难道是那盒香？”平乐细细想来，顿时觉得后怕。自己只是让湘凝帮她查看了一下那香丸，她便能其中推测出自己的身份。这样的细致入微，着实让人恐惧。
　　“湘凝是纪景明的手下，她的手中不知有多少人的血。若提及狠辣，想来她才是最让人觉得狠辣无情之人。”零雨不禁感叹道。
　　平乐呆呆坐在床上，看着床帷上挂着的芭蕉仙鹤香囊，屋子中心的铜香炉之中，泛着袅袅的香烟。
　　香炉之中，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平乐看着血腥，便让零雨将香炉一并端了出去。
　　次日平乐睡到了日上三竿，大抵是近日太过劳累，昨夜睡的过沉，早晨银字和笙调也不敢叫她，便任由她睡到了现在。待起身时，日头已然浓了。
　　听零雨回报说，今日朝堂之上，圣上因为纪景明的事情大发雷霆，着令要将他秋后问斩。
　　平乐虽也对他满是厌恶，但忽然听闻雷霆之怒，还是怔了一下。
　　“想不到，他真的到了这么一天。也是作恶多端的报应吧！”平乐叹了一句，此时也清醒了起来，掀开锦被缓缓下了床。
　　银字与笙调听见平乐的动静，立刻带着洗漱之物走了进来。
　　笙调在一旁为平乐换着衣服，银字在一旁陪着理顺头发，便听笙调道：“早膳准备了小姐爱吃的蟹黄汤包，还有一品甜笋金雀汤，若小姐想和些旁的，还备着红枣玫瑰豆乳。”
　　这是笙调摸清楚的规律，只要在平乐迷糊的时候讲早膳，她就会立刻清醒。
　　殊不知此时平乐早已清醒了，只不过这件事情让她有些出神，在笙调看上去就以为是没有睡醒的缘故。
　　梳妆之前平乐先喝了一盏金雀汤，然后任由银字为她梳着繁复的牡丹髻，点缀琉璃芍药花钿，对称的粉水晶掩鬓簪在两侧，后对称的金步摇摇曳在耳畔。
　　梳完妆后平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动了动脑袋，见步摇稳固，发型也牢坚，便起身去了梅花桌旁。
　　早膳还是热气腾腾的，下人们极会看眼色，每次都等平乐快要梳好妆后才去后厨端早膳来，这样平乐上桌便正好是热乎的。平乐便拿起银箸，夹起了一筷子醋溜笋丝来。
　　用完早膳后，平乐才想起了昨日陈氏说要带自己上街。没承想刚准备去苏幕阁找陈氏，陈氏倒先来了烟晚阁。
　　看到平乐已然梳妆好了，陈氏满意地笑道：“乐儿就是好看，这一打扮起来了，满京城怕是寻不到第二个这般精致的人儿了。”
　　平乐欢欢喜喜牵上陈氏的手，门外马车已然套好。
　　街市一如往常般熙熙攘攘，不过广阳王府的马车行驶在途中，倒也畅通无阻。穿梭在闹市区时，平乐时不时听见百姓在议论纪景明的事情，蹙了蹙眉，不过那些骂他草菅人命的倒是真实。
　　陈氏也知晓了此事，在平乐未曾发觉的时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看着侧头望着窗外的平乐，忽然觉得一桩心事了结了。
　　珍宝斋门前此时已停了一辆马车来，陈氏扫了一眼，却忽然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
　　平乐疑惑，看向那辆马车，上面挂着定国公府的灯笼，想来是定国公家的女眷也来采买首饰。
　　“娘？”平乐唤了陈氏一声，看到她刚刚不屑的神情，思索着要不要换一家店来。
　　且不想陈氏倒是坦然，牵起平乐的手，微微扬起下巴便进了珍宝斋的大门。
　　这是京城最时兴的一家首饰铺子，王公贵族的首饰十有八九都是在这家铺子定制的。每个季度的新品也是极受世家夫人与小姐钟情。流云远在姑苏，也是不是着人来珍宝斋订上几副头面，戴出去，姑苏的小姐们也是羡慕的紧。
　　这大抵是代表着京城的贵气。姑苏首饰温婉，却不如这里的华丽大方。
　　今日知许回了秦家看望秦夫人，陈氏倒也惦记着这个三媳妇，提前便着人打了一副赤金蓝宝的朱雀头面，甚是华丽雅致。
　　今日带着平乐来，也是想让她自己挑挑，省的自己定的不合女儿的心意。谁料一进门，便看到东面桌前坐着的定国公夫人与二小姐。
　　定国公夫人见到陈氏，眉目间也是微微蹙了一下。只不过太过轻微，旁人不注意的，大约是瞧不出来不妥。但平乐进门之前有了防范，所以一进去就忙着打量了起来定国公夫人和她一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起来倒是温柔的主，只不过若细细看来，平乐总觉得她的眼睛生的不好，顾盼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其中。
　　女人的第一直觉向来都是最为准确的，想到这点，平乐倒对这一家子没了什么好感。
　　定国公夫人见广阳王妃进来，免不了要前去打个招呼，寒暄上几句，夸了几句平乐。
　　陈氏便微笑的受着，但却是一句都不言她身后的小姑娘。
　　那姑娘也不恼怒，只淡淡笑着，眼睛时不时瞟向平乐的方向。平乐看了她一眼，她又赶忙别过了眼神，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几句假意寒暄后，两家人也没了什么话。定国公夫人有意将身后的姑娘推出去，道：“我们家韵儿也是平日不怎么出门，现下我带她来挑首饰，她倒是没了主意。不如郡主带着她，你们小姑娘的年龄相仿，想来眼光也差不了多少。现下一起逛逛，挑挑中意的？”
　　平乐内心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但碍于面子，她也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珍宝斋分为三层，二层比较雅致，多是些未出阁小姐喜欢的样子。平乐提裙而上，那唤做韵儿的姑娘便也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掀开珠帘入内，平乐便随性的扫着八宝格上的首饰。赤金凤头琥珀钗，八宝飞燕璎珞，每件首饰戴出去都会是京城爆款。但平乐却觉得甚是寻常，许是在这里待得久了，见惯了珍宝，倒是更偏爱些别致的东西。
　　她发间今日未曾簪兰花玉簪，但手腕上的银跳脱还是习惯性的戴在腕间。此时她的手转着腕上的跳脱，看到一只琉璃祥云簪子，拿起来端详了一下，随后问道身后的韵儿道：“这只发簪你可喜欢？”
　　韵儿几乎没有看，便点头道：“不错。”
　　这下平乐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一下，心想：这是个什么神仙玩意？但只得将发簪递给她，道：“我们再看看。”
　　“好啊。”韵儿在后面答道，虽未回头，但却从语气中听出了这小姑娘的兴趣和激动的情绪来。
　　“她们家到底和钟离家有什么仇？”平乐脑袋开始运转，眼睛还得继续看着首饰。
　　但不曾想，身后韵儿却忽然主动开了口，道：“平日家宴上常常见平乐妹妹，只不过一直未曾说过话。今日倒不想如此有缘，在这遇上了。”
　　平乐见她寒暄，也便点点头回道：“京城里都说，韵姐姐是有名的美人。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
　　韵儿听闻，眼睛亮了亮，转而问道：“可是平轩哥哥同你说的？”
　　“你认识我大哥？”平乐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但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什么两代人的恩怨导致棒打鸳鸯这一系列的故事。
　　果不其然，韵儿看着八宝格上的珠钗，眼中带着淡淡的失落道：“我同平轩哥哥儿时便认识，只不过......”她没有说完，便听闻有上楼梯的声音。
　　韵儿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看着侍女上来唤道：“夫人说准备回去了，让奴婢来叫小姐。”
　　平乐只得道：“那韵姐姐就赶紧去吧！”
　　韵儿不好意思的冲平乐点点头：“下次下帖子，请平乐妹妹来府上玩。”
　　平乐面带微笑地点点头，韵儿由侍女扶着下楼梯。但平乐轻轻一扫，却无意间看到了韵儿的那一个眼神。恶毒的看着那个侍女，大概是当着外人没有发作，但平乐总觉得，回去她估计就要挨罚了。
　　平乐忽然蹙了一下眉。她看到韵儿中途回了次头，赶忙转变了表情笑着对她点点头。
　　韵儿这才放下心来，一路下了楼梯。
　　平乐随后也下去同陈氏汇合。看陈氏正在调着桌上的首饰，跟着一起选了几件，便准备回去。
　　这时本在马车旁候着的云梦却忽然进来，行过礼后对陈氏道：“夫人，安国公世子来京了，现下正在景峰客栈等您。”
　　“哥哥？”陈氏疑惑，待老板将首饰包好，便立刻对平乐道：
　　“乐儿同娘一齐去吧！”
　　平乐自然答应，扶着陈氏的手上了马车。
　　待她们到客栈时，陈毅正立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市。一晃他也多年未回过京城了，却不想繁华依旧，就连这客栈，都是当年的老板。
　　陈氏牵着平乐进去时，唤道：“哥哥怎的忽然来京了？”
　　陈毅回头，见自己的小妹妹牵着侄女立在身后，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笑着道：“就知道你最宝贝平乐，这到哪都带着。”
　　“嗨，这不是正好在外面看首饰，一听你的消息，就赶忙带着乐儿来了。”陈氏倒也不客气，带着平乐就坐在了桌前。
　　陈毅点点头，便开口道：“这次来，是有件喜事。”
　　“留珽要娶亲了。”陈毅提起儿子来，还是满目慈爱。但是平日里他对留珽，到真真是严父的样子。
　　“那倒真是喜事啊！”陈氏也是一喜，“那我们回去就收拾些行装，带着平乐和我家老三媳妇回去帮你准备。”
　　“好，不过这次日子有些紧张，后日一早就得启程。”陈毅搓搓手，似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应该早些来通知妹妹的，只是因为事情太多，他又近日恰好要来京城办事，这才推到了现在。
　　“那也没什么，”陈氏道，“也不用收拾什么，就回去交代一下就好。”
　　说罢看着平乐道：“你外祖母也好久没见你了，这想得都要让舅舅亲自来接了！”
　　平乐笑眯眯地吃着一块点心，闻言眉眼弯弯的点点头，露出了一个长辈最喜欢的笑容。
　　三人说罢，陈氏便赶忙带着平乐回了王府收拾东西。而这边，陈毅在客栈，见了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