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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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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傅清玉只知道贵儿力气大,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功夫,嘴角不觉微微勾起,道,“我也没想到!”
祁兆良脚步放慢了些,贵儿很快就跟上来,他看着贵儿抬头和傅清玉说。
傅清玉却又问他,“张妈妈在哪里,可还好!”
“伤得有些重,是被人推下山的!”祁兆良顿了下又道,“祁阳是对症下药了,你的精神头看来不错!”
傅清玉低头看着走在身边的祁兆良,道,“嗯!还好!张妈妈这也算是咎由自取!”
祁兆良勾唇一笑道,“这下,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傅清玉微微蹙眉苦笑道,“我倒是很不想做她的救命恩人,她这个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守在身边,按理说就是小猫小狗处的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可她不是。如今我身上的这毒还是她下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大的仇很,她就能下得了手!”
祁兆良侧目看着她,傅清玉中毒的事情还是祁阳告诉他的,如此说来傅清玉是知道张妈妈就是下毒的人了!
祁兆良不经意侧脸乜她,她耳边的发丝被风吹起,飘在半空里,又贴在脸上,暗黄的脸色遮不住内里的明艳,澄澈地眸子像沁在一汪泉水里,干净地让人心疼!
祁兆良手指动了动,转过脸去依旧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走,贵儿背着傅清玉三个人一直走了一半的路程,祁兆良忽然向左一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这条路很隐蔽,也有遮挡的树枝,不仔细看,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条路。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忽然出现一座院子,没有院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三四间茅草房,傅清玉从贵儿身上下来,跟着祁兆良,“祁世子,这里是……”
祁兆良看着眼前的茅草房道,“姑母六年前出家,我不放心姑母,在这里安排了人手照顾他!平时都在这里住着,姑母有什么要做的事,都交给他们去办!”
前世和静安师太相处那么久,怎么没有听师太说起过?还是这原本就是祁兆良私自做的主!静安师太居然也由着他!傅清玉觉得自己在前世好像被蒙了眼睛,好多事都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
原来祁兆良并不是看起来那样无,只是善于隐藏自己而已!
想到祁兆良今日对自己一直冷淡疏离态度也不怎么好,傅清玉就有些后怕。
祁兆良冷淡的眸子看过来,道,“过去看看!你的奶母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你有什么话就对她说吧!”是要让她清算张妈妈害自己的事吗,这倒也像!
傅清玉点头,“好!”
张妈妈的一只眼睛瞎了,是被树枝戳到的,一条左腿断了,此刻躺在西间边的一间茅草房里,听到外面有远到近的脚步声,情绪一下悸动起来,嘴唇抖得厉害,一直看到门前一条长长的阴影落进屋子里,慢慢地变短,然后就看到一双厚底的梅花绣鞋踏进来。嘴里含含糊糊地惊叫道,“姑……姑娘!”
傅清玉看到张妈妈的样子心里惊愕,“张妈妈!”
张妈妈侧脸看着傅清玉,一只眼里流出眼泪,伸手在空中乱绕,“姑娘!”
傅清玉再往前走一步,站在炕前,道,“张妈妈!我以为你会回到傅府里!”
张妈妈嘶哑着声音忽然呵呵笑起,“是吗?可是你看我现在还回得去吗?傅……刘氏……!”张妈妈说着,那只好的眼睛里露出满满地仇恨!
傅清玉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张妈妈。
“害人害己……我这样活着还能看到你,老天算是对我厚待了。我相信了傅刘氏,以为做了害你的事,她就会让我安享晚年,我真是傻透了,我怎么会相信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二姑娘!我以为到我死都不会再见到姑娘了!不过这样也好,傅六氏这样对我,就别怪我老婆子多嘴多舌。”张妈妈眼里忽然亮晶晶地看着傅清玉道,“有件事,老婆子我已经憋了十五年,你想知道吗?”她嘶哑地笑着看向傅清玉。
傅清玉道,“张妈妈,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去问你!”
“为什么不问?因为傅刘氏吗?她算老几!她可不是你亲娘,我为她做过多少肮脏事,到头来却落得如今下场。你一个外人,就更不可能有好下场,嘻嘻!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黄泉路上做个伴!说给你听也让你死的明白!”
傅清玉道,“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那么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必要在这里听你这些话,你好自为之吧!”
“傅清玉!”张妈妈哑然,原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傅清玉的话却像一道霹雳劈在她身上。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那么那毒……?
“原来你是藏拙,你什么都知道!”张妈妈歇斯底里地喊着。
傅清玉向门口走的脚步顿住。她的心跳的砰砰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胸而出。那个猜测已久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我知道是你给我下!”
“傅清玉,你的父母另有其人,傅家全族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父母的一根脚趾头!咳咳!”张妈妈颓然地沉默。然后开口。
傅清玉听到张妈妈的话,忽然转身扑向张妈妈,一双大杏眼里满满都是渴盼与悸动的神情,“你说什么?”
果然自己不是傅家的孩子,
果然自己的的父母另有其人,
果然安王求娶傅家女儿的目的不纯!
傅清玉骤然问道。
张妈妈闭着眼睛,不看也知道傅清玉如今的神色有多么惊愕。是啊!怎么能不被惊到,还有更加惊讶的事呢!张妈妈心里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她狠着一把劲,慢慢说出来,“你父亲是定王,叫穆钟锵!你是定王的女儿!”张妈妈嘴角讽刺地笑着看着黑黑的茅草顶棚,一只眼里有些模糊,道,“十三年前你父亲跟着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去平定辽东,你娘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截杀,你被你奶母抱着和他们失散,一年后贫病交加,遇到回京述职的傅覃浩和傅刘氏……”
傅清玉,我这样熬着一口气就是要告诉你这些,好让你心存怨恨,好为我报仇!傅刘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傅清玉看着张妈妈闭上眼睛,一只手顺着胸口滑下来,落在炕上。
祁兆良等在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眼里煞气凸显,原来如此!傅二姑娘原来是穆钟锵的女儿,怪道安王要一力求娶傅家的女儿,有个统领西北二十万大军的穆钟锵,安王这算盘打的可真响!傅家这是明晃晃地李代桃僵,用傅家的女儿蒙混过关,再认了穆钟锵为父,安王有了这个岳丈做靠山,什么事儿办不成!好大的手笔,这就是傅家所谓的秘密了!祁兆良层层剥茧,不过两刻,便将傅家和安王的谋划尽数猜到!
傅清玉恍恍惚惚地浅一脚深一脚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茫然无助地看着天上的白云,翠云山的山峰钻在云雾里,空中飞鸟略过,叫声此起彼伏,她抬手抹了把眼角滚滚而出的泪水,却越抹越多,仿佛十几年的眼泪都留在现在。
慢慢地呜咽的声音渐渐变成啼哭最后是嚎啕大哭,一时惊了空中的鸟雀,震撼着祁兆良的身心。
祁兆良嘴唇动了动,脸上有些动容。看着傅清玉曲线玲珑的背影慢慢走过去,“傅二姑娘!”
傅清玉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半蹲着福礼道,“多谢世子相帮,只是张妈妈已经过世,我人小力薄,没有办法安葬她,还得请世子勉为其难帮衬一二!”说着又福了一礼。
“无妨!若傅二姑娘愿意,张妈妈就葬在这翠云山吧!”祁兆良开口答应。
傅清玉道,“安葬的费用有我来出!”
祁兆良点头,“自然!”
傅清玉视线越过祁兆良的肩膀,去看他身后的茅草屋,“世子要不要让人重新找个地方蹲守!”毕竟张妈妈死在里面。傅清玉有些忐忑地看向祁兆良。
一双婆娑泪目看过来,祁兆良心下异样,本不远落井下石,可想到岑溪南,眉眼顿时寒烈如冰,“不用!”
“不过,虽然傅二姑娘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情绪有所悸动,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傅二姑娘解惑!”
傅清玉刚刚经历了一番心情沉浮的变化,现在祁兆良问她,她便强打起精神听他问。
“威远侯府,十天之前,来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小妇人,跪在威远候府大门外,口口声声说是岑溪南在边关的外室!不知傅二姑娘听到有什么感想?”
祁兆良想起那日,岑溪南来到祁国公府将事情告知他时,曾经说到傅二姑娘料事如神,果然他父亲的妾室如傅二姑娘所说织了一张大网等着岑溪南。
那一日,傅清玉等着岑溪南将故事的形式将威远候将要发生的事告诉岑溪南,岑溪南和祁兆良并没有被这故事本身迷惑,反而提醒了他们,起早做了安排,等到那个身怀六甲的小妇人在威远候府门外给岑溪南泼脏水,诬陷他诱骗自己失身,怀孕被家族抛弃,无奈上京寻找岑溪南被岑溪南差点暗害的事时,岑溪南和祁兆良将小妇人的家人以及威远候府内院管家一起绑到了岑泰床前……如今岑泰的妾室已经被送到侯府在乡下的庄子里!岑泰也知道了六年前妾室勾结内院管家构陷静安师太逼迫静安师太出家的事情。
虽然父子还是冷漠以对,但岑泰对静安师太和岑溪南母子亦有悔恨之意。岑溪南袭爵之事,应该是板上钉钉地的事了!这样大的功劳不应该归结于眼前这个还没及笄地丫头么?
可是祁兆良却疑问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