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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幕 与狼同行 ...

  •   唐夏羽在观察面前的女人,跟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分别,而且在酒楼上她也看明白了。
      但这是一个相当契合了她心意所生长的女人,或者说,如果面前的是一位男子,恐怕她就要大胆地提出风流一夜的要求了。
      这事情在刺客中很常见,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洁身自好,对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亡的刺客来讲,着实可惜,而更可惜的是,没有看见捉弄了那些自认为自己魅力十足的男人在第二天看到她离开时那几乎抓狂的表情。
      不过,唐老太太曾经对她说过,即使是一个刺客,不知明日还是否活着的刺客,也莫要走向世间的极端。
      刺客,也是人。
      既然是人,就难免不了遇见那一个人,如果因为之前种种,而让那一个人疯狂,那么,这是两个人的不幸。
      那时候,她没有放在心上,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此刻,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在想另一件事——女人的滋味是如何的?
      或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停在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太久,如花岗岩般坚硬的面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既然叫我喝酒,为何你却只盯着我看?”
      这句话很长,足以显示一些东西。是的,唐夏羽此刻才发现面前女子的官话说得很好,几乎跟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差不多,而她说话不自然带了点平翘不分,是怎么也纠正不过来的。
      她忽然有些羡慕起这明教女人来。
      但她转念又是一想,当年那个小女孩说的是大漠那边的土话,夹杂着风沙之味,与中原话大不相同,要不是她为了任务学了好一阵,恐怕就听不懂了。
      她不会说官话。
      “说话。”
      安修思重重地将酒碗砸在了桌上,雄厚的内力与平常时时练习的控制力让酒碗虽然发出了几乎要粉碎的声音,但碗身却完好无损,水也没有溅射出来。
      看来,这个明教弟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也不知道比起她来,是差几分,还是胜几分?
      这又是唐夏羽另一个毛病,换句话说,应当是江湖人士通常的毛病,对于自己的武力水平,相当在乎。
      之前的人,都比不上她足以在万千人中取下任务目标的强大力量,便在一段时间的纠缠后就故作大方地放手了。
      她有点手痒,想跟这位明教弟子切磋一番,不过,现在还太早了,而且谁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就离开呢?
      这时候,唐夏羽面对着安修思这样不客气的语气,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美艳无比的笑容来。
      这笑容显得非常单纯,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强大的刺客那样充满杀意与危险,只是那般简简单单的女人的魅力。
      “我请你喝酒,你喝酒,我看你,这很对,不是吗?”
      “我只听说过喝酒,没听说请人喝酒打量人的”,在她开口后,女子的声音以眼见的度量温柔了很多,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子一样,面对着自己的心上人,无论怎么样,都会温柔太多,“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吗?”
      她说得是疑问,但唐夏羽却觉得这是反问,反问她是否还有没有见过她。
      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就这样注视着她,不动声色,专注,而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如此,她又想起了那个小女孩。
      曾经,用那双蓝眼睛仰慕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很多很多的事情的那个小女孩。
      只是可惜,她是个无情的刺客,所谓的多情,只是流露于表面,未曾深入心底。
      于是,唐夏羽敲了敲桌子,理所当然地回答:“是的,我们是第二次见面。”
      “还有,我姓唐,名夏羽。”
      这一次,她当真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其实,也有很久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了,也很久没人叫起她来。
      “唐夏羽?”明教女子困惑地重复着,似乎想要这样念着确认这个名字的真假一样,然后她又低低地回答了,“我有个中原名,圣女大人为我取的——陆弦思,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曾经的安修思,如今的陆弦思,一个人,两段人生。
      她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仿佛在那一刻溢满了唐夏羽所难以理解的悲伤,令她有些恍惚。
      在那一片大漠里,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一段日子早已成为她最为深刻的记忆之一了,只是如此而已。
      说罢,唐夏羽凑近了,伸手拿起女子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半碗酒,一口闷干。
      她的姿态颇为江湖儿女的飒爽,又有着女人家的妩媚与矜持;她是如此的矛盾的美丽的人,就像是那一年的相见与同一年的别离,从血的开始,到血的结束,无一不是命运恶意的安排。
      安修思静静地等待着她喝完,然后听见她微笑着提出了一个请求。
      “弦思小妹妹,接下来,可愿意跟我……”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话还未尽,她却已干脆利落地回答了。
      原本冰冷无比的双眸,忽然就充满了足以让大海掀起狂风巨浪的感情来,如同深海,如此令人心悸,胆颤。
      但她面前的毕竟是唐夏羽,她从容地将后面的话截断,只是将酒碗放下,回答了声——
      “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幕 与狼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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