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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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楼电梯向左 章五
方应看随意翻着自己手头上的那薄薄一张纸，艳紫色的礼纸封面上狼毫笔行云流水的两个大字：请帖。
纸是只有一张，但是放在方应看的手上就让他忍不住手心湿润一把。随意翻翻……随意翻翻个鬼啊，从拿到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恨不得弄个玻璃柜框起来拜——只要能不碰到它。但是，方应看盯着那泼墨笔法的“贤侄”两黝黑大字在那紫光闪闪的帖子上瞬间能想到的只有那张笑得像朵小花一样的脸——紫气东来，功德无量。于是方应看也只能默默的转过头去翻出台历，将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渐渐的已经离蔡京位于市郊的宅子很远了，那灯火璀璨的屋子也早已隐在在浓重的夜色中。
坐在车后座上的方应看却没有办法像真正远离了那个会场一样的放松下来。说白了，他来之前并不认为今晚的这场宴会是场项羽的鸿门宴。就目前而言，他方应看手上耍着的那些小手段根本不可能瞒过蔡京，他一开始也就不打算瞒着，他很有自信若蔡京就这些事情问起来他绝对有把握将事情摆平。
今晚，蔡京的确问起了，却出乎他的意料。
千年的狐狸啊，方应看倒向宽阔的后背，冷硬的真皮靠背烙得他背疼。说起来，就今晚出现的那两个人，同样让他不得不防。狄飞惊，笑得一脸恭顺让人见了心生舒坦，当初六分半堂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诸葛老头往死里整的手段中活过来，就知道背后原因是有蔡京在撑腰，方应看也对他“低首神龙”舒坦不起来。还有个白愁飞，方应看抬手扶额，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会场属他的姿态最低，但实际上……方应看哼笑，愁飞愁飞，想飞之心，怕是永远不死吧。
最让人在意的，无非是蔡京这场宴会的心思。方应看从进这个门开始，就听着多少黑白道上的龙头老大们敬称一声“蔡太师”，而现在，在自己锋芒尽收的时候，他找上自己，为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找上“他们”，为的是什么。
不过，这也挺有趣的不是么？方应看突地弯起了嘴角，游戏已经开始了，又何妨让它再精彩些呢。蔡京，毕竟已经老了。
“方先生，外面有警局的人找您……”新来的秘书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门外。
方应看挑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从容起身，拿过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警局内，方应看推开某件问询室大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里面坐着的红人绿鬼，还有在他们旁边低头看着卷宗的无情，那一刻，他在心里无声无息地笑了。
出了问询室的大门，在警局门口无趣兜转一小时又二十分钟后，方应看终于等到了被追命推出来的无情，又在经历了二十分钟看无情如何打发他那位逆生长的同僚，再在追命欢乐的“007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吧吧吧”声中终于能接近无情方圆二十公尺以内。
“方先生怎么还在这里？”无情像是刚见到他，慢悠悠地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遗漏没说的？”
方应看瞧着无情风轻云淡的表情一把火蹭地在心头烧起，恨不得冲过去抓起无情的领子，脸上却生生压下表情，只是不动声色地说：“我想我该交代的上次在缉私队都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让特侦组请来了ICP？”
“方先生不要搞错了，特侦组只负责证据的搜集与案件的侦破，ICP的事情还轮不到特侦组来管。”无情同样冷淡回答，说罢推动轮椅，从方应看身边离去。
不是特侦组出的手？方应看一楞，那会是谁？方应看躺在自己KING SIZE 的大床上想着，转念间想起蔡京笑眯眯的那句“年轻人，我看好你”。
蔡京？这次方应看是真的呆住了。
猜测了无数个理由与发展，却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因果关系，以及，这次ICP重新调档询问那批武器的事情，到底跟无情有没有关系？
想到今天下午的那把无名火，就忍不住苦笑。他这算是怎么回事？说到底ICP重查这件事与无情有没有关系都不是该他管的，这是无情的工作也是他的责任，他生这么大的气，根本毫无理由。
他方应看优点不多恶习不少，但是有一点是很值得他骄傲的。方应看一跃而起，扒了扒头发，干净利落地出门左拐，敲开了无情家的大门。
“小崖，我请你吃晚饭。”微笑再微笑，金光闪闪。
无情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打猴随棍上：“方先生怕是忘记了今天星期一，疏楼西风不营业。”同样灿烂到耀眼的笑容。
被那百年不遇的闪光给照呆了的方应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无情家的大门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在他鼻尖前0.01CM处合上。
呃，无情上次露出这个笑容，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方应看边在心中默默流泪边回忆起无情当年对着他露出了这个表情后自己给他们宿舍送了整整一年的外卖的心酸历程，并因此被追命称为“伪军”，当年为了给他们偷渡外卖，方应看像所以的警校学员一样将警校周围的各式暗道狗洞栅栏摸了个十成十……
然后一个惊天巨雷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脑海中轻柔轰起一注脑浆……
无情听着身后自家门板外某人死命挠门哀号：“小崖我昨晚真的不是故意忘记说过要请你吃饭的啊啊啊啊啊啊！！！！”耸了耸肩，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保安把这个噪音源给拖走。
“诸葛小花，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喝我的茶的？”蔡京坐在自己的太师椅内冲对面正喝掉了他第二壶铁观音的家伙没好气。
“麦这么小气嘛。”诸葛小花端着上好的茶杯惬意地叹着茶，“真正的极品哎，让我享受下不为过吧？”
“你稀罕？你要回头我拿个十盒八盒的给你。”蔡京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吧，你那徒弟把那份资料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哎呀年轻人的事……”说着手伸向了那壶温暖的茶壶。
“别给我打马虎眼。”伸手压下那一壶茶。
诸葛看了眼注定是喝不到的茶，小小地叹了口气，恢复了正经的脸色“无非＇平衡＇二字而已。”
“这话听着新鲜，不像你诸葛小花纪委的话啊。”蔡京依旧精明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人。
“你这是故意在激我是吧。”诸葛小花闭了下眼又睁开，“又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孩子，黑白两道对立还没有谁能占着绝对优势的，消除一切罪恶是好理想却不是好现实，一统天下不见得就好一旦崩盘全局皆乱。两相抗衡，我们能求的不过是个平衡而已。”
“所以？”蔡京拿起自己的茶杯浅浅酌了一口。
“…………”诸葛小花斜撇对面那只越发精明的狐狸，淡淡说：“方应看不是池中物，金风六分半相争他坐定了那个渔翁。他横插的那一杠子无论你我到最后都不好收拾，与其让他打破了平衡，不如……”
“不如一开始就拉他进局？”很顺口地接下下半句，蔡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怎么是他？你家徒弟说的？”
诸葛心里直黑线想着徒弟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多大的麻烦啊“白愁飞不是个安分的人，早晚要生事，狄飞惊是可以但这可就是一家独大了，若你肯当初就不会冷眼旁观金风细雨坐大与六分半堂叫板……”
“方家的小子就安分了？他现在玩的那些花样就不想着一家独大？”蔡京挥挥手打断“诸葛，我没有那么留恋权利。”
“我知道……”诸葛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在乎平不平衡的问题，天下大乱似乎更有趣。”蔡京吹开了一口茶沫子，眯着眼说“各凭本事吧。”
诸葛心里扶着额想着你个老孔雀明明已经不年轻了怎么嗨这么气盛，跟以前一样还老跟我作对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章— 完 —
08∕12∕21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