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苏荏

4、第 4 章

　　彗星开始有收入以后，从前养尊处优的一些习惯又出来了，每天的薪水几乎拿到就要花光——偏偏他又是个慷慨的人，买东西总是给善皓带一份，弄得善皓多了一堆名牌衣服，放都没地方放。

　　善皓心疼钱，让彗星别再给他买了，说反正他每天打工也没机会穿，可彗星却说：

　　“那就等以后上学了再穿啊！我们小孩儿可不能被人瞧不起！”

　　善皓于是不再说什么，把衣服一件件仔细地挂起来，套上塑料套，有时早上穿衣服之前，还会拿出几件来看一看。

　　真的像善皓说的那样，凭着帅气的外表和动听的声音，彗星在酒吧街上很快红了起来，渐渐的竟然有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听众——酒吧的生意更好了，老板自然不会亏待彗星。拿到第一个红包时，彗星第二天就跑去西单，给善皓买了一支手机。

　　晚上，善皓拿着他的第一支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熟悉了操作之后也不肯放下，把手机的滑盖推上去再合起来，再推上去，再合起来，迟迟不肯去睡。

　　彗星宠爱地拍他：“小孩儿，喜欢也不用这样吧，你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善皓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打个电话试试！”

　　“那有什么难的？”彗星掏出自己的手机，“你等着，我出去给你打电话哈！”

　　不等善皓阻拦，彗星就披了外套跑出了地下室。几秒种后，美妙的和弦声响起，善皓立刻按下通话键，郑重地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

　　“喂？是我们小孩儿的手机吗？”

　　那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响起，善皓又不由自主地微笑了：“哥……”

　　“哎！”彗星自然地答应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善皓已经不再叫他彗星哥，而是亲切地叫他“哥”了，他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谢谢你……”

　　“这是什么话！”彗星假装责怪地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啊！那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善皓的眼睛湿润起来，不敢再说话，彗星也感觉到什么似的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终于呆不住了的彗星无可奈何地叫到：“我说小孩儿啊，你哥我冻成冰棍儿了，咱就别搞温情了，我回去了哈！”

　　善皓咯咯地笑了：“嗯，快点儿回家吧！哥！”

　　没想到善皓接到的第二个电话竟是医院打来的。

　　“您好？请问您认识申彗星先生吗？”

　　“是啊……”善皓的第一反应是彗星把手机弄丢了。

　　“他被人打了，正在昏迷中，现在在地坛医院，您过来看看吧！”

　　善皓挂了电话立刻向餐馆老板请了假，打车回家拿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赶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室里的彗星已经醒了，脸上、胳膊上的纱布也挡不住深深浅浅的伤痕，善皓看得眼睛发酸——

　　“出什么事了？”

　　彗星看到他立刻难看地笑起来：“没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怕出名猪怕壮，被人嫉妒了呗！”

　　善皓走过去给他掖被角，抿着嘴不说话。

　　“真没事儿！”彗星声音提高了，“他们故意都打在表面上，就是想让我短时间内不能上台！其实不怎么疼！真的！看不见的地方就没有伤了！”

　　善皓冷不丁回了一句：“那你怎么昏倒了？”

　　彗星立刻闭了嘴。

　　彗星是被一脚踢在后脑上昏倒的，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但要留院观察一晚。善皓去交了费回来，买了些吃的服侍彗星吃下，然后不顾他反对地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催床上的人快点儿睡觉。

　　“你明天不去送报纸了？”彗星担心地问。

　　“我找人替班了，快睡觉！”善皓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彗星赶紧闭上眼睛，临睡着前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孩儿严肃起来也不好惹啊……

　　第二天上午善皓留在家里照顾彗星，中午终于被彗星以没什么大碍为由赶去打工，不放心的他一并做好了中饭和晚饭，叫彗星饿了热着吃，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出门了。

　　晚上善皓还是跟老板请假，提前回家了，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家里刚刚着过火——

　　“咳咳……怎么这么呛？”善皓只好开着门通风，一边疑惑地问彗星。

　　肇事者一脸不好意思地缩在床上，小声回答：“我想热饭的嘛，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烟……”

　　善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哥！我没记错的话你胳膊只是被打肿了并没有骨折吧？！”

　　彗星不服气地反驳：“臭小孩儿竟敢挤兑我！谁还没有个第一次？！”

　　善皓嘿嘿地笑，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厨具，倒掉已经不成样子的饭菜，然后拿了外套要帮彗星套上——

　　“干嘛？”彗星疑惑地问，“出去吃饭？我不要！我要在家里吃！”

　　善皓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咱们在家里做饭吧！”彗星立刻满脸堆笑，“顺便教教我怎么做，省得我以后把房子给烧了……”

　　善皓权衡了一下利弊，很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