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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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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滴滴滴……
密码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一盏高耸的信号灯亮着微黄的光,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
玛尔塔疲于赶路,头也没有回,一双有些破旧的牛皮靴踏在地上,些许杂草掩盖了脚步声。她每跑一步就感觉腿在抽痛,却是一刻都不敢耽误,几乎是拖着两条腿来到密码机前的。
这是个废弃的军工厂。
玛尔塔锁紧眉头,专心地研究面前的机器,时不时会扭过头,向远处的一片废墟望去,那边有另一台密码机,机杆微微抖动着,正在破译的是队伍中速度最快的机械师——特蕾西。
就在前不久,她主动提议留在特蕾西身边一起破译,原因是危险的时候可以掩护她先撤退。没想到特蕾西立刻就拒绝了她的好意,玛尔塔的表情虽然淡淡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惊讶,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孩,眼神中并无恐惧,反而带着坚定与决然。
看样子是个犟脾气呢。
她并没有坚持留下,也没有任何耽搁,而是马上前往下一台密码机所在的位置。
虽然没留在她身边,玛尔塔心里却也挂念着,特蕾西是队伍里体力最差的,万一被盯上了……
玛尔塔谨慎地关注着废墟的风吹草动,却没发觉危险悄然向她靠近。
砰砰砰,心跳突然剧烈起来。
玛尔塔迅速收回思绪,她察觉得到,监管者已经离她很近了,现在想找地方隐蔽起来恐怕已经太迟。“大意了。”她无不懊悔地叹息一声。
玛尔塔攥紧手中的信号枪,四处望着,一片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笼罩住了她,视野内没有监管者的身影,然而心跳却愈发剧烈了。
“不好。”玛尔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已经太迟了,一记雾刃击中了她的左臂,带着刺骨的冰凉、疼痛。
监管者的身形终于在身后渐渐显露,果不其然,是那个杰克,恶名昭彰的开膛手杰克。玛尔塔飞奔起来,她可没兴趣回头去端详他那张穷凶极恶的脸,那张脸即使被面具遮盖着,杀气也源源不断地传出。
“嘶……“玛尔塔不停倒吸着冷气,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脚步踉跄。好在她已经来到了另一片废墟,她可以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跟杰克周旋。
杰克见她进了废墟,也就不再追击。他的第一个目标并不是身手敏捷的空军,要抓住她必然要花费一定时间,况且她已经逃进了迷宫一般的废墟。现在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心跳渐趋稳定,浓雾也慢慢消散了。
该死……
虽然监管者暂时放过了她,她心里却止不住地懊悔着,要是自己再留个心眼,不受伤就好了,万一救人时出了自己什么差错……她靠在一面危墙上,军装裂开了几个口子,暴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任凭鲜血流下,滴落在地上,给灰黄的杂草染上一层不祥之色。
就在伤口抽痛,意识渐渐模糊的间隙中,玛尔塔听到了一句几不可闻的低语。
“玛尔塔,你有没有庆幸过……”
“每一次,从监管者的爪牙中逃脱的时候,有没有一刹那的幸灾乐祸……”
这轻轻的一句话像凛冽的寒风一般席卷了玛尔塔的脑海,她愣住了,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痛苦扭曲起来,心揪成一团。随后很快恢复平静,脚上好像灌进了些力量,虽然每走一步还是会感到钻心的疼,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与其让自己胡思乱想,不如赶紧破译完。她拖着脚步回到原来那台密码机前,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一台、两台……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台密码机尚未破译了,可大家也都伤的伤,残的残,狼狈不堪。
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玛尔塔的鼻腔中,她立即紧张起来,努力辨别着方向——有人倒地了。
她一路摸索着,终于,就在不远处,玛尔塔看到了已经被挂在处刑椅上的医生艾米丽黛儿。看来杰克已经开始焦急起来了,寸步不离地守在椅子旁。
玛尔塔藏在近处,不禁打了个寒战,杰克的那副剪刀手此刻沾满了鲜血,她的手亦是。
怎么办,该怎么救。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虽然看不见艾米丽的脸,玛尔塔也能感受到那份恐惧。手中的信号枪变得格外沉重。
开了这一枪,之后想要凭借自己受伤的身体逃脱,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然而她不能让其他的队友再受伤了,无关感情,那是她的责任。
拥有被杀的觉悟,才有开枪的资格。
玛尔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握着枪柄的手出了一层汗,她从藏身处走出来,将那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杰克……
砰——
艾米丽被救了下来,最后一台密码机也应声破译完毕,可是,还不够,她必须要让艾米丽逃出大门,尽管牺牲自己……
那副剪刀手无情地扇向了她,果然很疼啊……
杰克想再去追击医生,可是已经迟了,电闸被打开,她已经跑出了大门。
玛尔塔已经无法站起来了,杰克就站在她的身前,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不过没关系的,大家已经安全了,所以没关系的……
大门就近在眼前,玛尔塔的眼前一片昏暗,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浓雾围绕,只有从门另一边射进来的光依然清晰,她努力地把身子往前探,突然觉得并不是没关系的。
她依然向往光明……
一眨眼已经被绑在了处刑椅上。
“快逃吧,快逃。”玛尔塔望着大门的方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疼痛对于玛尔塔来说已经麻木了,但她是名军人,她会用意志抗争到底。
在这绝望的余晖中,一个身影向她跑来,惊起不少乌鸦,脚步坚定,似乎无所畏惧。
“危险,你快走!”玛尔塔想喊,却无力喊不出声。”
“要走就一起走,受伤了还逞什么能。”声音是淡淡的,听不出感觉,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身边,飞快地在玛尔塔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玛尔塔愣了楞,她不知道来者何人。
自嘲地勾起嘴角,最后还是被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