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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在人间 舞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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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大课的时候,艾银月一般是去的比较早的,学校会请一些很有名望的外教来授课,她通常很早就会去占一个位置。康苏娜进教室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然后把她的小背包放在桌肚里,很坦然的和她坐在了一起。
“你很不高兴吗?”在大课上了一半的时候,康苏娜忽然转过头来问她说。
艾银月正在纸上胡乱的画着圈,心情确实没有好到那里去,她焦躁的情绪让她没有办法很好的听戴维老师讲欧洲文学史。被康苏娜这么一问,她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她反问她。
“你都画了半个小时的圈了,你说你会高兴吗?”她有些好笑的说。
看到被人看穿了,艾银月也不再辩解。昨天晚上和艾弥赛回到家里,艾弥赛答应要给她做一个手工的帆船,叫她去小仓库里拿刨刀。她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昏暗的小储物室,因为爸爸以前最爱做手工活,于是专门用小木板搭建了一个小房子拿来存放他的各种工具。她在翻找刨刀的时候,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箱子,那个箱子是皮革的四四方方的,箱子不大长可能有40厘米左右,宽大约为30厘米。那个箱子有些破旧整个暗红色的漆皮很多地方已经剥落,像一个年迈的老妪有着一张沟壑万千的脸,这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她蹲下去仔细的看了一下,那箱子是上面还上了一把锁,这个皮箱似乎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也不至于上一把锁,她提起锁把玩了一下,却把锁拨开来。谁会如此欲盖弥彰呢?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打开箱子,一股樟脑味儿和发胶味直扑鼻而来,她看见箱子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素描纸,还有几只碳铅笔。在素描纸上,有一个滚成卷状的纸筒用红色丝带系上的。谁还画画么?她一边想一边打开来看。
是一个女人!!
画里面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是卷曲的,她的五官极其的鲜明,她太美了,特别是她的那双如烟如梦的眼睛,被作者勾勒得极其传神,仿佛迷离当中透露着某种光晕,作者的笔触细腻柔和似乎对此充满了热情。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当她在脑海里搜索出结果的时候,她感觉到天昏地暗。
是她!!
那个多次碰见的白衣女孩!!
为什么会是她?
她的脑海中闪现无数个疑问,当她看见画纸下方的签名时,她如被雷击,上面写着艾弥赛于2003年9月。那个时间是哥哥刚念大学的时间而他们?!难道哥哥和她早就认识,为什么他们在校园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话?
骗子,大骗子!!思及此,她的心如同被刀狠狠的剜了一下。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而且是被他最爱的人所欺骗。
艾银月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心又酸又痛。她忘记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睡了一晚的,只知道晚上她一直不停的惊醒,不停的出汗。
听到康苏娜这么问她,更是引得她只想掉眼泪。
“你在为一个男人伤心?”她又问。
艾银月抬起头,眼泪转在眼眶里没有掉落出来,她惊异的看着她似乎再等她说下面的话。
“有一个女人要介入你的生活了.”她的语气很平淡,眼睛中却闪现出一种艾银月从未见过的光芒。那种光芒是淡定的,但是还有一种比淡定更猛烈的感情潜伏在她的眼眸深处,让她不得其解。
“你怎么知道?”她忍不住要问她。
“我会读心。”康苏娜简洁的回答她。
“读心术?!”不可能艾银月摇了摇头,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东西,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讲一群学生他们出游到一个很荒凉的地方,然后一个女孩捡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那块石头被摔坏了,里面竟然有一条小虫,小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女孩的嘴里,后来她竟然能够知道每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虽然这个故事只是一个杜撰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有趣。不过回到现实生活当中她不免会对那些书本上的东西产生质疑。
“你所爱的人会离你而去,但是也不会离你而去。”康苏娜如同念咒语一般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旁边的艾银月听得是毛骨悚然。
“好了,同学们,我想问一个问题,关于<<圣经>>里面大家一定对米迦勒不陌生吧,那么他在基督教的传说当中,一直守护着谁的灵魂而使其不被玷污。”戴维老师的声音飘然而至。
他们俩收回了自己的对话和小动作,听得认真起来。
艾银月也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忽然她想起了那天和康苏娜在读书馆的时候,她刚好看见了这个问题,于是她便举起手来回答。
“是圣母玛莉亚。”她用英语简单的回答了。
“恩,看来这位同学确实很用心在研究这些。好了,我刚才说过,要是谁能够回答上最后这个问题,我就将这张入场券送给他。”说完,戴维老师打开桌子上的一本书,翻到夹卡片的那页,摸出一个小卡片来。
“来同学送给你,希望你这个周末愉快!”他笑嘻嘻的说,然后又宣布下课。
艾银月拿着这张卡片,感觉莫名其妙。这张卡片是用周围有一圈金色的花边,看上去华丽不菲,上面用中英文版书的“耶和华诞辰舞会”,承办单位是学校的英语系和学生会联手举办的。她把卡翻了一面,卡的背面印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她有些纳闷了。
“这个卡是舞会的邀请卡,没有这张卡学生是进不去的。邀请卡是需要学生进行着装和样貌上的打扮,所以到时候你记得要来找我。”康苏娜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说。
寒冷,又是一阵寒冷,艾银月第一次收到这么大型的活动的邀请卡。听到康苏娜这么说,她便问她“你也去,对吗?”
“对,我是学生会的。”康苏娜不给她再问话的机会,收拾好书包跟她说再见以后便走了出去。看见康苏娜远去的背影,艾银月很无力的瘫软在椅子的靠背上。
她一个人慢慢的磨着回了家,天已经黑了。
她要先经过一条马路然后才能回到对面的小别墅里,她都能够看见家里亮着橘黄的光,此时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点暖意。地上落叶缱绻,似乎都在低述着一个个哀伤的故事。
就在她跨脚上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她似乎看见林子里散着一种奇怪的光晕,那光是淡淡的红色的。然后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在唱歌,也仿佛在哭诉,低沉婉转。她猛的一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加快了步伐。
她忽然又想起十岁那年,依然是这片树林,那口古井和那些殷红的像眼睛一样的红色果子。她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心跳很快,她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样,就像那恐怖的藤蔓会突然上来缠住她的脚一般。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恐惧的神色,她似乎又能够听见那轰鸣的雷声和那面断了的墙壁。
然后,她真的听见了如同古梵语一般的诵经,“TU SUI ODO DI POL LILIN DIUD PUNKM ,KUI DAIU DIUQ QING D DIOE `JD`Udk DING----- ”这段旋律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使命的摇头,她都无法摆脱这个魔咒。
艾银月快步跑回家,却发现哥哥并没有在,她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子。眼睛里闪着泪光,她感觉有一种躲在黑暗的东西把她逼到无处可藏。她不要!!她一定不要认输!!她慌张的扯下房间所有的莲子把外面的黑全部遮住,把外面杂乱的声音完全遮住。
她的心脏跳得好快,肾上腺素急剧升高。那颗心就如同被挖空了那般的悬挂着,她屏息聆听那些环绕在她附近的声音。她蹲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紧地上的毛毯,不要!!我不要!!她想起哥哥给她讲的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那堵墙下面埋藏着一个女人,她是被别人杀死的,她的怨气没有办法消散于是化成头发一直不停的疯长,长出地面像树根一样扎扎实实的密密麻麻的根植在土里,她的头发会越长越长,如果翻过了那堵破墙就会被她的头发死死的缠住然后成为她的祭品,为她增加能量,然后有一天她就会从土里重新站起来。
她想起哥哥给她讲的故事,心就快扑通扑通的跳出她的胸腔。她仿佛看见黑暗中站在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在像她走过来,她还能够听见耳边那窜梵音一般的诵咒,她头痛得就要裂开了一般。
“喀---咔”,门似乎在响动,艾银月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真的,不骗人,她确实听见了那清脆的开门声,难道她要来了?她想。
“啊~!!!!”她终于叫出声来,捂住耳朵释放出心里的恐惧。
一双温暖的大手掰开她,让她放松,她依然死命的喊叫,她只知道,她不要,不要做祭品!!
“银月,是我,放松!!”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然后把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揽在怀里。
慢慢的,像魔咒一般,她放下了那捂住耳朵的双手,双眼迷离眼光折射出他的影子来,她缓缓的喘着气说,“哥哥,我,我不要做祭品!!”
艾弥赛拧着英俊的剑眉,有一些不解和疑惑,但是看见她受惊的表情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像哄小孩子那样的将她圈在怀里,学着她的口吻说,“恩,不做祭品,银月怎么会是祭品呢,银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没有谁会拿银月做祭品的,有哥哥在,不怕的!”
在哥哥怀里的感觉好温暖~!,真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那死亡的哭号声都消失不见了。但是,当她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她依然忘不了那神秘的围墙和那像眼睛一样的红色果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吗?她问自己,尽管她说,艾银月千万不要去相信,不要去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越去肯定自己,她就越底气不足。
终于,她相信了,这个是世界上一定是有鬼魂存在的!
不仅有鬼魂,还有天使,艾弥赛就是她的天使,想到这,她的心便渐渐的放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