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妹的奋斗史》宥凉

8、第七章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大家纷纷起身，教室的人瞬间去了大半。
　　“明天见！“
　　她没给陆夜生回话的机会转身溜走了，下楼时想着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他，嘴角便不自觉上扬。
　　高二到底是没有高三那样紧迫，她每天下晚自习后都会坐停在学校门口的2路公交车回家。
　　她家住在汽车总站附近的怡园小区，那边是平阳县公交车的始发站和终点站，在走读生中算是离学校很远的了。
　　公交车内挤满了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不和他们一个时间段放学。等到终点站后车内的人寥寥无几，她踢踏着步子走进小区，遥遥望见她家亮着灯。
　　尽管那个地方有着许多的不愉快，但那始终是给她温暖和力量的地方。在沉沉黑夜里，有一盏灯会永远为她点亮；这样大的世界里，有一个她的归属。
　　这般想着，她的心情更加雀跃，就连步伐也快了起来。蹭蹭地爬到六楼，她微微喘气，掏出钥匙开门。
　　推开门是客厅刺眼的灯光，屋内很安静，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唤她。
　　姜礼颜心下一沉，微敛着眸，这种安静她太熟悉了，总是充满窒息感。
　　她把鞋子脱下放进鞋柜，静静走进去。
　　左边的卧室黑着灯没人，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妈妈坐在她床上无精打采地玩着手机。
　　看见她，姜妈妈抬起头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又是这样，明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偏偏要瞒着她。若是真能瞒过她倒也好，但每次都表现的这么明显，她问了也闭口不谈。
　　姜礼颜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算了，不说也好，反正她也没有能力解决。
　　“我每天都这时候回来，要晚也是司机的原因。”她心里不舒服，说话间也带了点不耐烦。
　　又是一阵沉默，她把书包往窗台一丢，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起来。其实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左划右划到处点点，然后又关掉当前的页面。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不管是误会还是增进感情都应该把话摊开来讲。
　　姜礼颜不是一个仍由错误和问题一直存在的人，她会选择尽快解决，不会让这些糟心事困扰她太久。
　　她还是想问问，于是半是撒娇地半是哄的，“妈妈，你今天怎么啦？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如果细细听可以发现她在说”爸爸“的时候速度很快还有点含糊。
　　“没有没有，你只管好你自己，少操心。“姜妈妈顿了顿，又道：”我跟你说我现在跟你爸关系就这样，如果不是你我一天都不会住这里。我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还不好好读书，一回来就知道玩手机！“
　　听着这些话，她只觉得气血上涌。十几年来，她的父母大吵小吵从不间断，关系有多恶劣她知道，爸爸对她们造成了多少伤害她知道，妈妈过的有多辛苦她也知道。
　　可是她长大了，也想为妈妈分担一部分不快乐，想告诉妈妈她会一直陪着她。
　　姜礼颜心中苦涩，面上却倔强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认真学习？我搞了一天了，回来就不能休息休息？！”
　　一场爆发后她和姜妈妈之间又陷入了沉寂。
　　本来因为换座位兴奋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殆尽了，她从书包里找出化学书，看着今天晚上做的笔记，心里的烦躁慢慢淡了下去。
　　当人遇见不如意的事情时总会找一些心灵寄托，而此刻陆夜生就是姜礼颜心中的慰藉。
　　第二天一早，学校门口还没有几个学生进去，她买了早餐放进书包藏好十分自然的走进去，余光瞥到保安锐利的目光也面不改色。
　　毕竟，是惯犯了。
　　六点的校园很安静，能听见很远处的麻雀声。放眼望去，天空一丝不染，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真的太安静了，尽管放轻了脚步，她还是能听见楼梯间的回响。
　　上到四楼，一阵清风徐徐吹过，吹散了她一晚上的郁结。耳边的碎发飘到眼前，她用手把头发抚在耳后，看着天边的初阳缓缓升起。晨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着淡淡金光。
　　陆夜生抬头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他没什么艺术细胞，但他想精灵误入尘世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这唯美静谧的场景不消多久就被主人公亲自打碎，姜礼颜回头看见陆夜生吓得心跳一再跌停，她瞪大还惺忪着的睡眼，小嘴微微张开。
　　我日！我刚才那做作的样子全被陆夜生看去了!
　　想哭，难受。
　　教室只有陆夜生一个人，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陆夜生看她一路走过来，温声道：“早上好。”
　　“早上好。”她脸有点红。
　　没有人的教室显得格外宽敞，她和陆夜生并肩坐着，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你什么时候到的教室啊我以为我已经够早的了。”她边说着边去拿书包里的早餐，一眼都不看陆夜生。
　　“我住在学校里，所以来得比较早。”陆夜生察觉道姜礼颜总回避他的视线，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总不看我？”
　　！！！
　　男神你敢问的再直白点吗？
　　一时间她心思百转千回，想出了无数种答案，又被她一一否决。
　　依照姜礼颜的做事准则，碰到她不擅长的事情时，她向来选择直来直去说真话。
　　翻译过来就是破罐子破摔，光脚不怕穿鞋的。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陆夜生，盯着他认真说道：“因为你太好看了，看着你我会害羞不好意思的。”
　　说完后她倒是变得很坦然，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陆夜生从小好看到大，长辈邻居们也常夸他好看。倒是同辈中女生大多害羞，这还是头一次有一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眼里满是他，一字一句地说他好看。
　　他被盯得不自然，连眨了好几次眼，微微偏头转移话题，“你吃早饭了吗？”
　　她看见他耳尖有点红，笑的眯起眼睛，提起手中的早餐晃了晃，“正打算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