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即合理》夏九初

50、有了女婿忘了女儿

　　顾祁之接过，眉眼带笑，很听话地看着电视。
　　走进厨房，手刚碰到水壶，便被正切着葱的母亲大人给教训了。
　　“叫你陪着小顾，你跑进来干什么，把人家一个人晾着。”
　　苏南不满：“妈，他没那么小心眼，我进来倒杯水。”
　　“谁说小顾小心眼了，这是基本礼仪，从小教你的怎么都没记住，倒完水赶紧给我出去。”说话间，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沈琰忙着去下面条。
　　苏南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降到了谷底，转身走出厨房。
　　坐在顾祁之身旁，面色不善地看着电视，嘴里还不忘说到：“真是见了女婿忘了女儿。”
　　“伯母慧眼识珠，知道谁更好。”语气中竟透出了淡淡的得意意味儿。
　　“还真是给点阳光你就灿烂。”
　　“你这样子……”他顿了顿，嗓音清润低沉：“还真像只争宠的小狗。”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你不也就成了狗嘛。
　　顾祁之静静与她对视片刻，轻声说道：“养狗的人。”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波澜不惊，看得人直想挠他，苏南刚伸手探过去，顾祁之又幽幽开口。
　　“这不，狗炸毛了就喜欢挠人。”
　　苏南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悬在半空，最后还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转而抓了颗果盘里的橘子，剥皮的力道，一看就知道是在泄愤。
　　瞧着她，顾祁之的嘴角挂上了宠溺的笑容。
　　沈琰端着面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下顿时有点悲喜交织，悲的是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喜的是她从小顾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家女儿的爱意。
　　苏南往顾祁之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堵住你的嘴。”
　　看着苏南幼稚的举动，沈琰不禁摇头，将面端到餐桌上，招呼着：“面好了，快过来吃。”
　　“好耶。”苏南忙放下手里的橘子跑过去，太久没有吃到妈妈味道的面条了。
　　手刚碰上筷子，便被沈琰打掉。
　　“没大没小的。”转而对顾祁之笑道：“小顾，快尝尝伯母的手艺，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伯母你客气了。”
　　顾祁之眉目含笑落座，苏南这才敢在母亲大人审视的目光下坐下。
　　沈琰简单做了两碗鸡丝面，汤头是中午剩下的鸡汤，青翠欲滴的青菜上还卧了一个黄灿灿的煎蛋，油光水亮，细碎的葱花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苏南哧溜溜地吃了一大口，十分满足地竖起大拇指：“妈，你下的面条越来越好吃了。”
　　“吃个面动静也这么大，小时候教导的话都白说了是吧，小顾你多包容她。”说着嗔了她一眼。
　　苏南一脸懵逼，她老妈今天是在针对她呀！说什么都能被数落，她明明是故意夸赞老妈手艺来着。
　　略感委屈地放下手，安静如鸡地吃着面条。
　　沈琰身上掉下来的肉，还养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她的性格，只是女儿年纪轻轻，这女婿带进门，看着也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修养很好。她这个当妈的不提点着，以后去婆家岂不是要遭嫌弃了。
　　“南南这样很好，我很喜欢。”顾祁之的声音清凉如水，眸光明亮：“我的家人也会爱屋及乌，况且南南本身已经被伯父伯母教导得很优秀了。”
　　苏南心头突地一跳，没出声，这帽子可给她扣大了。
　　静了几秒，顾祁之的温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母亲已经见过南南了，她也很喜欢南南。”
　　本来还乖巧埋头吃面的苏南倏地抬头看向他。
　　啧！以前真没看出顾首长吹牛的本事这么厉害，简直信手拈来。
　　她见过顾妈妈没错，顾妈妈的表现的确是喜欢她，可她真不觉得顾妈妈很喜欢她。
　　沈琰颇有些意外，看向苏南：“你见过小顾妈妈了？”
　　苏南脸上一烧，点了点头：“嗯。”
　　继续埋头吃面。
　　沈琰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本以为只是随便带男朋友回家一趟，居然还不声不响地连对方父母都见过了。
　　微愣间，耳边传来咔嚓的开门声，三人循声望去，一个短寸头，带着圆滚滚肚子的男子走进来，模样与苏南有几分相似。
　　顾祁之已经放下筷子，起身走了过去，伸手问好：“伯父你好，我是顾祁之，今日没有告知一声就登门拜访，叨扰了。”
　　苏南把挑起的面条带入口中，这才放下筷子，跑了过去：“爸，你又上哪儿吹牛皮去了。”
　　“没大没小的。”嘴上虽训着，脸上却是温和的笑，伸手和顾祁之握了握：“欢迎欢迎，还没吃饭吗？别管我，你们先去吃。”
　　顾祁之也不推脱，回到位置上，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面条。
　　吃完还不忘称赞：“伯母你做的面条很好吃，很鲜香。”
　　做饭的人听到夸赞，自然开心，沈琰乐呵地回道：“喜欢就好，以后常来，伯母给你做更好吃的。”
　　苏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家真是没法呆了，顾首长的夸赞她妈乐成这样，她的夸赞就不是夸赞了。
　　暗戳戳地，将这笔账记到了顾祁之身上。
　　苏南还在埋头吃面，顾祁之已经坐到客厅沙发上，与苏永诚展开了友好的会晤。
　　在苏南看来，这一幕挺像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友好会晤。
　　苏南正竖着耳朵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沈琰坐到苏南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见的对方父母？”
　　“啊？”苏南没料想到母亲大人还耿耿于怀这件事，皱皱眉回道：“大概一个月前吧，顾首长腿受伤了，他妈妈来看他，就顺便见了一面。”
　　“顾首长？腿受伤？”沈琰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称呼？什么状况？
　　苏南舔舔唇，这的确不太好理解，也不好解释，想了想，说：“你听听我爸他俩的对话，大概就能明白了。”
　　“嘿！还给我卖关子。”沈琰撇撇嘴，也跟着苏南竖起耳朵听客厅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