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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原作河源 ...

  •   阎朗穿上衬衫,点了根烟,推门走了出去。
      凌晨的时候,雨才方歇,此时地面仍旧是湿漉漉的。
      一路穿过假山,穿过游廊,来到庭院中的观景亭。
      观景亭建的高,一眼就能望到围墙外的景色。
      围墙外恰是个大花园,园中姹紫嫣红,特别热闹。
      一条不宽不窄的人工河环绕花园一圈,最后纷纷汇入一个大湖泊,湖泊恰恰紧邻观景亭脚下,入目便是平静的湖面,微风一吹,波光潋滟,而那些热闹的花草和弯弯绕绕九曲游廊,都在远方。
      阎朗弯腰向外望去,两条衣袖挽起的小臂架在亭子的栏杆上。
      在雨水中浸泡数日的木栏还未干透,挨在身上潮湿又阴凉,好在阎朗并不怕凉。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一句古话。
      双人不看井,独坐莫凭栏。
      同看必先深信,凭栏不思伤心。
      阎朗缓缓吐了个烟圈,如同吐出了胸中那口浊气,便又想起了魏一觉被拉进的那个梦境。
      其实,到现在,阎朗用正常人的思维,怎么也没想明白,幕后人费尽心思,把魏一觉拉进去看了场大戏,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他又是其中的一个角色吗?
      可这不妨碍阎朗的不喜欢,毕竟那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但纵使不喜,阎朗也是需要弄明白的。
      毕竟,等了许久的线索,似乎终于浮出水面了。
      阎朗不知道隐藏在背后的人是谁,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哪怕被坑了一回,吃了数不清的苦头,也没什么可怕的。但背后时时都有一双窥探的眼睛,就让人觉得不舒坦了。
      看来,有时间,该去找下本地的档案员了 ,阎朗想。
      “您好。”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礼貌,而又略有些拘谨的声音,阎朗闻言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
      面前是一个清秀文静的年轻男人,有些眼熟,阎朗回忆了一下,好像昨天在片场见过。
      迎着阎朗的目光,青年从耳根到脸颊,慢慢爬上了一整片红霞。
      “我叫河源,《殊途》的原作者”青年小声说着,很快又补充道,“也是编剧。”
      阎朗一挑眉,有了几分兴趣,“阎朗。”
      “我知道您,阎先生”河源说到。
      阎朗并未答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又不想离开,见先前阎朗一直盯着院子看,便开始没话找话,“您,嗯,您是对这座府邸有兴趣吗?”
      阎朗一点头,“有点。”
      听到阎朗的回应,河源松了口气,说话就顺畅了,“这我知道一些,这座宅邸是亲王府的规格,始建于锦天元元年,传承到现在有两千七百多年了。它的第一任主人是锦朝的一位大将军,异姓王。历史上对这位王爷的记载不多,只知道他姓御,殁于天元15年缭城之战。”
      阎朗点点头,御修迟。
      “天元15年,这座宅邸到了第二任主人,仁宗胞弟,肃王的手中。正史中,对肃王的记载也不多,野史倒是不少,哈哈,似乎御将军和肃王的关系很亲密。”河源憨憨地笑了两声。
      嗯,可不是嘛,老情人。
      “天元23年,仁宗崩,新帝明宗即位,改号天玺。天玺7年,肃王突然消失在朝野上。据说,肃王精通天下杂学,他写了本书,内容含括了他毕生所学,只可惜跟着他一起消失了,应该是失传了吧。”
      14年……阎朗呼吸一顿。
      ”之后,明宗就封了这座将军府,直到三代之后,德宗时期,方将其重新修葺,赐给了当时的靖王。这次修葺之后,除了大体建筑还保留原样外,其他的地方可变了不少,像这个假山和观景亭,就是德宗时期后修的。”
      嗯,阎朗想,以前这里只有一颗樱树的。
      阎朗只是默默地听着,并不怎么搭话,但河源还是越说越兴奋。
      其实,阎朗不太耐烦别人在他面前叨叨叨,叨叨叨,没完没了地叨叨叨。
      哦,魏一觉不算别人。
      而河源说的这些,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难得的偏僻资料,可对于阎朗这种有挂、能随时翻档案的人来说,意义不大。
      那为什么还能一直容忍河源在前叨逼叨?
      是因为阎朗对于河源这个“原作者”,比较感兴趣。
      一口气将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河源舔舔干燥的嘴唇,意犹未尽。
      正当他绞尽脑汁寻找新话题时,阎朗突然掐灭了手中只剩一节的烟头,说“我看过你写的书。”
      “真的吗?”河源始料未及,蓦地涨红了脸。
      “毕竟答应了方远的邀请”阎朗难得的笑了一声,“挺有意思。”
      被夸奖了的河源,腾地一下就红了脸,嘿嘿笑了两声,竟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娇憨。
      阎朗决定接受方远的邀请后,便找来原著读过了,这书怎么说呢,身为大IP网文,《殊途》跟别的套路不大一样,不怎么爽。
      不光不太爽,还有点让人难受的、没事找事莫名其妙的蛇精病的感觉,主角也不大讨喜,褒贬不一,总体上还贬大于褒。这样还能火遍华国,拥蹩无数,不得不归功于作者极为出色的文字功底。
      作者河源用瑰丽的文字,为所有读者一点点营造出了一个极为真实的,梦幻般的仙侠世界。
      若说剧情,则是基于一个“小蝌蚪找妈妈”式的套路。
      男主角柳星明,一出场的时候是个傻白甜,满世界的找师父,一路上结识了许多小伙伴,遇到许多见闻。有时候历尽艰苦,会找到他师父,师父会给他些指导,然后续一续师徒亲情,但很快,他的师父又消失无踪了,然后傻白甜继续找师父,继续遇到各种见闻。
      起初所有人以为,傻白甜会这么一路找到结尾,再一路找到下一部。
      然而,当故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一件陈年的旧事,掀开了傻白甜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原来,他家师尊早就死了。
      当年天魔两界交战之时,被他自己从背后捅了一刀。
      然后他师尊、天界战神神無君带伤出战,一换一,一波带走了魔界之主天魔刑。
      柳星明这小子也是让人无语,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事捅着自己师尊玩儿。
      捅就捅了,结果承受能力还不行,原本是心理扭曲,捅完之后就疯了。中二少年化身傻白甜,开始满世界的找师尊。
      故事进行到这,傻白甜是当不了,柳星明又来了大转换,彻底堕了魔。
      杀杀杀,杀遍三界,砍砍砍,砍了他所有的小伙伴,就是为了找出复活他师尊的方法。
      人是你捅的,看样子你不捅也死不了。
      捅死了之后再满世界找方法将人复活。
      这不……蛇精病吗?
      而神無君这位天界战神,前半段活在傻白甜的幻觉里,后半段活在蛇精病的回忆里,就这样还能吸粉无数,也是作者的偏爱了。

      阎朗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不是那一言难尽的剧情,而是字里行间,隐隐透出的一种味道,一种俗世众人察觉不出的味道。
      “你对上古神话感兴趣?”阎朗随口问道。
      《殊途》虽然是虚构的一个仙侠世界,但总是透着点上古神话的影子。
      “嗯?哦,是的”河源没料到阎朗会有此一问,但肯快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我从小就对神话很痴迷,一直在搜集各种传说、故事和资料,这些也为我提供了不少灵感呢。”
      “涉猎很广”阎朗点头。
      “嘿嘿,还好吧。”
      “你都看过什么?”
      “很多啊,有正史史书,神话传说,神怪笔记什么的,只要能找到的,我都找来看过。我还搜集了不少孤本古籍。”
      “哦?”阎朗一挑眉,来了兴致。
      “阎先生也有兴趣吗?”
      “嗯。”
      “如果阎先生有兴趣的话,等我回去后整理好,送给先生看。”
      “多谢。”
      河源闻言,连忙摆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的。”
      “柳星明复活神無君时,书里写到‘五形铸五体、三魂赋三生’,挺有意思,你自己想的?”
      这个五体三魂的,是柳星明想到的办法,并明里暗里地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
      这也是阎朗翻开剧本时,就来了兴致的原因。
      “这个嘛,算是吧,”河源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也不太分的清楚。”
      “嗯?怎么说?”
      “阎先生,我们这种写故事的人,脑洞都比较大,有时候就会突然有想法自己跳出来。所以我写《殊途》的时候也是,有些是我费尽心思安排的,有些是就那么自然而然产生的。”
      “嗯。”
      “我那段时间看书看得比较多,写的时候,有些话就自己往外蹦,我也分不太清,是不是看过的文字,被大脑二次加工了,那个‘五形铸五体,三魂赋三生’就是。”
      “在你看过的资料中,有相似的内容?”
      河源仔细想了想,确定地回道,“没有。”
      “这么肯定?”
      “凡是我看过的东西都记着呢,不会记错的。”
      “过目不忘?”
      河源略带羞涩地笑了两声,“算是吧。”
      “不错。”
      再次被夸奖了的河源脸红心跳,轻飘飘地,感觉来阵小风就能把自己带上天。
      “朗朗~”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伴随着呼喊声,一个庞然大物当头砸了下来。
      阎朗一惊,赶忙伸手将人抱住,被砸的一屁股坐在了栏边靠凳上。
      未干透的雨水濡透单薄的布料,阴凉潮湿的感觉糊了一屁股,这可和手臂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阎朗气得想去拧他的脸,结果一左一右两个对称的红指印,实在没处下手。
      目光上下走了一圈,右手飞快地在手边未干的水洼上滚了一把,然后就抓伤了魏大少的鸡儿,一拧即退,只在无法言说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没一会,水迹氤氲开来,形成了一个实在无法言说、但很能引人联想的痕迹。
      魏一觉眨眨眼睛,看看身下的水印……
      “啊!朗朗,你怎么这么坏!”
      阎朗一把按住怀里来回扑腾的人,挑唇一笑,哈,彼此彼此,谁也别跑。
      “大清早就乱摸人家,真是……我得摸回来~”
      魏大少学着阎朗之前的动作,弄湿两只爪子就想往阎朗身上按,奈何武力值差太大,被阎朗一把箍住手腕,动弹不得。
      反正坐都已经坐实了,阎朗也就不在意了,干脆往身后的栏杆上依靠,一手支着栏杆撑着头,一手抓着魏一觉的腕子吊在眼前,面上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他扑腾。
      魏一觉跨坐在阎朗身上,挣脱不得,气得直哼哼,突然眼神一亮,就想用身上潮湿的地方代替双手对敌。
      “咳咳……”河源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要是在不出声,估计就要被迫当观众了,一时间,河源觉得自己特别亮。
      “你怎么还没走!”魏一觉怒瞪电灯泡,心说太没眼力见儿。
      魏大少十分不爽这个忧郁范儿的文艺小青年儿,打从昨天他敢对着他们家朗朗目瞪口呆起就不爽,哪成想这么快就第二次见面了。
      刚刚一出房门,就看到这人和他们家朗朗谈笑风生,魏大少当时觉得全世界都是酸的,这才有了之后老鹰扑食的一幕。
      其实,魏大少原本是想小鸟依人的,奈何硬件不允许,小鸟当不成,只能当大雕了。
      “那个……哈……哈哈……”被如此直接地怼了一句,河源挠挠头,只能尴尬地先退了。
      河源脚底抹油,溜得飞快,路上回头瞧了一眼。
      只见魏大少终于拯救了自己的双手,正趴在阎朗身上左扭右扭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那个……
      河源沿着厢房前的游廊跑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下。亭子正设在视觉的死角上,从下往上,只能看到一个尖尖的顶。
      应该……
      不会被人看到……
      没关系的吧?
      哈……哈哈哈……
      算了,还是看个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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