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独忆是卿卿》拥有黑色肉垫的喵

9、陆公子与神转折

　　我曾听灼华讲过一个民间故事。

　　说的是某朝有一陆姓小生，经过重重迫害逼不得已和心爱的唐姓女子劳燕分飞。多年后，陆姓老爷故地重游偶遇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另嫁高门的唐姓夫人，瞬时感到爱成往事悲从中来，挥毫留下一千古绝唱：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而后，陆姓老爷潇洒离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此一路加官进爵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唐姓夫人则日日研读前夫的诗词吊唁他们逝去的爱情，对着前夫的诗词写下了当时精神出轨的名句：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几年后，陆老爷封侯拜相，唐夫人香消玉殒。

　　听到这里，饶是如我这般麻木，也难免有些愤愤。陆老爷，真真是个渣男。

　　.

　　妙岩宫。

　　“君上，君上你已经坐了三天了。”灼华在一旁扑着蝴蝶。

　　我盯着水池里自己的倒影，蓬头垢面的脸上已有很重的黑眼圈。

　　那天我给司徒煜治好伤便跑了回来。虽说不可能露馅，但我总有点良心难安。

　　不不不！他只是一个凡人，跟我没关系的。我用力摇头。

　　“其实抛却其他，王爷至少长得不错，您把他收入麾下，也不吃亏不是？”灼华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我。

　　“滚。”我盯着水面，相当的暴躁。

　　“不过说真的，王爷都这么惨了，您不如就可怜他把他收了吧。”灼华把蝴蝶按住有放开，玩得不亦乐乎。

　　我往池中丢石子，打散那些成群结伴的鱼儿。都叛出朝廷自立为王了还惨，他惨个鬼！

　　“您再不管他的话，王爷估计就真得死了哦。”灼华玩着狗尾巴草，漫不经心地和我搭话。

　　“你什么意思？”

　　“半年前，朝廷合兵五十万，对献王展开了围剿。”

　　“嗯。”我点头，这我知道，当时我还在神官中找了一个精通行军布阵的下界为他出谋划策，三月前，危机就大半解除了。

　　“十日前得到梁州土地的急报，说大军还有三日便至梁州。”

　　“你说什么！”我顾不得发呆，站起身道，“派去帮忙的神官呢？此事他为何不向我禀告!”

　　“那个啊，君上，那个神官是鲤鱼仙啊……”灼华在树上磨着爪爪。

　　“所以呢？”

　　“挺好吃的。”灼华舔了舔嘴角。

　　话音还未落地，一计暴击檫过灼华耳边，“灼华，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么？”我笑得和煦。

　　“君上，华华错了嘛，华华这不是告诉您了么。”灼华见状立马啸天附身近前讨好，小脑袋不停地在我脚边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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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大爷的卖萌大法，真真是百试百灵。

　　我无奈，蹲下身子摸着猫头，教育道：“本座知你贪吃，妙岩宫平日里养的冷泉鱼哪只不比这鲤鱼仙美味。就算你不喜欢家养的，这瑶池的小仙，东海的门将，甚至于司命的坐骑也是上佳的选择，你说你又何必去吃目前还有利用价值鲤鱼仙呢。”

　　“嗯嗯，华华下次一定等我们把鲤鱼仙利用完再吃。”灼华拿猫头蹭着我的手，乖巧道。

　　“对，如此才可谓皆大欢喜。”我奖励地挠着灼华的下巴，深感此猫孺子可教。

　　.

　　“所以君上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灼华一双猫眼燃烧着八卦之魂。

　　“还能怎么办，”我一边说着一边换上出门的装束，“我先去梁州了解情况，之后再随机应变呗。”

　　“怎么能这样！难道不是应该趁此机会从乱军之中救下男主囚于深宫以复国大计相要挟让他不得不忍辱负重夜夜承欢独自哭泣么？”猫大爷对我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

　　“灼华，”我淡定地给猫大爷施了禁言咒，“少看话本。”

　　.

　　梁州，帅营。

　　“禀王爷，朝中军队已过天水县，一旦破了邺城，金陵将无险可守！”

　　“禀王爷，尉迟护拥兵二十万围攻邺城，邺城撑不过五日，请求增援！”

　　“禀王爷，忽律齐已在汝南集结十万之众，一旦尉迟护破了邺城，将会对金陵形成合围！”

　　“禀王爷……”

　　“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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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自己施了隐身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听着这一封封军情奏报，心中估算情况究竟遭到了什么程度。

　　司徒煜坐在主位，冷漠地听着，仿佛事不关己。

　　带传令兵都退出后，他站起来，对着一屋子将领，坚定道：“本王至十五封王以来，屡经沉浮，辛得诸位不弃，方有今日之势。金陵乃本王与爱妻相识之地，纵如今情势危急，本王亦当死守。诸位陪本王战至今日，已是仁至义尽。今日诸位可自行离去，莫再为本王失了性命！”

　　语罢，男人眼中泛着泪花，把隐忍不甘慷慨赴死的决心和对属下未知前途的忧虑表达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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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死效忠王爷！”一个将领带头喊出。

　　“誓死效忠王爷！”三三两两的将士开始附和。

　　司徒煜不愧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一番话说的可谓情真意切字字珠玑感天动地。一时间，帅营回荡在誓死效忠王爷的呐喊声中。

　　我在这片吵闹声中离开了帅营。

　　我的心情很复杂。

　　梁州本是一苦寒之地，民生凋敝满目疮痍。这里，是司徒煜加封献王的封地。也是，他和楼潇月的初识之地。

　　我回想着之前听到的那个故事。故事的最后是什么呢？唐夫人为爱身死，陆老爷一路高升。

　　或许，我搞错了故事的对象。

　　我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陆老爷。而司徒煜，是那个为爱决然的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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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南柯一梦
梅林相遇后第二日。
“王爷，你没事吧王爷，你别死啊王爷。你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司徒煜刚转醒，就看到小暗卫围着他哭嚎，极似哭丧。
“够了，十六，别吵。”司徒煜揉着太阳穴。
“嗯，王爷你还活着，不对王爷你怎么没死，啊错了王爷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小暗卫语无伦次。
“行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走吧，回去了。”
“好啊好啊，王爷你真是吓死十六了。”小暗卫扶着司徒煜起身，“不过王爷，十六好久没见您笑了呢，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么？”
司徒煜回想昨晚，女子娇笑嫣然，一颦一笑恰如往昔，唇角不禁再度翘起。
“没什么，走了。”
在稀薄的晨光中，主仆二人纵马离开，余下静谧的梅林，暗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