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成长》穆小鱼

261、浮出水面（五）

　　“因为我的乱跑，没有注意疾驰而来的汽车，我的堂叔在危急时刻将我推到一边，自己却被汽车撞开，就死在了我的面前。”秦世勋抓着头发，痛苦且挣扎的说。
　　“世勋，不是你的错！”肖爱看到他这样痛苦悔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但不管怎样，肖爱都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这段对秦世勋来说极其痛苦的经历，肖爱只想让它赶快被遗忘。
　　肖爱端着一杯茶，柔声说：“我泡了一杯茶，帮助你平静心绪。”
　　秦世勋捧着茶杯，慢慢的喝，感受肖爱带来的宁静平和，痛苦与烦乱渐渐被驱赶。

　　肖爱安静的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秦世勋濒临崩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这件尘封旧事，是世勋的阴影。”肖爱靠着床头坐起来，“到底当年发生什么事？”
　　回想起秦世勋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肖爱含泪而笑，喃喃道：“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在肖爱终于困意来袭之时，客房卧室的门打开了。
　　“嗯？世勋？”肖爱猛地坐起，担心的问：“怎么了？哪里疼吗？”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不安。”秦世勋犹豫的说。
　　肖爱静静的看着秦世勋，明白了，其实真正感到不安的是秦世勋他自己。
　　往床里面挪了挪，肖爱温柔的拍拍身旁的位置，笑道：“来吧，既然你担心我，就在身边确认我是否睡得安稳。”
　　秦世勋闻言马上撩起被子，躺在床上，然后微微侧头，偷瞄肖爱一眼，却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秦世勋吞咽一下，紧张的说：“你放心，我满脑子都在担心你，没有空想别的。”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的肖爱，也被弄得紧张且心跳加快。
　　“你快说点什么啊。”肖爱心里默念。
　　“我该说点什么呢。”秦世勋心里默念。
　　“睡吧，我就在你身边。”秦世勋磕磕巴巴的说
　　“好。”肖爱抻了抻被子盖住绯红的脸，暗道就是因为你在身边，才紧张到无法入眠。
　　秦世勋深呼吸，转身面向肖爱，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渐渐地肖爱合上双眼，熟睡，本能的靠进秦世勋的怀里。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秦世勋兴奋到紧张，紧张到心动，心动到根本无法呼吸。

　　次日清晨，肖爱伸着懒腰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整理衣服，洗漱完毕，肖爱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走到客厅。秦世勋早早的坐在那里，茶几上也放满了各种早点。
　　“哦？好重的黑眼圈，昨晚没休息好吗？”肖爱关心的问。
　　秦世勋翻白眼，暗叹：根本就没睡！
　　肖爱皱眉以为秦世勋还处在低落的情绪中，故提议道：“要不然今晚我还守着你睡。”
　　“不用了。”秦世勋抬手拒绝，认真的说：“我不想再考验自己的定力。”
　　肖爱抿嘴，坐到沙发上。
　　“吃饭吧。”秦世勋起身舒展双臂，无奈的自言自语：“我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秦世勋去法国出差，一周后才能回来。
　　肖爱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报告，暗下决定：是时候拜访秦老了。
　　下班后，肖爱打车前往秦氏老宅。
　　“肖肖。”李叔出门迎接，开心道：“秦老得知你过来，高兴的不得了。”
　　“李叔好，秦爷爷身体好吗？大家都好吗？”肖爱微笑询问。
　　“都好。”李叔拉着肖爱笑道：“秦老正在折腾他得的宝贝们，想都拿出来给你看。”
　　肖爱放心的笑了笑，跟着李叔进屋。
　　客厅里摆满了各种摆件玩物，已经无法落脚了。
　　“肖肖。”秦老高兴、内疚等等各种复杂的情感都融合在一起。
　　“秦爷爷，见到您很好，我就放心了。”肖爱笑着走到秦老旁边坐下。
　　“爷爷很抱歉，很内疚。”秦老攥紧拐杖，“爷爷做的错事，让你们经历痛苦。”
　　“爷爷，都过去了。”肖爱微微一笑。
　　“对，都过去了。”秦老叹气，然后又满怀期待的问：“你能再给世勋一次机会吗？你们分开后，世勋意志消沉，只剩下工作，像高速运转冷冰冰的机器。当有人提起你时，他又变得失心落魄。是我强迫他隐瞒事情真相的，你能原谅他吗？”
　　“爷爷，我原谅他了。”肖爱平静的说：“是世勋过不去心中的坎儿。”
　　秦老叹气，无力的靠在沙发里。
　　“爷爷，今天冒然拜访您，其实还有一件事。”肖爱说道。
　　秦老坐直，认真聆听。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个意外。我因为走路时出神，差点被过路汽车撞到。世勋不顾性命的救了我，受了伤。”肖爱叙述道。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伤的严重不严重？”秦老焦急的问。
　　“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世勋像是受到了刺激变得惶恐不安。情绪低落，甚至不能安眠。这个意外不算大，应该不至于让世勋变成现在这样。”肖爱严肃的问：“爷爷，您知道其中的原因，对么？”
　　秦老沉默，似乎准备回避这个话题。
　　肖爱乘胜追击道：“世勋还说，他的堂叔为救他出车祸去世了。”
　　秦老伤感，缓缓开口：“过去了这么多年，世勋还在悔恨自责。”
　　“跟我来书房。”秦老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小心翼翼的拿出锁在柜子里的相册，秦老翻到中间递给肖爱，道：“这就是世勋的堂叔。”
　　肖爱捧着相册，里面有一张黑白老照片，一位儒雅俊秀的青年，和秦世勋有几分相像但少了霸气凌厉。
　　“他是我弟弟的儿子，温和却坚毅。”秦老目光中透着思念，“秦氏这个大家族有很复杂的过去，他为了秦氏，为了嫡系，放弃了全部的身份。”
　　肖爱将视线从照片中移开，并不理解秦老的话。
　　“你不要细问，我也不会说。”秦老高深莫测的说：“有些故事，就应该跟着我们老家伙进坟墓，深埋在地下。”
　　“世勋在五岁那年被绑架过。”秦老重新开始讲述：“最初我们都判断绑匪是为了巨额赎金，怕发生意外，我们的人、警方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然而赎金放到指定位置后，绑匪却杳无音信。我们察觉情况不好，便散出全部人手寻找世勋下落。”
　　“世勋虽然只有五岁，但从小遇事冷静，还未等我们找到他，他已经从关押的地方跑了出来。世勋逃跑的路线正是他堂叔带队寻找的方向。”秦老摸着老照片，“五岁的孩子，再冷静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慌不择路，后来如你所知，一辆汽车冲向世勋，他的堂叔危急时刻推开世勋，也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