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雪》春风April

6、飞雪的秘密

　　第六章飞雪的秘密

　　云逍服下内丹才渐渐清醒过来，“前辈你给我吃的什么，这么苦？”
　　“这是一条修炼百年的蛇妖，你吃了它的内丹精元，会增加修为，伤也很快就会复原。可惜了它百年的修为，若不是作恶也不会魂飞魄散。”
　　云逍叹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一个蛇妖，早知道如此凶险，打死我也不出来闯荡江湖，我会死皮赖脸的求师尊留下我，哪怕做牛做马受任何惩罚都行。师尊，我错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实现我的愿望呢。”
　　“什么愿望？”
　　“尝遍天下的美酒和人间美味啊。”
　　蓝飞雪无语了，这倒很符合他。“那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说来惭愧，我是天山派弟子中最不成器最没用的，用师尊的话说，我从小顽劣不堪，每日贪玩偷懒不肯练功，长大后更是只知吃喝玩乐惹事生非，弄得山上山下鸡犬不宁。师兄弟都拿我没办法，联合镇上的村民向师尊告状。师尊忍无可忍，于是将我逐出师门。”
　　“难怪你不肯说出师门，不过我听闻清然道长一向宽厚，不会只因为你顽劣便将你逐出师门，你一定是闯了大祸。”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前辈，我的确是闯了祸。师父说三年之内，如果不能打败修为最高的大师兄，就永远不许回去。”
　　“看来你师父并不是真心想赶你走，只是给你出了个难题。”
　　“这可是天大的难题啊。”
　　蓝飞雪道：“以你的三脚猫功夫，连普通的江湖高手都敌不过，更别提修仙入道了。清然道长名震天下，你的确给他丢脸。不过你根基深厚，资质绝佳，只要勤加苦练，他日必有大成。刚才你的表现说明道长没有看错你。”
　　“怎么你说的话跟师尊一样，可惜我以前太贪玩了，现在后悔也晚了。前辈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是我连累了前辈。”
　　“你既然称我一声前辈，我当然不能不管你。何况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就要同心协力。生死有命，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天命了。”
　　“难怪人们都说江湖险恶，现在我终于明白师尊师兄他们几十年除魔卫道有多艰辛了。原本我就不想做什么大英雄，更不想成仙得道。我只希望在大漠纵马扬鞭，不求名利，只求逍遥一生。修仙之人想要长生想要自由，可知凡人一生不也是乐在其中吗，而且长生的尽头是永世的孤寂，我会疯的。”
　　蓝飞雪望着他，这个懵懂少年竟有着如此豁达的胸襟。不求名利，只求逍遥一生，自己何尝不是想与大哥过这样的生活呢。只不过她为了追随大哥要让自己变强，九华的责任在她肩上，她一刻不敢懈怠。
　　“既然你只想一生平凡，不知这圆月弯刀从何而来？”
　　“这刀本是乌来国王室所有，几年前邻国来犯，我帮助乌来王子制作了流星弩机关大败敌军，所以国王便将它赏赐给我，其实我根本不会用刀。”
　　云逍笑了几声却牵动了伤口，“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尸横遍野的战场，想起了小时候全村因为瘟疫到处都是死人的情景，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有父母亲人的，可是因为战争他们死在了我手里，我没有亲自动手可是手上却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人生百年不过如此，就算你清修百年得道成仙掌握更多人的生死又有何意味，不如及时行乐逍遥快活来得实在。”
　　蓝飞雪再次无语了，人家是因为勘破生死得以修仙，他是勘破生死入红尘。“你错了，修行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和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可能像前辈这样普渡众生的仙尊是看不起我这样庸碌的市井之徒。”
　　“不，如果可能，我也想做一个平凡人。其实你说得对，修行名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云逍眼睛一亮，“前辈，你不认为我胸无大志吗？”
　　蓝飞雪摇摇头，“江湖乱世，你有这样明净的心性实在很难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杀戮了。”
　　云逍有些激动的握住蓝飞雪的手，“前辈真是我的知己，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在天山人人都说我没用是个废物。”
　　蓝飞雪抽出手，“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我们大漠儿女可不像中原人那样拘谨守礼，更何况你是我的前辈。每年一到篝火节，年轻人都会在一起唱歌跳舞，如果有喜欢的就送他花环表达爱意，对方如果同意就会把花环戴在头上。”
　　“那你送花环给过女孩子吗？”
　　“我躲还来不及呢，追着我的女孩太多了，甩都甩不掉真烦人啊。”
　　“我看你是厚颜无耻、大言不惭。”
　　“真的不骗你，现在真是怀念当初那些逍遥自在的日子。”
　　云逍恼恨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石子落入潭水中发出几声清响。
　　云逍脑中灵光一现，猛然站了起来，“有了！既然巨蟒可以从潭水中游过来，我们也应该可以游出去，可是又要怎么样才知道水流的方向呢？”
　　“这好办。”蓝飞雪扯下一块云逍的衣襟揉成碎屑，扔在潭水中，那些碎屑就顺水漂走了。
　　“额……前辈，那是我的衣服……知道水流的方向是不是就可以游出去了？”
　　蓝飞雪并没有欣喜之意，“可是我不识水性，而你又受了重伤，无法带我游出去。”
　　云逍一直自恃的聪明在蓝飞雪面前屡受打击，“原来前辈你早就想到了。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总好过在这里等死吧。而且我现在好多了，完全可以带你出去。”
　　蓝飞雪看了一眼云逍，“你还是自己逃生去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你还欠我一次人情，把你扔下我找谁讨酒去？”云逍不由分说，牢牢抓住蓝飞雪的手，“前辈放心，我的水性很好。”
　　蓝飞雪看了看他受伤的左臂，“好吧，如果你坚持不住就放开手，我不会怪你。这是一颗避水珠，人在水里也可以呼吸。”
　　云逍看着她手中蓝色的珠子，“前辈你的宝贝还真不少，”可是他看得出来，如果他果真自己游走不管她，她绝不会给他避水珠的，她是在试探他。
　　云逍拉着她跳入水中。
　　在水中云逍终于知道蓝飞雪为什么试探他了，因为蓝飞雪在水中灵力尽失，看来水是她的克星，好在她身体轻盈云逍并不显得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云逍就要力竭时，终于见到水面上投射的淡淡的光线。
　　游出水面，见到了满天星光，激动得他差点大叫，终于死里逃生，简直像一场恶梦。
　　一阵冷风吹过，浑身湿透的两人感到了一阵寒意。这是一处荒僻的山谷，两人走了片刻发现了一处石洞。
　　石洞不大，还供奉着佛祖的石像，只是荒无人迹，只有一些野兽的爪印。
　　生了火，云逍脱下外衣烘干。一卷画轴掉了出来，云逍忙打开看，这是临行前他跟多布要的王后的画像，现在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了，这是找公主的唯一线索了，没了画像这个任务更难完成了。蓝飞雪见他惋惜的样子以为是他意中人，所以也没有多问。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蓝飞雪沉思起来，今天的事情太蹊跷，她要理清思路。各门各派的弟子片刻间消失无踪，只怕是早有预谋的，他们应该是被掳走了，神剑阁下有秘道，而且不只一个，有人害死陆一山在神剑阁布下罗网，抓走了那些人。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毁灭神剑阁？魔界还是其他门派呢
　　“前辈，你为什么在水里会失去灵力？”云逍忍不住问，却迎面看到蓝飞雪投来一道凌厉的眼神，不由得抖了一抖，“前辈，你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正有此意，我在水里会失去灵力，过一个时辰方可恢复，你是世上唯一的知情者，我不会把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的，这可是我的催命符。”
　　蓝飞雪面色如水，似乎在想怎么灭口。
　　“什么？”云逍惊呆了，原来这就叫翻脸无情，刚才还一起并肩战斗，此刻竟然要杀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种致命的弱点一旦被别人知道，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云逍立即举手发誓：“我发誓绝不会说出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不会冒这个险的。”
　　蓝飞雪抬起手，云逍马上道：“前辈可以抹去我的记忆，唉？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蓝飞雪唇角微微上扬轻轻放下手，“你以为我真是神仙吗，可以抹掉记忆？五年前的那场杀戮阻碍了我的修行，当时我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再进一步就可冲破玄关，修成仙身，可是为了救出同门我血洗霹雳堂，因为杀戮太重修为大减。不过我不后悔，同门受辱，即使不能成仙也不可以坐视不管。”
　　“所以呀，前辈不能再有杀戮了，杀坏人修为尚且受损，杀了我这个好人，修为岂不是受损更重。”
　　“可是修为和性命相比，还是性命比较重要一些。”
　　蓝飞雪又抬起手，云逍跳了起来躲开，却发现飞雪并没有动，只是理了理鬓边的青丝。
　　正要开口，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绝非常人，便迅速藏在了石像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