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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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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荣安伺候萧建宁起床,发现她的眼下明显的有青印。
“姑娘昨夜可是惊梦了?这眼下怕是敷粉也盖不下去的。”
萧建宁冲她摆手表示无恙,用了早膳后就急冲冲的去了前院的竹斋。
萧建成今天休沐,晨起后就在书房里习字。他见萧建宁这么早就过来,挑眉戏谑道:“宁儿这么早就来找为兄练字吗?”
“大哥,我来可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
她昨夜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事情告诉兄长,在她看来兄长的本事可是比自己一介女流要大多了。
“哦?说来听听。”萧建成看她一本正经的神态,不由的来了兴致。
捡了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萧建宁避重就轻的将昨天的事说给了他听,说着说着她就发现自家兄长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兄长,如若不是另有隐情,红蕊那丫头为什么要逃?”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死心,这件事你就别想了,安安稳稳的待在府里不许出去添乱。”
“这怎么就成了添乱?难道你也要看着柔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才好受吗?”
萧建成眼神晦暗,轻蔑道:“你以什么身份去管夏府的事?之前的话我看你都没记到脑子里。”
被他的眼睛审视的时候,萧建宁的身体压根就动不了。
“是,我不知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我只知道那个死在我面前的是最疼我的柔姐姐,就算她不是我萧家的女眷,我也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
萧建成冷眼看着她离开后,随即就唤了人进来。
常喜缩着脑袋进来听吩咐,他在外面守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突然就吵了起来,这还是头一次两个主子吵得这么激烈。
“吩咐下去,严加看管姑娘的院子,若是看不住人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萧建成心里早就不气了,想起那丫头冲着他一副亮爪子的模样,他知道要管不住了。
萧建宁气鼓鼓的回了院子,荣安正领着丫鬟收拾旧衣服,见她这般生气的走进来,忙沏了一杯茶端过去。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萧建宁接过茶盏,一口气饮完,重重的搁到了桌子上,这才好受多了。
“这是在做什么?”
荣安见她示意了内室,笑道:“是夫人近日得到了几段好布料,想着给姑娘做几身新衣裳,就命奴婢将去年的衣服都收拾了。”
“奴婢瞧着,怕是夫人又收了哪家的帖子要带姑娘去吃酒席呢!”荣玉捧着一个乌木托盘走了进来,嬉笑道。
萧建宁眼珠子狡黠一转,唤了荣玉近身,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出去了。
“姑娘,您这是要?”荣安不解道。
“让她去母亲院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好消息。”萧建宁弯眸一笑,语气十分顽皮。
不多时荣玉就抱着几捆绣线回来了,除了荣安萧建宁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丫鬟。
“姑娘,夫人院里的小红说夫人前几日收了荣恩国公府的帖子,说是国公府得了几盆罕见的名花邀请了京城的命妇一起观赏。”
“那你可知几时去赴宴?”
荣玉道:“四月十八。”
萧建宁垂眸思索,距离赏花宴还有些时候,而母亲还未和她说怕是不一定会带自己出去了。
“荣安,我记得看守后门的赵婆子,她家那闺女如今是在夫人院里做三等丫头的吧。”
荣安想了想,说道:“是叫莲草的,那丫头平日里看着老实,不是个多心眼的。”
萧建宁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无人的院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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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建宁几乎除了日常的晨昏定省,剩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抄写佛经。
“世子,奴才这些天瞧着那院子安静了不少,怕是不需要再派人盯着吧。”常喜听完侍卫禀报,察觉着萧建成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萧建成瞥了他一眼,一脸玩味道:“不然派你去?”
常喜连连摇头,“奴才还是专心服侍世子吧。”
萧建成让侍卫退出去,继续暗中盯着萧建宁的院子。他在等她真正的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到时再撤了对她的监视。
很快就到了卢氏该赴宴的日子,萧建宁简单的梳洗后就去了正院请安。
瞧着卢氏院子里的人都在忙碌,萧建宁装作不知,面露笑意的问着在梳妆的卢氏。
“今日府里可是要来贵客?”
卢氏心虚的不行,明面上依旧保持镇定,有些埋怨道:“哪里是来了贵客,还不是门房上的小厮偷懒差点误了大事,将荣恩国公府的请帖压到了今天才送过来。这不,手忙脚乱的……”
萧建宁扫了一圈屋子,丫鬟们看着忙却也是有条不紊的。
还真是难为母亲今天破天荒的说了一次谎。
卢氏瞄见爱女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着糕点,看样子是没发现什么,暗道真不容易将人糊弄过去。
等卢氏收拾妥当了,萧建宁便将卢氏到垂花门外,目送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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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南方的一处普通的院门外,一架骡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从车里走出一位穿着朴素,带着斗笠的女子。架车的老者上前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女子同那老者一道闪身进去。
院子里很破败,杂草丛生,让人根本不能立足。等进了屋内,一股湿气铺面而来,女子摘了面纱随手搁置在一旁。
“寒舍不堪,委屈姑娘了。”
自从上次意外碰面,萧建宁知道他本性不坏,是个热忱助人的。
“石公子多礼了,这位是我请来的大夫。”
石长仲自然是知道大夫来的目的,也不耽搁,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席。
大夫走过去把脉,萧建宁仔细看了躺在草席上人的面容,确定了是柔姐姐身边的丫鬟红蕊。
“大夫这哑疾可能治好?”萧建宁担忧道。
“哎!难啊。”那大夫摇了摇头,接着又道:“这姑娘被人灌了十足十的哑药,要想恢复说话,怕是难以实现的。”
萧建宁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大夫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麻烦大夫了,烦请大夫开些温补的方子好歹让她不那么难受。”
那老大夫理解她的意思,说道:“老朽这有个方子,每日服用可以缓解嗓子的疼痛。”
“麻烦大夫了。”
“不麻烦,不麻烦。”
大夫推开门正要去马车上拿药箱,突然一道黑影飞速的划过他的脸颊,死死的钉在背后的门柱上。听到声响的石长仲,赶紧将人拉进屋,拖过一旁的桌子抵住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萧建宁看着倒在地上大喘气的大夫,问向石长仲。
“怕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视线落在陷入昏迷的红蕊身上,石长仲猜测道。
“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从后门逃出去。萧姑娘,他们没看到你的脸说明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等你平安回去了,这事你就被插手了。”
石长仲提着大夫在前面引路,萧建宁听到外面有踢门的声响,忍着恐惧跟在他后面跌跌撞撞的跑着。
这里的巷子排布杂乱,石长仲带着他们在里面弯弯绕绕的跑了不知道多久,可惜追杀他们的人来的更快。很快黑影就将他们都围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蒙面人的数量无法确定,都是清一色的黑衣,手持着长剑,动作干净利索。
“想逃?”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眼前被围堵的几个人,冰冷道。
突然他的视线落到了带着斗笠的萧建宁身上,长剑一扬,挑开了碍事的斗笠。
萧建宁冷冷的望着他,俊俏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唯独那双亮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看清楚她的脸,微眯了眯眼,说道:“好镇定的丫头,不知道你是哪个府上的?”
“呵,怕是到那时你已没命知道了。”
“大言不惭的丫头,你要知道我们今天是来取你们的命的!”
就在这时,萧建宁听到天际中传来一道破竹的巨响,一枚散着冷光的箭羽稳稳的插在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胸口。
石长仲拉着他们退到了后面,无数的杀意和血腥铺面而来,这是萧建宁第一次离死亡这么接近。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批青衣人,他们行动更为敏捷,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眼看着面前的混乱打开了一个缺口,石长仲眼前一亮,此时不逃要待何时?于是趁着他们没被人发现,石长仲护着他们偷摸着逃离这个地方。
“别让他们跑了!”
黑衣人发现他们要逃,不顾青衣人的纠缠,就要上前阻拦。顷刻间,一把沾了血的刀朝萧建宁袭来。
这个瞬间,萧建宁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脊梁骨向上攀升,身子冷的像个冰窟窿。紧急关头,石子仲将她拉开,自己反而迎了上去。刀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汹涌的从刀口处喷洒出来,顺着刀柄流淌,不断地浸润地面。
“不要!”
萧建宁尖叫出声,她跪倒在地,头皮发麻,意识几乎一片空白。
他是为了她而死的!
“大夫,大夫,你快救救他,他不能死的!”萧建宁扯过几乎要瘫痪的老大夫,恳求他救人。
老大夫试探了一下呼吸,哆嗦着身子道:“不行了,不行了,人已经去了。”
“怎么会……”萧建宁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三个字几乎废了她全身的力气。
“宁儿!”
终是抗不过去,萧建宁昏过去前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竟是那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