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Angels》燕雀鸿鹄

25、第二十五章

　　乔子琪被乔震震住了，没敢多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吃饭。乔子琪不敢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愤怒，只好把气撒在流心的单面煎蛋上，他不停地拿叉子戳向蛋白，里面金黄色的蛋黄都流了出来。
　　“好好吃饭，别跟个小孩儿似的糟蹋粮食。”乔震瞟了一眼乔子琪，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知道了。”乔子琪只好一脸不情愿地吃下已经被他戳得不成形的煎蛋。
　　回到房间的叶子青完全没从流出的汗液中产生饥饿感，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书桌旁盯着那张报纸。他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该想什么，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把手指插进头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皮，他想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死机的大脑唤醒。一直到头皮发麻，叶子青才站起来走进浴室打算冲去身上的汗。但他却在浴室的镜子前怔住了，看着镜子中的那个面孔，他想起自己在那天的晚餐上和成博说出的话，自嘲地笑了笑：
　　秦越也好，傅辰也好，我也好，现如今就算是再次聚到那个孤儿院，也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他把手抚上镜面，抚摸着镜子中陌生的脸庞，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的童真和纯洁。叶子青猛地拍拍自己的脸，去打开了淋浴喷头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躺进浴缸。喷涌在叶子青身上的水流由冷变暖，他闭上眼睛继续回忆着过去，对他来说，过去是他最可怕的噩梦也是他和心静气时的天堂。他想象自己置身在孤儿院的大院里，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而秦越和傅辰也就在自己的身边笑着看向自己。叶子青的嘴角上扬，泪水也顺着水流流了下来。
　　叶子青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他换上一套干净的便服，随便的擦了擦头发，没等干就下楼了。此时乔子琪和乔震都已经吃完早饭了，两人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电视，见叶子青下楼了也什么都不说，只有范袁浩迎上来：
　　“小少爷，早饭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吧，”叶子青走进餐厅：“对了，给我那罐啤的，要冰镇的。”
　　“小少爷，现在是早上啊，而且晚上您还有活动。”范袁浩看向客厅里的两人希望他们和帮自己一起拦着。
　　“没事儿，我自己去拿。”叶子青说罢便径直走向冰箱。
　　“给我站那儿！”乔子琪看不下去开了口：“越来越学不好，早上喝冰啤酒你胃受得了啊，而且晚上的宴会多重要，你耍酒疯就是给乔家丢人。”
　　“子青，听你哥的话。你想喝冰的可以，有冰牛奶，但一大早就喝酒确实不好。”乔震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我喝什么是我的自由，”叶子青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啤酒：“爸，乔子琪不管想干什么您都惯着他，您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叶子青使劲地摔冰箱门，把一旁的范袁浩和乔子琪都吓一跳。
　　不过乔子琪和范袁浩震惊的不仅仅是关冰箱门的声音，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叶子青给乔震撂脸子，两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叶子青，你别太过分。”乔震站起来瞪着叶子青。
　　“我怎么过分了，是我不该摔门，是不该喝自己想喝的东西，还是不该来你们这个家！”叶子青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子青，你快别说了。”乔子琪见情况不妙，赶紧站起来阻止叶子青。
　　这时，乔震直接快步走进餐厅，范袁浩刚想拦就被他推到一边。乔震走到叶子青面前，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一瞬间叶子青只觉得左耳发鸣，左脸火辣辣的疼。房子里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佣人们都不敢动了，连范袁浩这种天天跟在乔震身边的人都愣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你说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乔震指着叶子青的鼻子狠狠地瞪着他，然后转身走出了餐厅上楼回房。
　　叶子青的眼圈发红，紧咬着嘴唇。范袁浩立刻安排其他的佣人继续干活不要多嘴。乔子琪小步跑过来，他抓着叶子青的肩膀确认叶子青脸上的伤势，只见他的嘴角都被打破了，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子青，你流血了，我把成博叫过来吧。来你先坐，范叔你有没有冰袋或是鸡蛋可以给他敷一敷。”乔子琪搂着叶子青坐下。
　　“有，我去拿。”范袁浩从冰箱里拿出冰袋递给乔子琪。
　　“疼不疼啊？”乔子琪一边帮叶子青把冰袋敷在脸上，一边心疼地询问叶子青的情况。
　　“……”叶子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乔子琪给自己冰敷。
　　“你先吃点饭吧，从起来到现在肯定饿了吧，范叔，快。”
　　“来，小少爷，吃个煎蛋。”范袁浩把盘子和刀叉递给叶子青。
　　叶子青红着眼睛拿起叉子开始吃鸡蛋，乔子琪和范袁浩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在叶子青身边。等叶子青吃完了早饭，乔子琪再次确认了一下叶子青的左脸：
　　“已经不肿了，就还是有点红，再敷一会儿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叶子青站起来接过冰袋敷在脸上：“今晚几点出发？”
　　“魏家比较远，六点出发。”乔子琪跟着站起来陪叶子青一同走进客厅。
　　“六点，知道了，我先出去一趟，四点之前回来。”叶子青走上楼梯。
　　“子青，你去哪儿？”乔子琪担心地跟上楼。
　　“乔子琪，”叶子青转过身来走进乔子琪对上他的视线：“让我静静行不行，别问了，我都说了四点前回来就没问题。”
　　乔子琪目送叶子青上楼，眼里充满悲伤。乔子琪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捏着太阳穴缓解头痛，毕竟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叶子青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和墨镜就出了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想附近有没有什么不会被他模特身份影响的地方。思来想去叶子青也没想出什么，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老成，来接我。”
　　“你今天不是…”没等电话那头的成博说些什么，叶子青就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成博的车便停到了乔家家门口，叶子青直接上了车。
　　“你今晚有那么大的活动现在还出来混啊？”成博看着车前的情况，没有注意叶子青消极的表情。
　　“……”叶子青没有回话。
　　“你怎么了，哭过了？因为魏辰的事？”终于看清叶子青表情的成博有些担心地询问
　　“不是，别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会在四点之前回去，在那之前…去孤儿院转转吧。”叶子青把车座放躺。
　　“孤儿院？”成博皱紧眉头。
　　“之前我和…父亲商量好了，孤儿院是不会拆的。所以出发吧，别多问了。”叶子青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嗯。”成博瞥了一眼叶子青，叹了口气继续开车。

　　“叶子，叶子，起来了。”成博推了推睡着了的叶子青。
　　“到了？”叶子青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把车座正了起来。
　　叶子青和成博下车，叶子青活动了下筋骨，用劲地拉开了铁门。成博紧跟着叶子青走进孤儿院，和两年前相比，孤儿院着实是荒凉了不少。
　　“老成，你最开始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什么感想？”叶子青径直走进教学楼。
　　“最开始是觉得自己办了件好事，给可爱的孩子们看病还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真是积德啊！就是这样，之后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想离开，哼，也不行了。”成博跟在后面自嘲地说起自己的过去。
　　“那你在这工作之前待在哪儿啊？”
　　“混呗，就算我有医生证件因为家里没有能砸钱支持的，我也就只能去一些不怎么正规的诊所当个助手什么的。”
　　“是吗，那你还真是辛苦啊。”叶子青推开教学楼的大门，灰尘随即被吹了出来。
　　“咳咳，怎么突然问我这些？”成博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够呛。
　　“没什么，触景生情吧。”叶子青从杂物间里拿出两把大扫帚，拿出一把递给成博：“你扫一楼。”
　　“啊？大哥，你还干嘛？你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咋还干起杂物活儿了？”成博一脸蒙圈接过叶子青手中的扫帚。
　　“我为什么想这么做你也应该知道吧，而且今晚又有那样的活动，在这儿也能好好地静静心。”叶子青冲成博不自然地笑了笑就上楼了。
　　叶子青上楼后开始扫地，双眼无神，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地板的纹路。成博不理解叶子青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里所有有关叶子青过去的东西都被他搬空了，现在的孤儿院也只是一个完全被荒废的大楼了。叶子青继续有气无力地扫地，被扫起的灰尘让二楼都变成了灰色。将近五十分钟后，叶子青扫完地，摸了摸以前自己房间的门和楼层间的楼梯后便下了楼。
　　“扫完了吗？”叶子青问已经在门口等着的成博。
　　“我还是很勤快的，早扫完了。
　　“走吧。”
　　“啊？你到底是来干吗的，这就走了，我来寻找一个东西，已经找完了。有些事也看开了，你不用担心了，拉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