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喝茶》味精盐巴

62、往事

　　妇人名叫罗雅，准确来说是曾经叫罗雅，曾是皇宫里的一名普通宫女，要说她在皇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唯一的资本便就是在皇帝身边，年龄大，资质老 ，一般小宫女、小太监都要让她几分。

　　罗雅自十五岁便入了宫，在宫中受尽了欺凌，若不是得了一位恩人相助，可能就要病死在皇宫中。转眼间，十五年快过去了，还有一年她便要出宫了，希望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罗雅看着窗外暗自叹了一口气，窗外不知何时飘着小雪，她似是听见有人谓叹了一句：“真冷。”

　　“罗姐，你的信。”罗雅这才回过神来，道了一句谢，手中接过信。不知恩人有何事，罗雅暗自想到，拆开了信。

　　罗雅看完信后，眉头越来越皱，将信叠起来，打开火折子，信被火点染，慢慢地燃为灰烬，在烟雾飘渺中罗雅的眼中满是沉思，司徙詧，她暗自思斟着这个名字，恩人让她暗自尽量护着他一些，一个质子？

　　虽说罗雅想不通这两人之间有何关系，但罗雅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恩人所说的事，罗雅便就要尽她所能去办到。

　　此后，罗雅留了个心眼，开始暗中关注司徙詧。她初次见到这个他国的质子之时，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彼时他还只算得上一个少年，尽管沦落他乡，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意，周身尊贵的气派竟是没有因此折损半分。

　　罗雅看着老皇帝略显惊艳的眼神，暗自皱了皱眉，在宫中，很少有人知道，老皇帝对漂亮的少年一直情有独钟，而罗雅也是无意中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小心皇上。”罗雅写了个纸条悄悄放到了司徙詧的桌子上。她甫一松了口气，便看到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一惊，那人慢慢地回过头来，赫然是司徙詧。

　　“这是你放的？”司徙詧含笑着看着她，笑容却是不达眼底的。司徙詧的气势格外的逼人，竟是比当今的皇上更甚。罗雅强压下内心的惊疑，点了点头。

　　“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我。”司徙詧盯着罗雅说，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罗雅毕竟是在宫中呆了十几年，很快便冷静下来，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愣是没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半晌，司徙詧垂着眼眸，低低地道了一声谢，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凝聚的气氛在一瞬间消散，罗雅用手撑着桌子慢慢坐下，背后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shi，她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洞察力，实在是令人恐怖。

　　而后的日子如往常一样，罗雅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直到一日听到有宫女在议论司徙詧的事。

　　“传闻那个质子不知怎么惹得皇帝大怒。”

　　“是啊，现在他已经被皇上安排到一个偏殿。”

　　罗雅顿时心一惊，暗道不好。再次见到司徙詧是在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少年坐在屋子里，脸上的神色看不大清楚。

　　少年听到来人，抬起头，容貌冷的惊人。“这是奴婢熬的汤。”罗雅知晓近段时间司徙詧的处境举步艰难，眼看着天气愈发寒冷，宫女竟是连件过冬的衣物都没有替他准备。

　　“过冬的衣物我会派人偷偷安排的。”罗雅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就离开了，此番她帮助司徙詧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若是被旁的人发现了，她所承受的后果是万分严重的。

　　回去后，罗雅思虑再三，还是提笔给恩师写了封信，对于司徙詧如今的处境用了一个词“艰难”，至于具体的情况也没有多提。她此次写信最关键的是想搞清楚恩师与司徙詧的关系。

　　信寄出去没几天罗雅便收到了回信，那是罗雅第一次听到“何茶”这个名字。信上的内容大致是恩师是受人所托，而那人的名字叫何茶。

　　罗雅在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同时也替恩师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是恩师和司徙詧有什么关系，原来两人其实是并无关系的。

　　“罗姑姑，皇上召你去。”宫女对着罗雅说道，罗雅心里一惊，顿时有些害怕，难道皇上发现她在暗中帮助司徙詧？

　　罗雅战战兢兢地来到皇帝身边，其实她很久没有服侍过皇上了，虽说她在皇帝身边呆了很多年，但她年岁大了，而皇帝又是个好色之徒，见不惯身边的宫女是年老色衰之人，于是罗雅理所当然的退了下去，当起了安排宫女的职务。她倒是乐得清闲，毕竟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

　　“叫御膳房给那个质子做饭，切记，万万要丰盛一些。”皇上笑眯眯地看着罗雅，眼底深处却满是阴蛰。罗雅顿时从脚底生出一份寒意。

　　皇上这话的意思...罗雅不敢迟疑，赶紧应了下来照办。

　　罗雅难得生出几分难受，往年有无数的少年被毁掉，当时，她听命于皇上，无法反抗，将药偷偷地下到饭菜里。而后，她无意中听说哪个哪个皇帝重用的少年不知为何，竟被发现死在房中 ，分明他还有大好的前途。

　　当时她怎么做了？她色厉内苒地警告了一番那些宫女，而藏在衣袖里的手却在颤抖。

　　皇帝近几年很少让她做这种事了，她也就慢慢地淡忘了，而如今皇帝分明是要她给司徙詧下药。

　　罗雅没办法反抗，她来到御膳房，装模作样地吩咐了一番，趁他们不注意将药下进了碗里。

　　一出御膳房的门，罗雅眼眶有些红了，她都快三十岁了，最好的岁月都是提心吊胆的在宫中。她帮皇上做了很多坏事，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刀锋中，她只是想要活下来，但却害了很多同样想要活下去的人。

　　她天真地以为她再过一年就能离开这里，可是知道皇帝这么大秘密的她真的能如愿吗。

　　罗雅闭着眼睛，内心酸涩不已。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匆匆地走向偏殿。

　　然而她到时，偏殿里空无一人，“质子呢？”罗雅抓住了一个刚刚睡醒的太监问道。太监愣了一下 ，指了指外面，“质子用膳了后皇上召见了他。”

　　罗雅慢慢地松开了手，太监的话飘散在空中“质子今日的饭格外的丰盛，难道皇上准备重用一个敌国的质子？”

　　罗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双手沾了那么多的献血，死后想必应该下地狱吧。

　　不出几日，传出消息，临汐国质子司徙詧于大历元年葬于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