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考评与暗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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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是考评日，阿梨特意起得很早去准备。
走在宫道上，看着落雪纷纷，她想起了当初在杂务司，人手选调的那次。那时她没有被选中，原本很失落，却被太后看上了，现在想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后来她得知，是国师大人的功劳。今日的模样，就像当初期待被公公们选走一般。阿梨眨眨眼，虽然国师大人昨晚的鼓励给了她信心，但这次，更多是靠自己。
“蒋司籍快来。”
阿梨刚进典籍存放处的大门，便被陶如菲拉过去，一副要临时抱佛脚的模样。
阿梨疑惑地走过去，陶如菲和张芸果然是在“抱佛脚”，两个人对着一尊文殊菩萨的佛像拜了拜，见阿梨来了，连忙也把她叫过去。
阿梨其实最信佛了，但自从顾崇玉出现后，好像她拜国师大人的次数更多。她也拜了一下，内心默念，希望考评能有个好结果。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温习。
她匆匆逛了一遍书架，将那些典籍的类别，位置再次记忆，等到天微微泛白，有人过来叫她们，阿梨三人便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考评处。
考评在一处小房间进行，根据众人的工作类别安排内容。众人皆排在外头，等考评女官传唤。阿梨刚站定，便听后头有人嗤笑。
“这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了，有的人明明被赶出去，进了个什么小地方，也好意思参加考评？”低低的嘲讽在身边响起，也不说嘲讽对象的名字。
阿梨扭头，好像就是陶如菲她们经常指给自己看的，阮司籍那处的女子。
说话的那方共有六名女子，两个一唱一和旁若无人，两个看阿梨她们一眼就笑一阵，还有一个默默跟在身后不言不语，最后面的那个，阿梨比较熟悉了:面带笑意，眸中却淡然的，那是阮司籍。
陶如菲刚来就看见了她们，一直懒得搭理，结果这会儿憋不住了，想上前去理论，却被阿梨和张芸拦住。
“现在即将考评，还是莫生事端吧。”张芸如此说。她不想再生什么波折。
而阿梨看了看那几人。她们瞥见阿梨的目光，因为阿梨身份的因素，没有做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低声交流。反而是阮司籍，对着阿梨微笑，点头。
直觉告诉阿梨，倘若这会儿她们同对方争执，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倒是浪费了时间。她们就三人，如何能同阮司籍她们硬着来？
她也点头微笑，将陶如菲的脑袋板正:“咱们赢了她们，不就能证明我们自己的能力了？”
万一没赢呢？她们确实很认真在准备了，但凡事谁说得准，要是排在阮司籍她们后面，又要被笑一年。陶如菲闷闷不乐，由于阿梨在她心中还是建立了一定的威信，低头不语了。
考评的人员行动迅速，很快便叫到阿梨她们了，等进了屋子，里头的人掏出一本册子，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开始提问。
那本册子是需要自己提交上去的，记录了典籍处的房间布局、书籍放置，以及随机拿的几本典籍经义，就是考她们的熟悉程度。
先是张芸二人答，张芸情绪平稳，陶如菲有些心神不定，轮到阿梨，由于准备得十分充分，当女官表情严肃地提问时，她精神紧绷，几乎是脱口而出。
又提了几个问题，阿梨都答了上来，余光瞄到旁边二人的赞许，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等待对方考评。
一直到她们出来，阿梨知道，第一关即便不能拿一等，也稳了。
“蒋司籍可以啊。”陶如菲笑嘻嘻的，难得夸赞阿梨几句，“咱们下一个考评也拜托你啦。”
那可不行，下一个是看默契度，怎么能够只靠我？阿梨端正了表情:“大家一起努力可好？”
“好好好！”她们还是挺乐观的，全然忘记考评前发生的不愉快。
她们第二次，也就是最终的考评在明日，于是大伙儿回去提前处理好活儿，便开始练习，一直持续到夕阳下沉才离开。
“啪！”窗户被人扔进来什么东西，阿梨捡起来看，是一封信，抬头，外面是一身黑衣的莫心。
对于莫心她不是很熟，但至少认识，也知道对方是国师大人的朋友，她还未开口，那人冲她一挑眉，便消失了。
怎么都神出鬼没的，会武功真厉害呀。
阿梨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信件，国师大人说了什么？
“明日考评结束，可愿随我一同赏雪？玉。”阿梨念着那行字，尤其是最后那个“玉，读出来后心中仿佛漏跳了一拍，感觉怪怪的。
国师大人自称玉？是叫我这般唤他么？可是想想，他们相处时，自己对着国师大人，软软地叫了一声玉……
太肉麻了大人。
阿梨笑出声，认识久了，便更能发现对方同外表不同之处，比如炽热的吻、害怕失去便采取推开的方式、冷着脸时的吓人、时不时肉麻的话语与行为。
当然啦，国师大人的温柔，是阿梨最不能抗拒的。
夜晚赏雪？去何处赏雪？一想到这里，阿梨心中隐隐充满期待，只希望时间快些走。
其实如果莫心能走得慢点儿，阿梨就能给顾崇玉回信。看了一眼信，尽管舍不得，阿梨仍旧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在宫中待了许多日子，她也懂得了自我保护和防范的知识。
纸张在火苗的侵蚀下慢慢成灰，阿梨盯着火光，想起自己也应该给家里写信了。
等考评结束再写吧。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有了喜欢的人。
……
“看到她们，我都不想继续了。”依旧是陶如菲，她简直对阮司籍那边走着异常的厌烦感。
谁能想到，第二次考评是同阮司籍她们一起，因为她们两处是同样的工作，不过是存放典籍不同罢了。
考评的女官说，要在她们当中选出胜者。选出的一方自然是有用处的，尽管女官神秘地不愿透露，但用意味深长的眼神肯定了她们的发问。
“考完便是休沐日，这次祭祀大典用不用你们，趁得空歇歇吧。”女官道。
作妖的来了。
女官刚说完，转身去准备，她们便继续等。那边阮司籍的人便各种嘲讽，“得空歇歇，太可笑了，你们说她们平日做什么了？又没人到那儿存取典籍，全是旧东西，还能累着她们不成？”
“嘘。”
毕竟是即将考评，阮司籍这次严肃地制止了手下人，她看着阿梨，解释道:“她们并无恶意，我想蒋司籍能沉得住气将那般多典籍记牢，定是不会为这点儿事生气吧？哦，虽然那些典籍确实太旧，不知上面为何派你过来，这不是白费力气么。”
“哈哈哈……”后面的那几位笑了起来。
阿梨一本正经:“阮司籍此言不对。”见对方收敛笑意，她道，“我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职位，既然上头有这样的安排，那定然是有用处的，阮司籍可不能说娘娘坏话。”
一下子阮司籍便哑口无言，小丫头片子用皇后娘娘压我？但她调整情绪，笑道，“我并无此意，蒋司籍可别给我戴这么大个罪，我不过开玩笑罢了。”是不是说笑，阿梨她们自然清楚，也懒得同对方争论。
张芸也开口:“是啊，就好像阮司籍身边的某些人，自己身份都看不清，竟然能对蒋司籍不敬，可不就是个玩笑？”
一向沉稳和气的张芸竟然站出来了。这话刺得对方有气也发不出，她们说不是吧，那就是说，她们确实以不及阿梨的身份，嘲讽了她，说是吧，那就不必辩解了。
有人想要反驳，被阮司籍一巴掌扇过去:“怎么，说错了么？”阮司籍虽表情温和，但手段仍狠，“还是说，方才我说的玩笑，以及你们说的玩笑，都是真的了？”
被打的女子瑟缩了一下，捂着脸:“不，不是。”
“哟，这是怎么的？”女官出来了，一眼便望见那女子脸上的红印子。
“不过是小事，让您见笑了。”阮司籍恢复了端庄，那女官倒也懒得多管闲事，她不过就是负责考评，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竞争与冲突，只要做完任务便可。
阿梨只顾着看张芸，没有在意阮司籍投来的深深目光。
最终考评的内容大家都知晓了，就是典籍处的运转流畅度，众人的默契。
女官将两边的部分典籍放到了考评的房间，分成两个书架，按照她们平日办公时摆放。
让两名下属扮演前来存取典籍的人，两边的要求皆是从易到难，难度相等，一同进行。根据两方用时长短判定输赢。三局两胜。
原本很是顺利，到了最后一项，当阿梨这边的扮演者开口要一卷多年前存放的经义，并且卷数很细，且要求她们找出经义中的某处内容时，阿梨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卷经义。
怎么会呢，因为是严格按照阿梨她们的布局来摆放的，按理说就在那个位置，但是确确实实没找到。
女官说考评前，的确有将那本经义放进屋子。
放进屋子？意思是说，藏起来了？这可怎么找？
阿梨思前想后，记起那卷经义，考评者要求的那部分内容——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这个词她问过国师大人，大人说是好东西藏到坏东西里，坏东西……阿梨“啊”了一声，眼睛一亮，直直奔向她的目的地。
正当阿梨弯着腰，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经义时，听得陶如菲一声惊呼。
“蒋司籍快躲开！”
怎么了？阿梨不解地抬头，在二楼停放的一块大石板竟然掉了下来，速度太快，阿梨来不及躲，眼看就要砸向她……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考评与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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