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的一朵小花》秋月长空

19、第十九章

　　秦建以雷霆之速将他的话兑现，秦牧被安排进秦氏做总经理，一时间风光无限。众人见秦潇阳这边一点风声没有，就猜他十有八九被远放了，乐家的股东们人精似的，做惯了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这下更不把秦潇阳放在眼里。

　　次次开股东会都是一场硬战，他们不能真对秦潇阳怎么着，可就是各种不配合，像是以他不舒坦为原则，事实证明，他确实到了几乎寸步难行的地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可靠的人帮衬一二，不至于孤立无援腹背受敌。陈诺没有小心眼，可他就是个助理，处理事务的能力不在话下，在这方面却帮不上他。

　　这人得有一定的地位和人脉，又不是秦建那边的人，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赵莫。最初他曾以为赵莫和其他人一样，站在他父亲那边，指望不上，可近来他渐渐发现，赵莫或许出乎意料的是友军。虽然他从不表态，可几次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让股东会得以进行下去，当时并不明显，事后想想才能通过细枝末节窥探到一丝端倪。

　　从第一次见他时起，赵莫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对他说些忠告，即使听上去像是他不拘小节的挑衅，可细细想来，他说的全是事实。从李董那时起，他就觉得，赵莫有意帮扶自己。
　　不管怎样，该是时候约赵莫好好谈一谈了。
　　意料之中的，赵莫应了他的邀约，两人约在一家家常菜馆。
　　秦潇阳先到店里点菜，赵莫十分钟后才到。

　　秦潇阳将菜单递给他：“想吃什么，你再点几道。”
　　赵莫扫了眼菜单，意思意思地又点了两道菜。先前点的菜陆续上桌，边吃边闲聊些正事。
　　秦潇阳还没说明来意，他却好像未卜先知，先行开口。
　　“我等秦总这顿饭等得花都谢了，总算盼到了。”他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

　　“你怎么知道？”既然他不拐弯抹角，秦潇阳索性也开门见山地直抒胸臆。
　　赵莫挑了挑眉看着他，那眼神，仿佛看破一切。
　　“我自认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以你现在的境况，这样的示好没理由不要。”
　　这话说的有些此刺人，但事实如此，秦潇阳不恼反笑，默认了他的说法。

　　“可总该有个原因吧，我和你之前没有来往，难不成你有一颗豪赌的心，放着声势浩大的一方不要，特立独行地要选我这样一个权势薄弱的行业新人？”
　　赵莫没马上回答，反倒晃了晃杯子，吊足了胃口，良久将杯子放下，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戏谑轻浮的色彩：“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赵成从前就是乐家的副总裁，当年算得上是宋总的左膀右臂。”

　　他话说得点头为止，几句话就把意思撩明了。秦潇阳着实有些震惊，宋悦去世时他年纪还小，后来又没机会接触到乐家的生意，外婆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因此当年的事他一概不知。母亲当年掌管乐家十年，他也曾想过或许会留有一些可用的人，可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或许是已经离开乐家，或许是有了选择，不想再搅进这趟混水。
　　他设想过很多，却想不到赵莫竟是因为这个。

　　“我爸和宋总并肩作战十年，即使后来退下来了也还心心念念着，知道你回国接管乐家，他很高兴。”赵莫说得淡淡的，言语中的柔情不可小觑。
　　简短的解释说明后，赵莫直入主题：“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你父亲的态度很重要，他一直不温不火的，无异于放任那些人肆意妄为。”
　　秦潇阳点点头：“我知道。”

　　“秦氏那边和你…”赵莫欲言又止。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提过让我和秦牧一直处理秦氏的生意，我没答应。”
　　赵莫没想到，不是秦建没想起秦潇阳，而是他自己拒绝的。
　　“我曾来没想过把手伸到秦氏，只要把乐家管理好，了结了我母亲和外婆的心愿，别的我不打算要。”

　　此前赵莫对秦潇阳有所了解，却一直看不清，最重要的是摸不清秦潇阳的想法，看不出他是否有野心一搏。听见他这么说，他的内心不可谓不震撼。秦氏家大业大，乐家碰上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清高人人都能说，可大多数都是表象，做给外人看的，真正能做到看到繁华万千又不动如山、心平如水的少而又少。秦潇阳能对这些无欲无求，守着自己的原则，实在难得。他不住地想，这人看上去温和确实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所欲所求的是什么，还是他根本就是个道士。

　　一晚上的时间，两人谈了很多，从工作谈到私生活，秦潇阳才发现，赵莫这个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吊儿郎当游戏人间，工作上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至于感情上…如果吃完饭后那位沈先生没来接人，他可能还蒙在鼓里。
　　吃完饭九点，他们喝了点酒都开不了车，秦潇阳正掏出手机想让陈诺过来接他们，一辆卡宴就停在他们旁边。

　　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不知道是哪里的精英人才。原来秦潇阳也不觉得有什么，关键是赵莫根本不打算背着人，直接倒在人身上，明明只喝了一杯啤酒，那样子却连喝了两瓶的人都望尘莫及。
　　那位沈先生皱了皱眉，不怒自威，赵莫一下就安分地站好了，浅笑装乖。
　　“你怎么自己开车过来？”

　　沈先生说：“老蒋今晚要回家给老婆过生日。”
　　他看着赵莫，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现在几点了？你晚归还喝酒。”
　　赵莫眼睛闪躲地看着别处，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呐，这是我老板，我们谈公事呢。”
　　秦潇阳还在整理情况，微笑地伸出手：“秦潇阳。”
　　沈先生冷淡地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手：“沈程。”

　　秦潇阳一惊，他没见过本人，可这名字却耳熟的很，是沈氏现在的当家人。他看着赵莫，难以言语，这情况，他不觉得沈总和赵莫的关系能简单到哪去。
　　赵莫不管他身边那人审视的目光，笑道：“秦总，上车吧，送你一程。大晚上的就别麻烦小陈了，给人家留点私人时间吧。”
　　沈程没说什么，只是看他的目光太刺眼，秦潇阳无可奈何地坐到后座。

　　本来他已经做好准备做一盏闪闪发光的电灯泡，结果赵莫好死不死地时不时和他说话，冷落了开车的人，沈总的表情已经很不客观，赵莫却好像看不到。
　　后来沈总忍不住发话：“你别一直说话，留点力气。”
　　赵莫一下子哑口无言，总算安分到秦潇阳下车。
　　原来秦潇阳不是那种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觉得人有基情的人，他又不是许嘉雨，可这两人，只要眼睛没瞎，就不可能看不出什么。

　　回到家，陆烯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秦潇阳还没走到跟前，他扫了一眼说：“你们店聚餐频率也太高了。”
　　秦潇阳愣了一下，笑着坐在他身边，抱着他说：“你是不是不高兴？那我以后少去参加。”
　　陆烯一边玩游戏，一边空出一只手推他，可惜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就是一说，该去的活动还是要去。”

　　秦潇阳打诨耍赖拿脸在他身上蹭，陆烯受不了，将手机扔一边，双手推开他：“你最近太放肆了，动不动就占便宜，肆无忌惮的。”
　　秦潇阳用起赵莫那招，且更甚，眼神说迷离就迷离了：“我喝酒了，醉了。”
　　陆烯挣扎不过，迫于无奈让他抱着，脸色平静。
　　呵呵，喝醉的人都是说自己没醉，还没见过有主动说自己喝醉的。再说，就他身上这似若有似无的酒味，最多喝了两杯，就这还能在他面前装，简直是肆意妄为。

　　陆烯被抱了很久，手有些僵：“这位大哥，你抱够了没，我血液不通，手都僵了。”
　　秦潇阳闻言不再装傻充愣，见好就收地乖乖给陆烯按摩，手劲恰到好处，陆烯舒服了也就没懒得再说他。
　　这人越来越懂得推拉之道了，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洗完澡，秦潇阳想起赵莫，他没想到赵莫竟是“同道中人”，比起许嘉雨，他觉得赵莫更可靠，不是一星半点。

　　他找到赵莫的微信发过去：赵总，或许有些事我可以向你取取经？
　　过了一分钟，那边回：他现在很忙，你想取什么经？
　　看这不好惹的口气，绝对出自那位沈总，想也知道他打扰了人家的好事，沈总估计更觉得他图谋不轨。
　　秦潇阳：你们先忙，不打扰了。
　　那边没有回信。

　　作为主人公的赵莫还一头雾水，只是见沈程面色不善莫名的心慌：“怎么了，谁啊？”
　　他的声音有些哑了，沈程听得心猿意马，心软了下来，亲了他一下：“没事，睡吧宝贝，我先去洗澡。”
　　等沈程去洗澡，赵莫有了点力气，拿起手机看到秦潇阳发给他的，笑着回：我知道你要取什么经，放心，有事问我。
　　本来赵莫也不确定，可秦潇阳今晚见到沈程，大概猜到了他们的关系，这时候说取经，意味再明显不过。

　　秦潇阳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了，看见消息跳出来，回道：我想请教你一些感情上的事，改天我们再细谈。
　　赵莫想不出秦潇阳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样子，原来他也不是无欲无求的，这才是正常人嘛。赵莫笑着正打算调侃他，沈程就出来了，只围了一条浴巾，正擦着头发，此刻，眼神十分不善朝他走来。赵莫尴尬的笑了笑：“你洗这么快。”
　　沈程上了床，看了他手机一眼，更显阴鸷。

　　“我去洗澡了。”赵莫顾不上回秦潇阳，眼下逃命要紧。
　　可惜沈程一把搂住他，将手机扔一边去，眼神顺着脖子往下看，看得赵莫胆颤心惊。
　　“一会儿再洗，我看你还有力气，再来几次吧。”
　　他根本没给赵莫拒绝的机会，翻身就将人压在身下。这下可好，澡白洗了，一会儿还能再来个鸳鸯浴。
　　赵莫没回消息，秦潇阳已经有些预感，第二天人请假没来上班，坐实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