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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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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珹离去却是悄悄跟在了柳如月身后,按话本所言,柳如月此次伤心却是迷路误进了那见不得人尽做些肮脏买卖的黑街,在那黑街中柳如月救了一名濒死的男子,那男子身份却是不容寻常,是那威武将军于鸿风残留的唯一血脉于文瑞,于鸿风被奸臣所害,背上“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这于文瑞是那于夫人贿赂了处刑之人,随便找了具尸体交了差,才免于一死。
于文瑞死里逃生,却奴隶贩子捡了去贩卖到了这清河镇,柳如月心善不忍见死不救便拿手上林旭送的镯子跟那奴隶贩子换了人,带着昏迷的于文瑞又几经波折甚至差点被牙婆子骗进了青楼,最后还是被林旭的侍卫寻到才免于一难。
而于文瑞经此事,情不知所起,对柳如月情根深种,最后尽是愿意为了佳人甘愿放弃天下。
而慕容珹跟着柳如月,是为了于文瑞,他要这于文瑞欠他一条命。
“你们……他都快要死了,这可是条人命啊!”柳如月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悲愤的朝眼前一脸凶悍满身横肉的男人质问道
那男人顿时被逗乐了,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道:“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一个奴隶死了就死了,脸不行又一副要病死的模样,本来就是捡的,值不了那点钱,我干嘛多花冤枉钱。”
“我看你这小姑娘模样也还不错,要不你来抵这奴隶?哈哈哈哈哈!保证让你值个好价钱,那暗香楼的老鸨子正缺个姑娘!”
柳如月指着那奴隶贩子,脸气得通红,娇艳欲滴,让那奴隶贩子顿时看呆了,柳如月满眼厌恶,忽的把手上带的镯子摘了下来,直接扔了过去,这镯子是林旭送给她的,既然林旭欺骗她,这镯子留着也没了用处,到不如用来救人一命,算是物得齐用。
“这个男人归本小姐买了,以后就是本小姐的人了。”说完柳如月扶起于文瑞,也不嫌弃他身上脏,柳如月搀扶起于文瑞,这个男人身体很轻,腰间肋骨凸出瘦弱的可怜,柳如月更觉得自己是把这个男人从地狱中救了出来。
慕容珹还是跟在柳如月身后,柳如月鲁莽没有考虑太多,但慕容珹却是看到许多脏老鼠悄悄跟着柳如月,打着劫财贪色的勾当。
柳如月带着于文瑞走了一小会,便觉着有些喘不过气,她寻了处人少的小巷将于文瑞放下,这半月来她与林旭同行,吃穿用度皆是林旭负责,而从姑苏城中带出的银子早已所剩无几,她寻思着找家当铺把身上的首饰换些银子再找间客栈,然后再雇个人将这人搬回客栈
“嘿嘿嘿,这位小姐请留步!”
柳如月脸一白,她转身便瞧见几个地痞流氓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忍着内心慌乱装作冷静地问道:“你们想干嘛,大白天的,这附近可都是人。”
那为首的地痞搓了搓手,笑道:“哥几个最近缺点钱,想找小姐你借点……”
柳如月松了一口气,只图财大不了她把这身上带的几件首饰给了便是,于是她拔下头上的玉簪取下两只耳环递了过去,道:“我身上就这几件值钱的首饰,给你们了,放我们走。”
“哎小姐你是把我们兄弟当叫花子看啊!”那地痞不接柳如月的首饰,只是一个劲的瞧着柳如月,后面的几个流氓“嘿嘿”笑,“既然小姐你不肯拿出来,那就怪不得我们兄弟自己搜了。”
说完那地痞伸出双手便朝柳如月靠近,柳如月一张脸瞬间惨白,连后退几步,正想大呼“救命”时,慕容珹却是看够了。
柳如月只见眼睛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接着几个地痞便倒倒在了地上,瞪大双眼,脖间还有一丝血痕。
回过神来,柳如月眼里那白衣男子如同天神降临一般,他救了她——柳如月痴痴地瞧着这人的背影,一袭白衣,执一柄长剑,而他手中长剑之上恰有一滴血滴滴下,或许这便是她的真命天子了。
“可无碍?”慕容珹转身收剑,冷冷瞧了柳如月一眼。
慕容珹那带着寒气的声音响起,柳如月顿时回过神,瞪大双眼,竟是慕容珹,她这身体的便宜夫君,想到自己那封休夫书,莫名有些心虚,接着又想到慕容珹那“抛妻弃子”的行为,像只爪牙乱舞的小兽一般,带着怒气回道:“哼,别以为你救了本小姐就会跟你回去,我已经休了你!”
慕容珹扫了柳如月一眼,迈开了脚步,发觉身后的柳如月未跟上,又侧身又瞧了她一眼,皱起眉,柳如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咬着牙刚走了几步又想起于文瑞,搀起于文瑞,心里却是咬牙切齿。慕容珹竟然就这么看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搬着个大男人?一点没有绅士风度,以前那个柳如月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冰山。
这般慕容珹走在前头,柳如月搀带着于文瑞跟在之后,大街上也是一片奇景,路人纷纷报以惊奇的目光,柳如月却是苦不堪言,慕容珹丝毫不顾及跟在身后的二人,脚步极快,柳如月勉强才跟上他的脚步,只觉得自己快到了极限,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抱怨,慕容珹这样的冰山,刚才自己居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果然是大白天见了鬼,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女性,封建老顽固,活该孤独终老。
柳如月跟着慕容珹走进了一处家宅,瞧着古朴,宽敞的宅子,又是一阵泛酸,真是该死的剥削资本主义,刚一进宅子就有仆人接过于文瑞,而慕容珹又是没了踪迹,柳如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便走,倒也没有任何人拦着,怒气又上了一层,迟早有天她柳如月要叫慕容珹这冰山脸好看。
待于文瑞清醒时,只觉得身处梦中,舒适的床铺,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暗香,一名须发尽白的道士端着药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他醒了,面上一片祥和,道:“你终于醒了,先将药喝了罢。”
“此处乃是白云观,老道道号静虚。”
于文瑞接过药,忍着苦直接灌下,他心中疑惑万千,不知自己怎到了这白云观,又是何人救了自己……万千思绪,只化作一句,“若是梦中便叫我别再醒来罢”。
静虚闻言长叹一声,安慰道:“这哪里是梦中?你是被慕容城主救了,慕容城主将你送至我这白云观,老道我与你父亲昔日有几分交情,只要在我这白云观,旁人欺负不到你的。”
于文瑞眼一红,自己终是从那地狱中逃脱——被人从那地狱中拯救了。
“慕容城主……是我于文瑞的大恩人,可惜我不过一个废人罢了……这等恩情,又如何报答?”于文瑞自暴自弃道,家族一朝覆灭,家仇难报,他自幼被父亲逼着习文,却辜负父亲希望一无长处,资质平凡,不过一个废人罢了。
“你怎么这般想?你父亲一世忠良,却为奸人所害,他让你习文,是为了让今上放下戒心,护你周全,于氏有他一位大将军便足矣,可哪知……”静虚想到伤心处,双目一红,于文瑞见着也是伤心不已,不禁与静虚相拥而泣。
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正是慕容珹,慕容珹见着静虚与于文瑞双目皆红,相拥而泣的画面,觉着甚是有趣,这静虚,不过是叫他好生安抚于文瑞,没想到竟如此入戏。
静虚抹了抹眼角,理了理衣服,朝慕容珹行了一礼,感激道:“慕容城主多谢您救了我这老友最后的血脉。”
于文瑞见着救命恩人也是激动不已,“多谢慕容城主救命之恩,于文瑞愿做牛做马任凭慕容城主驱使,只望城主不嫌弃。”
慕容珹冷冷扫了于文瑞一眼,道:“救你,是念于将军为国尽忠,不想看他后人受人欺凌罢了。”
闻言,于文瑞面上惨白,他浑身颤抖,半响后道:“于文瑞一事无成,实在令家父颜面无光,死后也是无颜去见家父……”
静虚安抚着拍了拍于文瑞的背,叹了一口气,道:“于氏虽亡,但……你那驻守背地的叔叔伯伯们却还在等着,我也在等着。”
于文瑞瞪大眼,静虚口中的“叔叔伯伯”是父亲的旧部,驻守北地,自父亲受封大将军居于皇城后便没了联系,若……若他相求,他们总归是会……想到这,于文瑞隐隐有些兴奋。
“你欠我一命。”慕容珹道,他走到于文瑞身前,抬起他的脸,“我姑苏城中不缺牛马。”
于文瑞瞧着慕容珹,面上一红,恩人如此优秀,说不定身边那仆从也比自己好上几分,想到这,心中失落万分。
“若有朝一日,你拥兵入皇城,清君侧,报家仇,这恩情我自会来讨。”慕容珹盯住于文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珹走后,静虚也跟了出去,于文瑞捂住脸,想着“清君侧,报家仇”——他真的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