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夏尔烟

29、第二十九章 相聚

　　“真好呀，都齐全了。”林思睿跟林思雨想到了一起去了，那时他来上海是担心姐姐，这一次她好像不用担心了。无论她是否能跟张野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本就独立自主的她只会更好，不会再差了。
　　“当时因为心高气傲想创业，因为担心姐姐没法度过当下的难关，所以我来了上海。这两年我经历了很多，有得有失。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家。父母需要我在身边，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我相信回到家后我定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么长时间以来，谢谢大家的支持，所以特别准备了这桌饭菜。首先，我敬大家一杯。”林思睿率先起身，听了林思睿的话大家都站了起来，唯有林思雨依旧坐着，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原来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
　　“起来呀”看到发愣的林思雨，张野以为她又想起了跟苏立成事，压着怒气拉起了林思雨。
　　“不好意思，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来干杯，我也谢谢大家这一路以来对我和我弟弟的照顾。”林思雨说完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大家跟着也喝完了。
　　大家都坐下后，林思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走到姜天丽身边，姜天丽也站了起来，此时的姜天丽将头发悉数披散在肩头，化着浅浅的淡妆，在林思睿看来这才是女人的模样，他知道姜天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天丽姐，所有的一切化成六个字，对不起，以及谢谢你。”林思睿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了。姜天丽知道林思睿所指何以，她笑着说“谢谢我接受，对不起我就不接受了。”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你们弄这么伤感干什么，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是不是，天丽办婚礼的时候，还得见面不是吗？”周昊天看到齐月的神情越来越多伤感，忍不住插话了，现在齐月的状态越来越好了，他可不希望再发生一点什么不愉快勾引起她的抑郁情绪。
　　“不不不，应该是思雨办婚礼才对，我们不打算办婚礼了，证已经扯了，婚也求了，婚礼就免了。”姜天丽看了一眼周驰，在他眼里找到了认同。
　　“哎，你不办婚礼可没有红包的呀，我们的红包可都没有啦。”林思雨怕林思睿一会伤感起来就没完了，会将他跟姜天丽那些事说出来，于是紧出来打圆场。
　　“没关系，张野的有就行了，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周驰哪能是这种吃亏的人呀。
　　“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吃吃这个糖醋排骨，我做的哟。”张野立马说道。
　　“嘿，你小子改性了呀，居然还做上菜了，那我可非得吃吃不可。”周驰马上夹起一块排骨吃了起来。
　　“怎么样？”张野紧张的问道。
　　“你……你自己吃一口就知道了。”又甜又酸还苦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够独特，看着张野紧张的神情，周驰还是说了一句“挺不错的，很独特，大家尝尝”。
　　“大家尝尝吧，味道很不错，我已经尝过了。”林思睿附和道。
　　林思雨是第一个下筷的，这种味道她还能够接受，也表示了赞同。就这样糖醋排骨成了第一道被吃完的菜。
　　后来说了什么，聊了什么林思雨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中途她拉住了张野的手，算是主动求和。张野也拉住了林思雨的手，跟那个雨夜不同的是，不论做什么张野这只手都没有松开过。弄得林思睿都大喊张野是瞎了，怎么就看上了她姐，还这么腻歪。
　　林思雨跟张野一起送林思睿走的，明明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林思雨却觉得林思睿这一走就是很远很远。远到再相见，都不会是此时的模样了。
　　“你打算留在上海吗？”张野问。
　　“以前很想留在这，但现在不知道了。”林思雨老实回答，以前刚到上海时她所有的念头确实是在留在上海，但经历了婚姻跟创业的失败，她对上海的归属感以及安全感越来越低。
　　“是因为苏立成要走了吗？”前两天在电梯里张野遇到了苏立成，他说打算离开上海了，希望张野不要想多了，好好对林思雨。
　　“他要走了？他可是一直都很坚定的要留在上海呀。”当初林思雨跟苏立成一拍即合的原因之一是两个人都想拼尽全力留在上海，此时听说苏立成要走，她有点吃惊，一场婚姻的变故真的影响这么大？
　　“是不是他不打算留在上海，所以你想走了。”那天电梯里的事一直萦绕在张野脑海，就这件事林思雨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他知道林思雨跟苏立成不可能有什么，但他想要的就是林思雨的解释，这样才说明她的在乎。
　　“张野，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知道你了解我，你只是不爽我没有跟你道歉认错而已，你一直都不爽是你追的我还追了这么久，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追你。感情是讲究互相尊重跟公平，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争个输赢？”林思雨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那是因为你对我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从没有表现出热情过。”张野的声音有点急。
　　“是，我是不热情，但这并不否认我要跟你在一起的心。你让一个经历了出轨，离婚，流产的人怎么去再次热情。张野，我没你那么高的资本，我害怕失去，我害怕受伤，所以我不敢热情。但这样错了吗？你爱我，就得爱我受伤这一部分不是吗。”林思雨声嘶力竭说着。其实她一直鄙视在大街上情绪失控的女人，但这次她真的无力在掩藏了，她好累好痛，苏立成离开上海她并不是舍不得，她只是觉得从此少了一个与她并肩作战的人了。不论苏立成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那些曾一起互相取暖的岁月不是说丢掉就能丢掉的。
　　哪怕是最亲密的爱人，有些事也是没法感同身受的。林思雨知道张野对自己的感情，但有着父亲为导航的他是无法理解林思雨这样的人，她要多么拼尽全力一次次给自己洗脑才能始终坚持留在上海的决心。但这份决心苏立成懂，林思雨知道她不是一人上路，她有爱人有朋友，但心里的这份孤独还是没法掩藏。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跟你在一起。”这样的林思雨对张野而言是陌生的，但这样的情绪不因自己而起，张野就觉得不可接受，他不介意跟女人玩玩，但一旦他爱上的女人，这个女人就必须全身心属于他，显然林思雨不是这样的人。
　　“张野，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论我多爱你，我的心始终要留着位置给自己给别人，你懂吗？”林思雨全然不知道张野眼里的愤怒，她还在试图解释，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不解释清楚，下一次下下次他们还会因为下一个另一个人而闹别扭，生活已经这么难了，林思雨不希望还要花费时间跟精力去跟身边的人纠结反复。林思雨对张野的坦诚在张野这所代表的意义可不一样。
　　“我懂，你想留一个位置给苏立成。林思雨，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在一起吗？”张野将这些话脱口而出，他不能让林思雨捷足先登跟自己提分手。
　　听了张野的话，林思雨安静了下来，她的表情不再狰狞，呼吸不再急促，她双手垂了下来，脚步也停了下来。她看着张野在前面的背影，只觉腿脚无力，已经无法追赶。
　　林思雨转身，朝着与张野相反的方向离去，离去。
　　刘威给林思雨打来电话时，她正在准备公司的资料，和姜天丽商量讨论了好久，在周驰的帮助下，她们决定将工作室变成公司，和KTV联合起来，多拓展一些业务，在周驰看来他们不能一直依靠着KTV赚钱，而且姜天丽是一个需要事业滋养的女人。不得不说，周驰很懂姜天丽。
　　社会压力大，外界诱惑多，人生也无常，关于后半身的伴侣，懂得与理解远远比爱情重要。姜天丽跟周驰之间没有爱情，却因为这份懂得相处得舒服又愉快，这份舒服会传递给周边的人，于是所有的人都会告诉他们“你们可真相爱呀！”。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结婚当初的那份懂得里面也掺杂进了爱。
　　这是姜天丽跟周驰的婚姻模式，至于林思雨跟张野，因着一开始张野狂热的爱在和林思雨在一起后，变成了征服和占有，他懂得林思雨但做不到理解。于是他们的相处很累，火车站那一吵过后张野没在来找过林思雨。
　　“看样子，最近过的还不错呀。”再见面，刘威依旧还是那一身打扮，红裤子黄鞋子红眼，眼角还是张扬，但语气多了很多温和。
　　“托你的福，还行吧。”林思雨说的是实话。
　　“客气客气，我也不绕圈子了，我要辞职了，想请你回去接替我的职位。”刘威半侧身坐着，左手搭在椅子上，右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是吧，我都离开公司这么久了，无论怎么样都轮不到我吧。这是谁的提议。”对于刘威的提议，林思雨的震惊多过欣喜。
　　“我的，也是整个公司的。至于原因嘛，我就说一点好了，因为你厚道。我知道离职后你就开始更朋友创业了。中间你们遇到过没有业绩可做的时候，但你不仅没有挖走公司的原有客户，甚至于有客户想从你这寻求后续维护，你都积极处理解决。利益纷争之中，公司需要一个维护它的人才能走得更远更好，不是吗？”刘威笑得很灿烂，他这人还是有原则的，林思雨的品质他是看中了的，所以在离职之际他全力推荐林思雨，肖楠也表示赞同，于是老大给出了只要刘威能请回林思雨，一切照旧的说法，于是他第一次时间没有通过肖楠，自己直接来找林思雨了，“说句正经的，想要朋友别创业，这绝对是真话。”
　　“工作嘛，无非求个志同道合，你身上是有很好的品质，但别人不看重的话，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我没有让肖楠来找你，而是亲自来找你，够表达我的诚意了吧。”刘威又喝了一口咖啡，随后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身体向前倾“觉得我诚意还不够的话，今天的咖啡我买单”。
　　听了刘威的话，林思雨开心的笑了起来。无论你多优秀，没有得到认可那都是扯淡。
　　“我倒是希望让肖楠来找我。”林思雨假意玩笑掩饰内心的欢喜。跟姜天丽合作以来，她们吵架的次数比之前几年的相处都要多，她们两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她也深知在这样下去两个人迟早要崩盘的，只是因着没好去处，便一直合作着，现在刘威抛出了橄榄枝，林思雨自然会慎重考虑的。
　　“为什么，肖楠都没有我帅。”刘威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这次林思雨看着居然觉得很舒服。
　　“对了，我听说肖楠喜欢你呀，你辞职后他有没有跟你告白呀。”喝着咖啡的林思雨被刘威这句突然说出的话呛得面红耳赤。
　　“哈哈，没看出来，你还挺纯呀，难怪那时候敢跟我顶嘴。”刘威没有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端起咖啡喝了一起，一幅打了胜仗的样子。
　　跟刘威分开后，林思雨第一时间去找张野，她想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跟张野分享，林思雨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她觉得最好的感情应该是爱了就说，想念了就见面。
　　看了看时间，两点半，林思雨觉得这个时候张野应该在家。于是便买了一些吃的，准备给他煮个面条什么的，让他吃完好去上班，也借机顺便示好一下。
　　林思雨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车钥匙什么的都在鞋柜上，林思雨就放心了，看来她跟张野之间还是有点小默契的，来之前她还是有点担心张野没在家的，毕竟他的行踪没有规律。
　　林思雨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还特意去洗手间补了个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油腻，才偷偷摸摸走进了张野的房间。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有点昏暗。在开灯和不开灯之间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打开了灯。
　　灯一开，房间就亮了，房间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就醒了。一男一女，一人睡一边，女人穿着红色的吊带，吊带的一边垂落了下来，仰躺在床上，张野则光着上半身光着脚趴在床上。
　　张野转过身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思雨，随后又趴回了床上，吊带女看到林思雨，继续躺下睡了。一会，张野翻了一下身从趴着变成了躺着。
　　“你怎么来了？”张野用手挡着眼睛，问道。这几天他特意没理林思雨就是等着她主动来找自己，结果越等越失望，昨天忍不住多喝了点，到现在脑袋都是晕的。
　　林思雨双手握拳，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只感觉有一股气流直冲鼻腔，有什么东西似要喷薄而出。
　　“现在几点了？”张野又问，随即用手在两边摸了，他的手摸到了吊带女的头，他惊的一下坐起身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是你昨晚拉我回来了。”吊带女起身下了床，径直路过林思雨身边，走向了洗手间。
　　林思雨听到洗手间的门关上了，她才转身走出了房间，她要马上离开这。换鞋时林思雨的手一直在抖，鞋一直没穿成功。这是张野追了出来，他一把拉过林思雨“你怎么刚来就要走？”。
　　“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林思雨说着。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张野完全没有听林思雨说什么，他自顾自说着自己要说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回家。”林思雨一把甩开张野的手，她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她怕自己会难过死。
　　“那我送你回家。”张野一心都在林思雨身上，加上他又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喝多了酒，所以他完全没有在意林思雨的难过。
　　“不要，我不要。你走，你去跟那个女人过。”林思雨一把推开张野，转身宁开门就准备出去，张野眼疾手快，一手拉过门将门关上，一手拉过林思雨将她抵在了墙上。
　　“什么跟那个女人过，我跟她没什么的，我昨晚只是喝多了，我都喝成那样了还能干什么呀，你看我裤子都还穿着呢。”张野拉过林思雨的放在他的牛仔裤上面，他真的什么都没有错，必须跟林思雨解释清楚。
　　“什么都没有做，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躺一张床上，那张床我都没有睡过的。”林思雨挣扎着，张野则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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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哇，故事写到这，快到结束了，怎么办，好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