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下》辉夜姬

10、红袍再现

　　洛阳风雅茶楼
　　“疑点很多。”手中玩把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杯子，放在阳光下面又看了看，柯自谦那张俊秀的脸露出少有的正经。凤七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喝了一口茶，目光游移在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我感觉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可是又找不到一个头绪。”皱皱眉头，柯自谦拍拍她的肩：“别急。”凤七淡淡的扯出一抹笑。
　　“段飞会不会认错人，也许那个尸体不是奉妍。”柯自谦抬起头看着凤七问道。
　　“应该不可能，最了解小妍的人就是段飞。”她何尝不希望是段飞出了错，希望……小妍还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说尸体都面目全非，那么，就算是再熟悉的人，包括段飞，也不可能那么有把握确定就是奉妍啊。”柯自谦喝口茶，目光定定的放在凤七身上。嘴角不自觉带着笑。凤七沉思了一会：“我会再去查一下，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干的，与给小瞳下毒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伤害奉妍究竟有什么目的？”金奉妍的死讯给金府带来的几乎是毁灭性的伤害，小妍……
　　“要我帮忙吗？”柯自谦问道。凤七避开他的目光：“柯大公子有这个时间吗？”
　　“如果你要，我就有！”柯自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凤七回过头，柯自谦的目光里是柔柔的暧意，心里的某一角似乎漏了一拍，微微的展开一抹笑意：“那就我就不客气了。”
　　“凤七。”
　　“什么事？”
　　“这算是给我一个机会吗？”
　　“……自大狂！”
　　“算是吗？”柯自谦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面对柯自谦那双有些期待又有些委屈的目光，凤七不知为何，也许是小妍的事情让她变得轻松不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玩笑的将他拒绝。慌忙中转过头。
　　“我……”刚要开口，茶楼下面的人君中,一抹红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心口仿佛被东西重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唰”的一下子从手中掉落，凤七忽地站起来，这次不是错觉！那抹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而那如绸缎的黑色丝发在风中微微扬起，那个背影，她看了十多年，不会错！是他！
　　转身，凤七仿佛被催眠了一样，下意识里只想去追逐那抹红色的身影。
　　“凤七？”柯自谦拉住凤七的手臂，下一刻却被她甩开。柯自谦微愣，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凤七的眼中格外的明亮，身上又散发着那样逼人的气息……然后，凤七的身影消失在茶楼内。
　　出了茶楼，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经远离了她的视线。在来往的人群中，她左顾右盼，却始终没有再发现那抹红衣身影。凤七的双手握成拳，她在做什么？这样匆匆的跑了出来，她究竟想要证明什么？垂下头，心头竟有种想要狂笑的冲动。她是个笨蛋！她闲命长了，她在找死。脚步随着人群，凤七微微的叹口气，她该逃的，逃得再远些，再久些……可是竟然就这样冒失失的跑出来去追逐那抹红袍的主人……她是个笨蛋！蹲靠在一旁的墙角边，目光没有目标的望着这条街。叹口气，把头垂得低低的，她……究竟在做什么……
　　一个蓝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底，微微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又是那身‘俗’的要命的衣服。柯自谦有些担心的弯下腰，皱了皱眉头：“凤七……你没事吧。”
　　又来了，柯大公子提心吊胆的语气同以往一样，只是她没有了那种想笑的心情，反而有丝温温的感动。把头埋进双臂间，许久，她重新扬起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没事。”看见柯自谦怀疑的目光，凤七又笑了，笑得有些伤感，有些莫明的悲伤，拽着柯自谦的手臂：“柯大公子，你很罗嗦。”柯自谦怔住了，第一次，凤七第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手臂，柯大公子那受宠若惊的表情让凤七有些想笑。甩开脑海中那抹扰人的红衣身影，然后，凤七的手被柯自谦反握过来：“我不会再放手。”他的声音传在凤七的耳朵里，凤七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反握的手：“真可惜，这招对我不管用！”然后轻巧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嘴角噙着笑，柯大公子是名人，由其在洛阳的烟花地，多少姑娘对他可谓是望眼欲穿，呵，信他会吃素才怪。不再理会柯自谦，凤七自顾的走在前面，柯自谦站在原地，望着凤七的背影，眼神里面的幽暗的光闪动着，看着刚才自己握着凤七的手，他……是怎么了……甩甩头，柯自谦没有追向凤七，而是向反方各走去。
　　见柯自谦没有追上来，凤七的心稍稍静下来，不是她不懂得柯自谦的用心，而是，他对她的好，来得太快，来得太让她措手不及，更多是让她不解。自从两年前与柯自谦巧遇后，柯大公子似乎就那样莫明其妙的为她付出，两年如一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凤丫头，嫁给我不吃亏！”
　　他可以找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说喜欢她、爱她。可是她找不到一个理由去回应他……因为，她感觉不到柯自谦的用心。耳边传来小贩们的嘻笑声：
　　“一看那个人就是不正常，男人长的那么漂亮，肯定有问题。”
　　“可是，那么单薄的身子，你说被阮侯爷给抓去，那条小命还能活下来吗？”
　　“阮侯爷喜欢‘男人’已经不是秘密了，你说能不能活下来？”然后是一阵窃窃私语的讪笑声。凤七皱皱眉头，阮侯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矮胖子的男人,想起来了，三年前被皇上从长安城内贬到洛阳的侯爷，好像也是因为在长安城胡闹，最后惹上了金凌王府才被出事，被皇上给贬到洛阳。思及至此，凤七摇摇头，事不关己，何必多管闲事，起步离开时，小贬们的话又隐隐的飘进耳朵里。
　　“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阴柔，又穿了件那么招摇的大红衣衫，不吸引人才怪嘛。”
　　“没准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来招峰的呢……”几个小贬一起笑成团，凤七的脚步就那样的停了下来……大红衣衫……眼前又闪过那抹红衣身影，甩过头，自己真的出问题了！只要跟红色扯得上关系，她一定会胡思乱想。‘那个人’会出事？才怪，向来只有他把别人玩惨。他的狠、他的邪她是见识过，也体会过的。她是唯一一个从他的手里逃掉的人，天底下没有人能动他一个手指头。而那把火凤剑几乎与它的主人一样邪气，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他有半点威胁。想到那把火红色的剑，凤七的心底冒出些许寒意，那是一把有灵性的剑！娇艳而邪气，同他的主人一样。
　　凤七刚走不远，身后开始一阵骚动，刚回过头，凤七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事，手倏地被一个人抓住：“救我。”凤七愣住，脑海里闪过唯一的一个念头是，他的手——好冷。当凤七看这个人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完全空白，整个人愣在那里不能动了，确切说她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