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俏才郎[张云雷]》东川与西辽

9、表白（一）

　　张云雷虽然今天没有戏份儿了，但佳岚在这，他自然是不肯回去休息的。
　　他把九郎叫过来“刚才高峰老师说柳眼眉腮，春心动矣。啥意思”。其实张云雷能隐隐猜到，但他总想找九郎确认一下。有些话听别人说出来，才显得更真实。
　　九郎看着正在和导演研究给自己和高老师加戏的佳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高老师在等什么了。”
　　张云雷见九郎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有点着急“我说翔子，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九郎想，帮人帮到底，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本来我想马上出来告诉你，没想到被高老师拦住了。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可以休息了？”九郎顿了顿“是有人心疼你，改了剧本呢。”

　　张云雷终于明白了。疲惫的身躯差点跳起来。
　　然后立马换了副面孔，得意地对九郎说“我用你们帮我试探呢，我自己妞儿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么”
　　“忘恩负义”九郎摇头。
　　“谢啦”

　　张云雷走进了休息室，默默地等佳岚进来。
　　“我家角儿在屋里等你呢”杨九郎欠儿欠儿的对佳岚说。他这也是逼张云雷一把，气氛已经给你烘到这了，看你这回说不说。

　　“墩儿，你来了也不找我。”张云雷见到佳岚，不免心生温柔。
　　“恭喜你啊，今天可以休息了。”二爷已经好久没叫过墩儿了。佳岚本想欣喜，又想到了高老师刚才的那番话，于是经过二爷，走回了自己的角落里。
　　佳岚望着要改的剧本，心想“二爷您是轻松了，我可要为此付出惨痛代价了。今天就是一宿不睡，也得把这戏给捋顺喽。”

　　张云雷见佳岚不再理他，也不气恼，只是拄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小丫头时而思索，时而打字。一会皱皱眉，一会儿又会露出浅笑。这样子真是可爱。这一刻张云雷觉得能这样看着姑娘也是幸福的。
　　转念一想，不行，这样的姑娘只能他一个人看才行。
　　张云雷心里暗自盘算起来“她一定是喜欢我的，那天的那曲《相思赋予谁》如此醉人，明明注入了全部感情，怎么能说是不喜欢我呢。张云雷啊张云雷，你的自信呢。
　　但，确实除了那次，这小丫头表现一直淡淡的，一切都轻描淡写的，难道又是装的？”

　　佳岚写累了，就抻了个懒腰，发现二爷竟然一直在看着她，于是轻声责怪道“你还不回家休息，不是说昨晚没睡好吗”
　　张云雷一听，心里的疑问全都消除了。略带戏谑地说“喜欢就喜欢呗，干嘛遮遮掩掩的，就不喜欢你这样犹豫的性格。大大方方的不好吗”
　　佳岚心想二爷在说什么，怎么又突然说到性格了，自己这样犹豫的性格，自己也不喜欢，用不着你也特意来说吧。想想自己还这么辛苦的为了你改剧本，可真是活该啊。
　　于是呛道“不喜欢就拉到，我就这性格”。

　　哎呦，这可坏了。二爷心想，我是来表白来了，不是来怼人来了。一时得意竟口不择言了。
　　“我不是那意思……我……”张云雷起身走到姑娘身边的位子坐下。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于是鼓足勇气道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感兴趣，一直想了解你想探索你，想知道这个能写出来这样让人荡气回肠作品的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然后我就一直找机会探索，越探索就越喜欢，感觉你好像一本书，一本充满了阳光、美好而趣味十足的书。每一页每一句每一字我都喜欢，我想一直读下去，想一遍遍读下去……本来我也没有勇气说，怕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但，但我能感觉到，在你家里的时候，那首《相思赋予谁》是为我弹的。”
　　张云雷顿了顿“我喜欢你，想照顾你，想保护你，自私一点说，就是你太好了，值得人欣赏，但我却只想一个人欣赏你，阅读你。”
　　二爷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姑娘愣在那里，半晌未出声。
　　张云雷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可能我还是唐突了，没关系，没关系”。

　　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想说“很高兴认识你，你不喜欢我，我仍然很感激认识你”。但他不愿说，这是告别的话，他不愿告别。一时间话堵在那里，手足无措。
　　“可，可我不会做饭”佳岚这一句打破了安静。
　　“啊？”这回换张云雷呆住了。
　　“我也不是很会做家务，我一直觉得做家务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一天一天，一遍一遍重复”。佳岚也不管张云雷愣在那里，自顾自地说“我喜欢京剧，小曲儿，喜欢民族乐器，喜欢三弦的声音，喜欢古诗词，喜欢古风……我愿意花时间去做这些事”。
　　张云雷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淡淡说了句“这，这些点和我很像啊”。
　　“但你是自信的，你是光芒四射的，你有洁癖，你有强迫症，你在舞台上连伴奏的声音小了一点点你都会在意，我太不适合你了，我觉得那样我会活得谨小慎微，活的不自在，我自己一个人大大咧咧习惯了……”
　　姑娘不知所云，她这是在说什么，她在拒绝吗？她不是这样想的啊。她只是想到二爷之前的“择偶标准”，她可能一个都不符合。尤其是“女人要做家务”这一条。
　　张云雷急了，甚至有些生气。平时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小姑娘，现在怎么吞吞吐吐，绕来绕去的。

　　“其实我就是怕你不太了解我，喜欢的只是表面的我，等你慢慢发现小心眼，矫情，敏感，脆弱的我的时候，你就又会讨厌我了，我害怕”。
　　佳岚终于理清思路，说了句“人话”。
　　张云雷听到这句，内心是更加忐忑迷茫。
　　却见眼前姑娘低着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着急。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高峰老师的那句话“柳眼眉腮，春心动矣”。
　　他站起身来走进一步，将双手搭在了姑娘的肩膀。“哎呦我说墩儿欸，你怎么这么多小心思。把什么做饭，家务，都先放在一边，那些都不重要。至于以后更是谁都难以预料的，现在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以前自己去过你的专场”佳岚又是一句所问非所答。
　　不过显然张云雷对这一句解释并不理解。但也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刚刚被你的清水河圈粉的时候，你正好在我们省会有专场。我花一千块钱买了黄牛票进去看的。我没想到，票面价值580的票，竟然是倒数第四排。我在三楼啊，你看到了吗。”
　　张云雷没看到，他选择沉默。
　　“整场相声，我都没看清过你的脸，甚至声音都听不太清。我好像在教室外听课，好像凿壁偷光在学习”
　　佳岚不是在抱怨，是在倾诉。
　　“看见你之前我是很兴奋很激动很紧张的，看完演出以后我是很伤心的。我想着我都不如在家买个会员在优酷上看得爽。”
　　佳岚继续说着“那时候我也暗下决心了，要么就是第一排最中间，我好好的看，仔仔细细的听，要么我就再也不听了。”
　　“还挺倔犟。伤心啥啊，现在人就在你眼前，岂不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你要愿意，下次二爷我单独给你演”。
　　张云雷附和着，寻思此刻任凭姑娘说什么他都得哄着。
　　“伤心的不单单是没有看清你，而是和你的距离”佳岚说到了正题，这就是她要表达的。

　　“我不是个合格的粉丝。我确实不常常看你的节目。因为我受不了。受不了这样一个美好的你，和这样一个一厢情愿的我。受不了我的一欢一喜，一哭一笑都是为了你，而你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不是为我。”佳岚接着说。
　　张云雷怔住了，这是什么解释，这酸溜溜的话简直是琼瑶阿姨笔下的女主化身啊。

　　“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我就自己偷偷想了这么多。可能是病态了吧。后来我就一直听你唱曲儿。因为你唱的，恰好都是我喜欢听的。我就觉得或许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你带我走进的那个曲艺的世界吧。毕竟在那时候，我们严格来讲只是陌生人”。
　　佳岚已经敞开心扉。
　　“后来呢”张云雷追问。
　　“后来？后来，后来真正的认识了你，有血有肉的你，而再不是想象的你了”
　　“那有血有肉的我，你觉得怎么样”
　　“让我想到一句话，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就该是你这个样子的。”
　　“满足了你对男人的所有要求？”听到这里张云雷骄傲起来，嘴角上扬问道。
　　“不是。”佳岚看着二爷狐疑的眼神，继续解释道：“但却让我更加心动，无法自拔了”。
　　姑娘很诚实。二爷没有满足她对男人的所有要求。她以前对男人的要求可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学霸，但喜欢学霸，喜欢逻辑思维严谨的聪明的男人。最好是像诸葛孔明那样的人。她任性甚至有些女权，所以一直想拥有一个处处忍让她照顾她，愿意与她分担家务，甚至是独揽家务的暖男。
　　显然二爷两者都不是。
　　但她还是对二爷越来越无法自拔，可见，能勾了魂儿的不仅仅只有“女裙钗”。

　　二爷喜欢直白，喜欢这个解释。喜欢这样因为自己的魅力，打破别人原则的感觉。

　　“你刚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可以回答你了。”佳岚已经尽吐心声，见二爷没有退缩，于是大胆地说了出来。“是爱慕”佳岚望着二爷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佳岚一直认为，女人对男人的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爱慕。是喜欢，是欣赏，是佩服，是愿意为其付出一切。

　　爱慕。
　　张云雷心里反复回响这两个字。甭说在舞台上如何，在私底下张云雷一直认为自己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却被这两个字化作了汩汩柔情，不由得眼睛里闪烁了几颗星星。
　　他轻轻揽过姑娘，心里的震撼与感动让他差点流下泪来。只好摩挲着姑娘的头发，缓解此时的激动。

　　姑娘也不说话了，任由二爷揽月入怀。
　　张云雷没想到这小丫头心思如此细腻，该想的不该想已经想了那么多了。这更坚定了他要照顾她的心，
　　“傻丫头，你只说我是光芒四射的，却不知你自己也是闪闪发光呢。以前的我不知道你，让你白白付出了那么多心思，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从今以后，无论是勇敢执着的你，还是敏感脆弱的你，我都愿意慢慢品读。你放下心来，就选择相信我就够了。”张云雷温柔地说。
　　他不再问这个傻姑娘愿不愿意了。心爱的男人已经摆在面前表白，都差点要错过的姑娘，他可信不着了。
　　说完这些，张云雷尤嫌不够，于是又低头伏在佳岚耳边说道:“以后我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便都是因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