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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喜 ...

  •   傍晚时分,柳嬷嬷从宫外办事回来了。听到我落水的消息,她急得眼泪直流:“公主,可要好生照顾好自己,你若出了什么差错,叫奴婢怎么对得起尹娘娘?”

      我轻叹一声,拉过柳嬷嬷的手,紧紧握住。在这深宫里,除了柳嬷嬷和念娇,我再无人可以依靠了。

      屋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我拉住欲起身找火折的柳嬷嬷,缓缓闭上眼睛。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已经死去十六年的母亲,也就是柳嬷嬷口中的尹娘娘。

      我的母亲当年死于难产,过后不久,宫里常常发生怪异之事。道士说这是母亲的灵魂在作怪。父皇勃然大怒,下令撤去母亲谥号,移出妃陵。我也从那时被下了禁足。

      柳嬷嬷是母亲的奶娘,与母亲感情颇深,母亲在死前把我托付给了她。

      我的一生大概只能这样了,在这里死去,然后被埋葬,再不会有人记得。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我是被念娇的声音吵醒的。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子里变得比平时亮堂了许多。然而一向很安静的院子此时却十分吵闹。

      “将军,您不能进去啊!公主还没起来呢!”

      “我不过是看一眼就有,又有何不妥?”是霍君安的声音。

      “是真的不行啊,奴婢给您跪下了!”念娇急得快哭出来了。

      “那好那好,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就说我来过,行了吧?”霍君安终于妥协了。

      念娇几乎喜极而泣:“奴婢一定转告公主!”

      待霍君安走远后,念娇这才推门进来,看到我已经起来了,忙过来帮我梳妆。

      “刚才,霍将军来了吗?”我问。

      “是啊是啊,”念娇一边帮我梳理发髻一边说,“将军还带了一盒点心来,说都是公主爱吃的。”

      “是吗?”梳妆完毕后,我起身打开了桌子上装饰精美的盒子,里面都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糕点。

      “念娇,这些都是什么?”

      念娇过来,很是意外地指着这些点心说:“公主不知道吗?这是桃花酥,这是柿子饼,这是松仁糕,还有这个……将军待公主真是上心啊!”

      我把盒子推到一旁,“我今天没胃口,若是你想吃,便给你吧。”说完,我走出屋子。外头阳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我无法理解霍君安的做法,就因为无意之中救过我吗?我向念娇询问过霍君安,念娇告诉我,他是大彻的赫赫有名少年战将。十七岁就带兵出征,十九岁就攻破了一直威胁大彻南苡蛮族。一直很受皇帝器重。

      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霍君安也常常来宫中看我。每次来都带了很多糕饼,说是我爱吃,我们偶尔会聊些东西。但他说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道无妨,他和我说这些只是想我多一些以前的回忆。

      我转头看他,他笑得像一个小孩子,颊上有两只淡淡的梨涡,我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也可以笑得如此好看。

      似乎在哪里有一个像铃铛一样的东西轻轻响了一下,我别过脸,不再看他。

      “唉,元宵节……你打算怎么过?”他突然问我。

      “跟平日一样吧。”回想起以前的元宵节,也不过是柳嬷嬷做一些汤圆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唔……”他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说元宵节你会去看灯会,今年你也去吗?”

      “灯会?”我十分诧异,“将军也知道,我是有禁足的,又能到哪里去看灯会呢?”

      他却毫不在意:“肯定是你偷溜出去的嘛。放心,这次若是你还想去,我护着你!”

      我沉默了。自从遇见霍君安后,他给我讲过很多宫外的事情,我第一次有一种强烈地想走出去的欲望。

      “你到底去不去啊?”他有些急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很想笑,从未有过的温柔在心里流淌:“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护着我。”

      “诺!”他冲我一抱拳,“末将定会好好保护公主!”那严肃的神情让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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