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7章 ...
-
这条信息，司铮铮始终没有回复。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司铮铮很诧异自己有这样复杂的心理。
如果是普通人，她大可以直接告诉她真相，反正有何反应，自己又不在乎。
但李易男不同，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总之就是不同。
担心她会生气，担心她明亮的眸子黯淡无光，担心很多很多。
而苦苦隐瞒这样的事情又实在太耗费心力，不在乎谁又肯这么费劲？
所以……
她这是在乎？
在乎李易男？
司铮铮为着这个发现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但无论在乎与否，那条信息，她始终都没有回复。
李易男自然很奇怪司铮铮为什么不回她消息，时间定格在她发送信息的那天晚上，自那天之后，司铮铮都没有再联系过她。
自然，司铮铮不理会她，她也是不会主动再联系她的。
时间慢慢又悄无声息地走，一直走到了婚礼前一天的傍晚。
那时李易男刚刚从学校回到家。
而刘沛凝正坐在家里等着她。
看见李易男回来，刘沛凝自是开心不已，“来，男男，”她拍拍沙发，对着李易男道，“过来坐，妈妈有事情跟你说。”
李易男低声应了一声，顺从的在刘沛凝身边坐下。
这期间，她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看包装应该是衣服。
是为明天准备的礼服吧。
刘沛凝果然要让自己穿上美丽的花裙子。
李易男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吱声。
刘沛凝爱怜地看着女儿，她帮李易男理了理长发，又不禁感慨道，“真快，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
端详着李易男的五官，刘沛凝忍不住又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那么小一点点，二十年过去，已经这么楚楚动人，虽然还没到明天，但我已经预想得到，明天在场的男宾们，目光一定都围绕在你左右。”
说着，她把茶几上的盒子打开，一件精致的小礼裙出现在李易男眼前。
那是件纯白色小礼裙，雪白雪白，像冬日里的皑皑白雪，没有一丁点污渍。
是条好看的裙子，如果不是在明天穿的话。
刘沛凝继续道，“我跟建德一眼就相中了这条礼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怎么样？喜欢吗？”
李易男敷衍笑笑，“能不穿吗？”
“为什么不穿？”刘沛凝诧异地看着李易男，“多好看呀，你穿上它，一定是明天最受瞩目的那人。”
“可我并不想受人瞩目。”
“由不得你想不想，你是我的女儿，明天是我的婚礼，所以你必定要备受瞩目，”刘沛凝笑笑，“既然注定要被人看在眼里，穿着普通与穿着高贵，哪个更让人赏心悦目？”
李易男忍不住蹙眉，“我是为我自己活着，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是不是赏心悦目？”
说着，李易男拿起盒子里的小礼裙，只看到上半身，她的眉头已经忍不住蹙地更紧了，“而且太露了，我不喜欢这种抹胸露背的衣服，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一件礼服而已，跟安全感又扯上什么关系？”刘沛凝长叹了口气，实在觉得李易男愈发的难伺候了。
她兀自缓了会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男男，”她耐着心解释，“明天是个大日子，大家都非常重视的大日子，届时大家都打扮的精致得体，你呢？牛仔裤帆布鞋？”
李易男不语。
刘沛凝继续道，“是，妈妈知道那样穿很舒服，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并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得，你为妈妈想想，明天你穿着牛仔裤帆布鞋，别人怎么看我？”
顿顿，又道，“明天你还要给妈妈奏曲子，建德专门请了乐队来陪衬你，到时候陪衬的都穿着小礼裙，你穿牛仔裤？你自己好意思站在她们中间吗？”
李易男很想说她好意思，但她忍了忍，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知道了，我明天穿。”李易男叹息。
刘沛凝见女儿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她含笑抚了抚李易男的秀发，柔声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如果实在穿不惯，演奏结束后你再脱下来也不迟。”
“知道了。”
时间渐渐走向六点。
这期间刘沛凝与李易男都没再说上一句话，这感觉很生疏，但她们二人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沉默许久后，刘沛凝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终于，还是她先开了口，“男男，”她道，“明天我要起大早，时间太紧，所以今晚我会跟建德一起住在酒店，你是明早再过去，还是——跟着我一起去酒店？”
李易男虽然还小，却也知道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女方在家，早上的时候男方过来接新娘，流程会玩一些游戏，之后再出发，或去男方家，或直接到预定好的酒店。
当然，刘沛凝这个年纪，又是二婚，想来他们也应该不会照着头婚的流程来走的。
对于这个安排，李易男没有什么异议，但要是让她今晚就跟着一起去住酒店，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当即，李易男直接开口道：“我明天自己过去。”
这个答案，本就在刘沛凝意料之中，所以她毫不见意外之色，只淡淡点头，轻声说道：“也好，在家自在些，但你记得明早一定不能迟到，典礼会在上午十点半开始，你要提早一个半小时出发，因为那里是郊区，有点偏僻。”
李易男颔首。
刘沛凝仍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一定记得不要迟到，最好今晚就把车预定好，酒店的地址稍后我发给你，明早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李易男淡淡答。
见李易男听进去了，刘沛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不再同李易男说话，而是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李易男听见卧室内有细微的声音发出。
是在收拾东西吧？李易男心想，这个房子她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退租，等退租了，寝室大概就是她的家了吧。
一面胡思乱想着这些，李易男听见卧室里刘沛凝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小小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
如此又过了约摸二十分钟左右，李易男看见刘沛凝提了个小行李箱走了出来。
“我要走了，”刘沛凝轻声对李易男说着，“车在楼下等我，我到了给你报平安，你也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不要再随便闹失踪，可以吗？”
李易男颔首，“可以。”
“那我们保持联系。”一面说着，刘沛凝一面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随即穿鞋，出家门。
李易男则坐在沙发上，发呆。
过了十几秒，她突然绷起身体，紧接着便起身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
拉开窗户，李易男稍稍探头，她看见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
车身很长，比一般轿车要长很多，而且干净，黑色底漆，被阳光照射，锃亮锃亮，显然被人经常打理。
车头有小小标志，在引擎盖上，又是立标。
眼前无论哪种信号，无一不在预示着她母亲找的男人，确实是有钱人。
这时，李易男看见主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出来，距离有些远，李易男瞧不真切那人究竟什么模样，但从这个距离看，确实不像她想象中的老爷爷。
看年纪顶多四十来岁。
但很快，刘沛凝的身影出现在李易男视线里，紧接着，她又看见那男人小跑几步到了刘沛凝身前，帮她开门，请她进去，随即才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那男人是司机。
竟然只是个司机？
李易男微微抬眉，不是不诧异的。
但诧异过后，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李易男漠然地把窗户关上，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她母亲那个神秘的男人，明天是一定能见到就对了。
这一夜，李易男失眠。
她想练琴，却担心老旧的房子隔音太差，夜深人静，她并不想被邻居敲门。
最后索性画画。
她画“超现实主义”。
这是盛行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文学艺术流派，盛行于欧洲。
画力图把生与死，梦幻与现实统一。
或神秘、或恐怖、或怪诞，但绝对真实。
现实世界受理性压制，人的本能与欲望亦受压制，超现实能够真正展示人心理最真实的本来面目，这就是超现实主义，它是人深层的心理或梦境，它代表自由。
是，自由。
把自由属于自由。
李易男渴望得到自由。
所以她画“超现实主义”。
画一夜，天也亮了，李易男从自由的梦中醒来，前往现实中束缚她的枷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