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青楼不作倌》天海无隅

5、第四章 被圈套了

　　“小哥，打个商量，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保证不跑。”

　　没人搭理他。

　　“小哥，快看，前面有美女！”

　　寂静无声。

　　“小哥，快看，天上有流星！”

　　“小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小哥，你□□破了个洞！”

　　壮汉脚步稍滞，低头从前往后瞧自己的□□，然后暴怒，照着沈澜玉屁股就是一顿暴揍。

　　并没有放他下地，独留沈澜玉鬼哭狼嚎间或夹杂着骂娘。

　　在快要颠晕之际，终于停了，壮汉把沈澜玉往房间粗暴地一扔，砰，大门紧闭。

　　沈澜玉赶紧爬起来扑到门上，撬了半天门，愣是打不开。气得对着门一顿拳打脚踢。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种腻人的香味浸透了这个屋子的每一寸空间，让人避无可避。沈澜玉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心里一阵嘀咕，别是迷魂香吧，顿时警惕起来。

　　在屋里转了几圈，一桌子胭脂水粉，姑娘的闺阁？难道是因为他太帅了被哪个美女芳心暗许抢来作新郎？这桃花运都抢着往自己腿上撞的吗？

　　沈澜玉摸摸自己的脸，这小子皮相确实还不错。

　　走到窗户前，随手一推，竟然打开了，但是打开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楼下大堂人来人往，轻纱披肩，□□半露的娇俏美人，叮咛着一声声莺歌燕语，间或夹杂着几句嬉笑：“来呀大爷，过来玩儿啊。”“几日不见，嫣嫣更美了。“讨厌，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啊”

　　此时的沈澜玉却没有心情欣赏美人，这是……青楼？我这是被卖了？沈澜玉脸都绿了，崩溃问苍天：我是个男人啊！不会让我接客吧？不行不行。

　　一想到一个男人的猪蹄往自己身上伸，这儿摸摸，那儿摸摸，沈澜玉就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一地。

　　坐以待毙那不是沈澜玉的风格，看了看这三层楼高的阁楼，已经在考虑从这儿跳下大堂，腿断的几率为多少，手断的几率为多少。

　　摇了摇头，如果干脆地死了也还好，要是半个半身不遂那就这辈子回去现代无望了。

　　在屋子里转了三圈。

　　眼睛在那面铜镜前的众多瓶瓶罐罐盒盒上扫了无数下。

　　嘿嘿嘿。

　　环佩叮当皎月珠，璎珞铮鸣落玉盘，脚步声渐近。

　　当房门打开，一位身着锦绫红色垂地折叠裙的女子进来看到自己花五百两买到的人时，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本来一张妆容精致娇俏甜美的脸，顿时气地横眉竖目，“不是说送来的是南阳沈闲吗，这哪里来的丑八怪？”又退出门外，招来两个下人：

　　“你们两个赶快去陌桑酒楼，把花姑请来，竟然骗到我绡姬头上来了，真是枉费我们多年的交情，岂有此理！”

　　沈澜玉一听，酒楼老板娘和这青楼老鸨竟然是旧识，两家狼狈为奸，那红牡丹老板娘来了岂不是露馅了？

　　一把扑上去抱住红衣女子的腿，抖了抖粗黑如柱的飞天眉，扬起一张似星光的麻子脸：“人家确实家住南阳，名叫沈闲，但是自从被那个丑八怪谷主抛弃了后，就一路坎坷，为奸人所害，毁了容，莫非你也嫌弃人家？”

　　“哎呀，你干什么，放开放开。”绡姬被这突然的一扑，双腿又挣不开，急得脸色绯红，但多半是气的。

　　“不，不嘛，你看看我的脸，人家不丑对不对？我被抛弃绝对不是因为丑对不对？”在美女腿上蹭了半天，抬头挤了挤用炭笔画黑了的眼睑，咧嘴一笑，自认为笑靥如花，实则露出两对黑门牙，吓煞美娇娘。

　　“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那绡姬拧起一对细长的眉，劈掌就打。

　　沈澜玉一个不注意就发现自己飞出去了，被掌风拍翻在地，腰痛背痛浑身痛。卖丑失败，还被打，心里一阵咆哮：为什么古代女人都这么暴力！

　　绡姬走过了抬手捏住沈澜玉下巴，“你到底是谁？”

　　“沈…闲”。好痛，手劲真大。

　　“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沈闲那小子什么都没有，就一张脸能看。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让你体会一把当女人的乐趣。”娇艳明媚的美眸里透出一丝冷笑，末了却勾了个魅惑的媚眼。

　　沈澜玉磨了磨牙，下巴被细白如葱的手指捏住，劲儿却大得很，任怎么都脱离不了。这母夜叉真难对付，白长这么漂亮了。不行，怎么办呢，得想个法子脱身，他可不想当太监。揉了揉手肘屁股，心里琢磨着，如果打架，几成胜算，总不能打不过一个女人吧？

　　“美女姐姐，开门见山，我这么丑，不管是不是沈闲，卖身肯定是卖不出去的了，要不你让我在你这儿打个杂，跑跑腿吧，只要不卖身。”歪着嘴扯出个讨好的笑。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更不跟会武功的女人斗。

　　绡姬捏着沈澜玉下巴的手松开，又捏住，突然脸色一变，五指相合摩擦两下。

　　紧接着上左手揪住沈澜玉的头发，右手拿袖子在他脸上一顿猛搓。

　　“哎呀呀，轻点轻点美女。”完蛋了，妆被搓掉了，抱头护住脸。当然，对于动武的人来说，这点挣扎人都不好意思出招对付。

　　绡姬停手了，把沈澜玉往地上一掼，笑得阴测测的：“你骗我。”

　　沈澜玉抬手，一抹脸，一手墨，间杂着胭脂的红。

　　无奈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子弟，被歹人骗了卖来这里，只是不想卖身罢了。”

　　“就因为这个？”那绡姬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地打量沈澜玉。

　　“再者，我不是沈闲也是真的。因为我不记得原来那个沈闲的事情，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本正经道：“我叫沈澜玉，凑巧也姓沈。”

　　绡姬一双美眸清澈如水，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澜玉，眼神古怪，

　　“罢了，你不是想在这儿打杂吗，那你就乖乖打杂跑腿吧，总不能让我白花五百两银子买你。兰玉是吧，行吧，以后就叫小兰？小玉？”

　　“嗯？真的可以不卖身了？”

　　“你很遗憾啊。”

　　“不不不，姐姐你如此美丽，秀外慧中，定然不会做那等逼男为娼之事……”

　　“少拍马屁，时下客人都喜欢十四五岁乖巧的男童，我们楚馆的小倌相公，随便挑一个都比你柔美，给你挂牌，那就是等着亏银子，我可不做这等买卖。”

　　沈澜玉一脸被雷劈了，这是被嫌弃老了啊。没关系，菊花保住了。

　　绡姬理了理头上歪了的金步摇，打开房门招招手，

　　“涟水，送点水和衣服过来，把这个新来的好好拾掇拾掇，别扫了我楚馆的脸面。唔，前些天，摇光公子的贴身侍婢不是喝水噎死了吗，就把他送去月阁吧。”那名叫涟水的绿衣女子恭敬地点头。“还有，派人去陌桑酒楼，把人叫回来，也不用请花姑来了，再替我送个话，这次的货很好，我很满意。”

　　又回头对地上的沈澜玉飞了个眼刀威胁道：“安分点，劝你别想着逃跑，若是逃，就最好逃成功，否则你不会想知道逃跑未遂的后果的。”说完，门口就只剩下一抹红色的裙摆了。

　　母夜叉！

　　逃？他会逃吗，有吃有喝，还不用卖身干嘛要逃。只是，这回现代的大计，又要无限期延后了，啊，思及此，沈澜玉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不一会儿，那个名唤涟水的小姑娘低着头端了个铜盆进来了，“公子，请洗漱。”

　　沈澜玉瞧瞧她，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大大的眼睛很是灵气。他接下来不也是打杂的小二吗，她为何对自己如此恭敬，转了转眼珠。

　　“涟水姑娘，我见你比我小，便称呼我一声哥哥吧，我名为沈澜玉，你可以叫我玉哥哥，也可以叫我澜哥哥。别低着头啊，难道是我不够好看吗。”用一张车祸现场的脸，说着风花雪月的话。

　　“额，澜哥哥，有什么吩咐吗？”涟水小丫头怯生生地稍稍抬起头。

　　“啊，其实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听你的声音。”沈澜玉狡黠地眨眨眼。

　　话音毕，涟水小脸立马红透，似夕阳十分红遍天边的火烧云，咬了咬嘴唇立马又低下头去，娇嗔道：“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沈澜玉浑身舒爽，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可爱嘛，刚刚被那个母夜叉吓歪了的直男审美，立马又根正苗红了。

　　洗洗刷刷，间或调戏调戏小丫头，穿完涟水拿来的衣服，终于被领出门了。

　　出了刚刚那个喧闹的小院，进了□□，亭台楼阁，均以镂空金纹貔貅吊脚；滨涧相接，叠石理水，流云白玉作岸，小渠里还游着几尾彩色锦鲤，华丽精美非常。

　　沈澜玉扯了扯老感觉要往下滑的衣领，暗自感叹这间青楼真是有钱人的销金窝，白花花的银子不心疼地往里砸，美了恩客，笑了红颜，赚翻了青楼老板。

　　当穿过七八个亭台，四五处轩榭，两三道拱门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墨色门前。

　　涟水转身，瞧了眼沈澜玉，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又是一红，忙低头，轻声道：“这便是月阁了，方才走过的那边是水阁。”

　　沈澜玉心道，这小姑娘也太害羞了，立马严肃起来，正经脸：“哦，这是为什么呢，有何区别？”

　　“水阁是女坊，都是小姐们的住处。月阁是男坊，公子们的住处。”涟水转身打开墨色大门，院里是一个个鳞次分列的小楼阁，不大但却精致。小楼外的亭台小池分布有序，花草种植得当，优雅静谧。又抬手指了指最近的第一座：

　　“这里住的，便是月阁头牌——摇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