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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号铲屎官 ...

  •   阴云避日,山雨欲来。
      墨倾池刚离开文载龙渊,心情有些沉重。文载龙渊之主应无骞告诉他,有人发现疑似意轩邈踪迹。这个消息令他不由回忆起万堺纪年的往事。
      彼时四教合修,万界为一,他初识易天玄脉副统领、剑界奇才意轩邈,对他的剑意颇为欣赏,只是世事无常,当年可以坐而论道之人,如今再现恐怕是要兵戎相向……
      思虑中,步履微沉,墨倾池一个不注意,扒在他肩膀的宠物白貂似乎闻到了什么,迅速跃下,跑进草丛里。
      “雪儿?”墨倾池呼唤白貂的名字,只闻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向乖巧的白貂好似抓住了什么猎物,一边制止对方挣扎一边往外拖。
      白貂雪儿从小由人抚养长大,习惯吃熟食,墨倾池还从没见过它自己捕猎。不知道草丛里是什么东西?
      待看清被雪儿抓住的猎物,墨倾池剑眉扬起,真真正正被这小东西引起兴趣。
      雪儿抓住的不是田鼠麻雀等小动物,而是个小小的人儿!当然,看着猎物大小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人族,但见她长着一副人类的外形,成人半掌大小,背后长着一双接近透明的蝶翼,精致可爱如女孩子喜爱的玩偶,似乎是大自然孕育的精灵。
      小东西被雪儿抓住,简直天降横祸,惊惶万分,挣扎不休,发丝凌乱,水灵灵的双眸蕴含着一包泪,仿佛下一秒就冲出眼眶。发现自己被人类看到,更是魂飞魄散,几乎要不顾被按住的翅膀,抵死欲逃。
      “雪儿,莫要伤她。”清冷的白发儒者声音低沉,制止住白貂,俯身将她拾起在掌心。
      他的沉静眼眸注视着刚逢大劫,瑟瑟发抖的未知生灵,说道:“我是云天望垂,墨倾池。不知……姑娘为何族?如何称呼?”
      小东西将哭不哭,瑟瑟发抖地坐在他手心,自以为很隐蔽实际简直不要太明显偷偷观察这只巨大的两脚兽,听见他对自己说话愣了一下,露出困惑的表情。
      就在墨倾池以为她听不懂的时候,小东西带着鼻音细声细气地回答了他:“我、我叫俏俏……是灵心族……你是坏两脚兽吗?”
      灵心族?常年游历在外,学渊识广的墨倾池闻所未闻,听见小东西天真的问题,轻笑一声道:“话九宸,挥袖风云尽,江山何沉,随逸兴,负手乾坤定,苍黄为轻。俏俏姑娘认为,何为坏两脚兽?”
      小东西怯怯问:“你、你会吃掉我吗?”
      “不会。”
      “那你会把我关笼子里,打我吗?”
      “亦不会。”
      得到否定回答,小东西身子不抖了,眼巴巴特别希冀地问:“那你把我放了好不好呀?”
      “不好。”
      “哇——你是坏两脚兽!”俏俏两包眼泪终于含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儒门圣司·墨·惹哭小姑娘·倾池淡定地听小姑娘翻过来倒过去哭着骂自己“坏两脚兽”半柱香时间,言语匮乏到没有其他替代的词,然后才悠悠补充说道:“俏俏姑娘切莫忧惧,因雪儿之故使姑娘受惊,墨倾池心有愧疚,如此就将姑娘弃之不顾,不是君子所为,故恳请姑娘随我同路,待墨倾池给姑娘看伤招待后再谈去处。”
      俏俏哭声一噎,纯真的小眼神瞅着他,“真的?”
      “墨倾池不敢辜负姑娘期待。”
      俏俏脸红了,觉得自己刚刚还没听人家说完就大哭大闹实在太没礼貌了,结结巴巴道歉:“刚刚对、对不起啦……你真是一只好两脚兽!”
      墨倾池心里一哂,他之言语并未承诺放她离去,这灵心族的小家伙未免太天真无邪。
      他神色冷淡,内心权衡:如今挚友邃无端追查多年前圣剑被盗一案,失踪杳无音讯,他不惜一切寻找挚友,遇见这神奇的灵心族也算一件机缘,若灵心族有何特殊能为,不失为一个与人交易的好筹码。
      俏俏尚未学会揣测两脚兽的情绪,只凭与生俱来的直觉确定这只两脚兽跟以前想要抓她卖钱或者囚禁赏玩的那种不一样。她偷偷松口气,放下心来,之前从坏两脚兽那里逃走她已受伤,被雪儿抓住后又狠狠挣扎一番,伤上加伤,此时精疲力尽,老老实实趴在男人胸前衣袋里,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小床上。床并不华丽,只是厚布松垮固定在绣棚上,铺了很多层,她睡在中间,感觉还挺舒服。
      床边有个白色的大脑袋,正是今天险她于危机的白貂雪儿。
      俏俏:∑( ̄□ ̄;)
      雪儿见她醒了,伸出小爪子对她拨来拨去玩耍,俏俏被迫在绣棚里翻滚,头发滚得更乱了。
      “两脚兽!两脚兽!救命呀!QAQ”小姑娘尖叫。
      雪儿玩得兴致正高,却被铲屎官低沉冷静的声音打断。
      “雪儿,莫欺负俏俏姑娘。”
      “吱吱!”
      墨倾池捞起白貂在怀中,安抚摸摸它脑袋。
      雪儿享受的扬起下巴,转眼就忘记想要一起玩耍的对象。
      墨倾池一边撸貂,一边恳诚道歉:“抱歉,雪儿又惊到姑娘了。”
      “你能不能让它离我远些呀?”俏俏惊魂未定,顶着鸟窝乱发,两颊红扑扑的,委屈巴巴问。
      “雪儿对俏俏姑娘十分喜爱,我从未见过雪儿对什么如此执着。姑娘睡着后,雪儿便一直守在姑娘身边,刚刚想必是看姑娘醒来,想跟姑娘一起嬉戏,并非故意伤害姑娘。”
      “但是……我不想跟它玩呀!”被欺负了两回,俏俏知道白貂无恶意,却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再看这只两脚兽如此宠溺白貂,自己完全比不过,声音带着落寞。
      墨倾池人情通透,立即对白貂嘱咐:“俏俏姑娘有伤,对你又害怕,以后切不可再调皮。”
      白貂仿佛能听懂人话,又吱吱了两声。
      墨倾池:“雪儿答应了,俏俏姑娘可以安心。”
      俏俏大眼睛闪了闪,感觉自己也被宠了一回,破涕为笑。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般好的两脚兽呢!既好看,又温柔,还专一,心音纯然简单,一直只呼唤着一个名字:邃无端……
      如、如果他能象对白貂一样对待她,她就勉为其难同意他养她啦!
      墨倾池看着小家伙傻乎乎坐在绣棚里,在他警告雪儿后,满意信任地望着自己,如此纯真可爱,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忍不禁怜惜一二。
      他接下来的行程,仍要打探挚友下落,要带着小家伙一起,不似雪儿可以随意给别人看见,于是找绣铺定制了几套适合俏俏大小的衣物,还有小被子小枕头之流日常用具,最主要的是在剑套旁边新加了一个小筐,作为小家伙的居所。
      墨倾池背负着小筐继续上路,重量上没什么不同,生活上却起了变化。
      小家伙认为他是只“好两脚兽”后,对他明显亲近了不少,甚至是依赖。
      俏俏每日有三分之二时辰在睡觉,余下的三分之一喜欢跟他说话。
      墨倾池文才武略,口才自然不差,面对如懵懂稚童的灵心族小姑娘,不若养育远沧溟那么简单。
      小树林里,墨倾池确认四周无人,让俏俏坐在他肩头放风。
      “两脚兽,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蝉。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蝉从土中出,夏生秋死。”
      “是活得很短的意思吗?”
      “是。”
      “那两脚兽寿命多久呀?”
      “人生不满百。”
      “哇——怎么那么短!”俏俏伤心地哭起来。
      墨倾池熟练地递给她指甲大小的布片擦眼泪,给小哭包解释先天人与人不同,境界越高,活得越久,自己还有好多年可活,等小家伙不哭了,又问灵心族寿命。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哦?俏俏姑娘不是灵心族吗?”
      “我还小嘛,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族人死啦!”
      “俏俏姑娘芳龄几何?”
      “日月更替五十轮回。”
      墨倾池:“……”
      鉴于俏俏姑娘只是个出生五十天的小婴儿,墨倾池自觉应该更体贴些,哪怕对她存利用之心,在衣食住行方面也极尽所能照料。
      墨倾池打探灵心族情况,俏俏并无隐瞒之心,但天真不知世事,大多问题都不知道。
      她对世界纯然友善,因之前遭受过其他两脚兽的围捕囚禁,在墨倾池叮嘱不可在其他人前露面时,答应得特别爽快。
      墨倾池江湖游走,免不了拔剑时刻,每次战斗结束,他都能听见小筐里传出细细的哭声,这是小家伙在为自己担忧。
      他开始觉得,养个灵心族跟养雪儿其实差不多,都小小乖乖的,撸一撸心情愉快。若俏俏无特殊能为,一直养在身边也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号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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