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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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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
可如雪瑶所说,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又有几人能保持初心不变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原本淳朴的庄民,变了,渐渐忘记,何为淳朴,又何为善良。
在定庄,除了韩叔一家三口,还有宝儿,其他庄民都欺辱过雪瑶和李氏。
“王大娘,你偷过我家地里种的地瓜吧?连地瓜秧子都给拔掉,你让我和祖母秋收收什么?”
“刘大哥,你家盖房子缺房梁,居然趁我家没人,直接把我家的房梁拆了去,事后死不认账!”
“田丫,那年你骂我是野种,还放狗咬我,我腿上的伤疤直到如今还在!”
“张六叔,记得那天吗,我重病卧床,我祖母拿着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去求郎中为我看病,你直接在半路上,抢走了我家母鸡!”
……
雪瑶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庄民,细述着这一桩桩,一件件,被他们欺辱的过往。
崔氏红了眼眶,这些年,雪瑶和李氏确实吃了太多的苦,她最是清楚。
“还有宝儿爹,这么多年,你不但拿我家吃的用的,还经常打我和宝儿,欺负妇孺弱小,是一个男子所为吗?”
宝儿爹双眼一瞪,想辱骂雪瑶几句,但看了看一旁的官差,还是没胆作声。
项继晨额上青筋暴突,他握紧双拳,只想把这些欺辱过雪瑶的人一一弄死。
项怀义亦是心痛不已,雪瑶不是过的不好,是过的很凄惨。
“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也不能放过!”
一男子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虽头发花白,却威风凛凛,气宇不凡。
“竟敢欺负我项问杰的外甥女,不知道你们长了几颗脑袋!够不够我砍!”
他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众人顿觉脖颈处凉飕飕,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头,确定脑袋还在。
他们接连倒退好几步,离男子远远的,恐被他的气势所伤。
项继晨领着项怀义他们这些官人跪了下来。
庄民们面面相觑,这个人的官比知县的还大?也都跪伏在地。
“爹!”
“二祖父!”
“参见宣威将军!”
随着项继晨和项怀义,还有众官人这一声唤,庄民才知,此人乃是知县的爹,而且还是当朝的将军!了不得!
项问杰没空理会他们,直接走向雪瑶,将她给扶了起来,激动地看着她,老泪纵横:“瑶儿,我是你二舅父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年你还是一个才会走路的小娃娃……”
庄民一听,彻底慌了,这人居然是雪瑶的舅舅!今日他们还有得活命吗?
谁会料到,一个寡妇养大的孤女,身份竟如此尊贵!早知如此,他们哪敢欺负她,都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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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问杰是当朝从一品武官,宣威将军。
前日接到项怀义的通知,就匆忙往这里赶,累死了好几匹快马。
他来到定庄时,项怀义正好在审案。他便躲在一旁看着,对雪瑶的表现很是赞赏。虽然他也很多次想冲上前,与雪瑶相认。
听雪瑶亲口所说,这么多人都欺辱过她,项问杰终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雪瑶被老人的情绪感染,亦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瑶儿,我是你二舅父……”
项问杰抚摸着雪瑶的头,泪满衣襟。
不忍让老人失望,雪瑶哽咽着,唤了一声:“二舅父!”
项问杰彻底泪奔,搂着雪瑶,哭的泣不成声。
他高大的身躯罩着雪瑶:“瑶儿,有二舅父在,任何人也休想动你一根毫毛!”
雪瑶亦是泪流满面,有家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画面太感人,项继晨湿了眼眶,项怀义抹着泪,魏新嘤嘤地哭泣着。
庄民们却在想,完了,这下怕是难逃一劫!
“好了瑶儿,等了却这里的事,我就带你回京城!”
项问杰轻轻地拍了拍雪瑶的后背,安抚着她。
随后,他转身,睨着伏在地上的庄民,眸光阴寒。
感受到他的阴冷眸光,众庄民瑟瑟发抖,却谁也不敢求饶。
项问杰正要处置这些人,雪瑶扯住了他的袖子,恳求道:“二舅父,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眸光又马上变的温柔,项问杰柔声道:“好,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都随你!我不插手便是!”
若是让项问杰处置,他护雪瑶心切,将这些人弄死才好。
项问杰征战沙场多年,自是见惯了杀戮和血腥,但雪瑶见不得这些。
欺辱她的人固然可恨,但还罪不偿命。
“恶行小者,打二十大板,恶行大者,打四十大板,年迈者和病弱体虚者,可让家人替挨板子……”
雪瑶只让那些人挨了板子,将这些人的恶行记录在案,若是再犯,便要重重责罚,可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项问杰虽觉处罚过轻,但他尊重雪瑶的决定,说不插手就不插手,并无二议。
庄民们本以为,雪瑶会仗着有将军舅父撑腰,往死里报复他们,岂料,只是小惩以戒。
项继晨原也是如此认为,但雪瑶并未这么做,可见,她是心善的,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此事了结,众人散去。
项问杰进屋,看了李氏,问了一些她的情况,便同雪瑶商量回京一事。
“二舅父,恕我如今还不能随你去京城!”
雪瑶看着李氏,脸上满是担忧,“我祖母的病一直未见好,我要在这里守着她,照顾她!”
“这有何妨!”
项问杰微笑道,“瑶儿,我们可以带着你李祖母一起去京城啊!”
雪瑶为难道:“可是祖母年迈,又病着,怕是经不起舟车劳顿……”
闻此,项继晨拧眉,项怀义叹气,想劝雪瑶去京城,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