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魔法发展史》观羽

7、恶趣味

　　还没走出花园，却看见神父带着一队人迎面走来。
　　帕丽雅拦在他面前，“神父！这……”
　　“你这个见习的还没走吗？没你的事了！快回去工作！”看到帕丽雅，神父出现了一瞬间的慌张。
　　神父绕开帕丽雅，继续往前走。
　　帕丽雅却再一次绕到前面，大声地斥责着：“你不可以这样做，他们得到教会的庇护！”
　　“这位小姐，不想受伤就马上离开！”这么说着的队长似的人，走上前强硬地拉开帕丽雅，带着那队人径直走向奥斯汀藏身的小屋。
　　将近二十人的小队，实在不是帕丽雅能够阻止得了。但如果刚刚才痊愈的奥斯汀和阿什莉被暴力对待的话！如果这群人……
　　急着跑上前的帕丽雅却被拉住了。“丽雅！”
　　又急又怒地帕丽雅回头一望，正想开口斥责对方，没想到是许久不见的亟希。
　　“你？……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甩开亟希的手，帕丽雅咬着下唇，怒视着他，仿佛只要他回答是的话，就会把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说不上是一伙。但这里你鲁莽行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了张嘴，帕丽雅却没法反驳，皱着眉头转过去看着事情的发展，一边向一角打着眼色。
　　一角盯着那个小队长，俯下身子，尾巴高高翘着，等待着帕丽雅的指示。
　　帕克队长先是礼貌地敲了一两下，“奥斯汀少爷，帕克来迎接你了，还有阿什莉小姐，希望你们不要再反抗了。”
　　门爽快地打开了，阿什莉和奥斯汀两人已经披上了兜帽走了出来。奥斯汀上前和帕克打了个招呼，再抬头望向帕丽雅，在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微微地点了点头。
　　奥斯汀的眼神是认真而严肃的，那是充满勇气面对未来的人的眼神，看来，他们两人已经决定好了回去面对父母，这样的话，也没有帕丽雅插手的余地。打了个手势让一角放松下来，她便看着奥斯汀在帕克等人的护送下，从后门离开了。
　　直到帕丽雅终于不挣扎着要冲上前去，亟希才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帕丽雅居然一直都没察觉。她心里怎么总装着其他男人！
　　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心理建设，帕丽雅总算冷静下来，不再去担心奥斯汀的事情，但是她却无法原谅神父的所作所为。
　　“神父，这是怎么回事？奥斯汀应该是得到教会庇护的人，怎么能让他在教会的范围内被人带走！”
　　“这是教会的决定，奥斯汀是由家人带回去的，就像你所看到的，他本人也同意了。”
　　“说谎！我刚刚才和他们聊过，只是神父擅自决定的，你把这些人带来，硬将他带走！这是违反教义的行为！”
　　“我有没有违反教义不是你来定断的，他们私自离家已经被悬赏通缉，我只是让家人把他们带走。”
　　“是吧，这就是你敛财的手段吧！这个奢华的花园还有没展现出来的铺张，就是你靠这样出卖教会的信誉换来的吧！”
　　“胡说！你！你是以传教士为目标的人，居然造谣污蔑教会的名誉！”
　　神父不提还好，一想到自己之前如此向往的教会，神职人员却只是打着天神代理人的旗帜只顾自己敛财，与教义背道而驰，被欺骗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不能被这种负面情绪支配！不能被这种负面情绪支配！不能被这种负面情绪支配！
　　深吸一口气之后，帕丽雅盯着本堂神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让你这种人承认我的资格，是对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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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旅馆的路上，帕丽雅一直黑着脸，实际上跟神父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这种沉重的气氛。
　　亟希只能像一角一般沉默地跟在后面，却不知如何插嘴。
　　穿过小巷就能见到马格里亚旅馆的招牌了，但是帕丽雅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看着亟希，表情是很平静的。
　　“先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和那个队长一起来的？不是说要接一个任务吗？”
　　“任务是寻人，我和他一起行动，今早刚从外面调查回来，就收到神父的口信……”提到“神父”这个字眼的时候，帕丽雅的表情还是依旧平静，亟希总算放下心来。
　　“这样啊……抱歉，之前可能说了重话，请不要介意。”
　　说着说着，把头垂得低低的，在建筑物的阴影下，亟希完全看不清楚帕丽雅的样子，只看见她拽着裙摆的手越捉越紧，连手指的关节都发白了……
　　“喂…”亟希伸出手，帕丽雅动作却比他快，双手抓住他的衣袖。亟希也感觉到她全身在颤抖，还有暖暖的滴落的液体。
　　泪珠在小巷里迸裂的瞬间，亟希瞬间全身僵硬起来，一股不快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衣袖被捉住又无法抽开。
　　（啧，怎么突然哭了。）
　　虽然本来是想安慰她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哭出来了，亟希周围的女性没有一个会这样表露自己的脆弱，除非是别有所图，所以真正面对女性眼泪的经验是零。将来也不想去面对！这种让人不自在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但无论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的无力感，因为想法太多让自己被束缚的事情，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将来也不想有！
　　不知道亟希是多么不情愿的帕丽雅，颤抖着开口：“不……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说着放开亟希的衣袖，掏出手帕来擦干眼泪。“很讨厌，很不甘心，自己的想法被利用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
　　我怎么知道！但是总算放开手了，亟希暗暗吁了一口气。
　　“我……还不够成熟。”咬着唇还在颤抖，在小巷中被黑暗包围着的帕丽雅，亟希却觉非常可爱，“你只是看到了真相而已，别自责。错的不是你。教会已经腐朽了，已经成为了那些伪善的人和别有居心的小人的聚集地，他们依附着天□□声，却做着残害百姓吸取人民心血的丑事，这就是他们的本来面目。”双手抵在帕丽雅身旁的墙上，亟希靠近了阴影中的她，如魅惑般低喃，“所以，你也该看到自己想法中幼稚的地方，放弃那些不现实的想法，人与人之间就是靠利益和力量来联系的，丽雅。”
　　阴影中亟希开心地笑着，金色的眼睛眯成一轮新月的样子，满载着夜一般黑暗的魔力牵动着帕丽雅，性感的嘴唇一字一句地吐露着恶魔的诱惑话语。一开始帕丽雅还反应不过来，但是随着亟希的话越来越恶毒，帕丽雅更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
　　“我……会好好再考虑的……亟希，你很讨厌教会吗？”
　　“嗯？不会啊，不如说我挺喜欢的，有目标是好事，有追求也是好事，既然是弄脏自己的手也要得到的事物，努力去追求的身影不会觉得很耀眼嘛。”
　　“可是，你刚才把教会说得像吸血虫似的……”
　　“嗯，是吸血虫哦，但就算是吸血虫也是很努力地活着的嘛，紧盯着目标，只取最精华的部分，意外的说不定还是个饕餮呢，嗯，吸血虫很好啊。”握着帕丽雅的手取过手帕，温柔地擦干她脸颊的泪痕，嘴边还挂着笑容，不知为什么让帕丽雅觉得有股寒意。
　　“可是，对信徒来说不是太糟糕了吗？对于定期给教会捐献的人，简直就像欺诈啊！他们是向往着天神的救赎才……”
　　“所以啊，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啊，愿意布施的人擅自去布施，教会就以信仰为卖点吸引财富，一个提出服务，一个付钱，不是很公平嘛。这是好事情啊。”
　　“怎么……会是好事情……”
　　亟希把手帕放回帕丽雅手上，继续说着，“你再想想，那些有能力布施的人，通过这一行为，心理也得到满足了，觉得自己能够为伟大的天神贡献了自己资产，这些因为贪欲而积累起来的污秽的财富，因为献给教会而减轻了自己的罪孽。只要能够摆脱这一点，他们又哪来的资格去对教会敛财的手段指手画脚呢。”
　　“不，不对，犯错只是本堂神父而已，不是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这样的啊！”
　　“所以说了，不是犯错哦，丽雅。这是社会的规律哦。”
　　看着亟希笑得越来越灿烂的笑脸，帕丽雅却奇妙地感到晕眩，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连反驳的空隙都没有，但是却不想让其动摇自己的内心，帕丽雅只好转移话题。“呃，我们回去旅馆吧，我已经没事了。”
　　“真可惜呢，我还想在这里和丽雅慢慢聊天呢，不想再深入地了解对方吗？”虽然这样说着，亟希倒是带着满足的表情先离开了小巷，帕丽雅收起手帕，也跟着走了出去。
　　“啊！小希你欺负小雅啦！”
　　于是在马格里亚旅馆再经历了一场绕的乱七八糟的谈话。
　　今天，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