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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痊愈之后 ...

  •   琯明欣再次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和上次醒来是一个睡姿。窗子半开着,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夕阳透过窗子将她白色的中衣染成了金黄色。
      睡眼惺忪的坐起,明欣睡的有些不分时日,险些将夕阳认作朝霞,心中暗叹看来睡久了对哪都是不好的。
      守在床边的小丫头见明欣醒了,一叠声的跑出去唤人。
      门被推开,琯徵月走进来,后面跟着端着清粥和蜜饯的阿茵和司琴。见明欣呆呆的靠着床栏坐着,笑道:“他才走没多久,你便醒了。”
      “谁?”琯明欣的脑子仍是木木的,反应不过来。
      “宋衡啊,因你在中秋夜宴上中毒,陛下为查出真凶,下令宫中禁严,命他主理此案。他听说你苏醒后又晕过去,接着调查的名头来看你。”徵月坐在桌边,指挥侍女服侍明欣吃粥。
      明欣抬头看了看那套桌椅,已经换成了一套梨木如意圆桌。
      阿茵在水盆里投了帕子递给明欣擦脸,又捧了细盐和清水给明欣漱口。司琴就在一旁端着粥碗,等明欣洗漱完毕。
      “汤药就快好了,姑娘先喝点粥垫垫肚子。”阿茵又接过粥碗一勺一勺喂给明欣。
      徵月一遍吃着蜜饯一边对明欣道:“最近宫中戒严,不准举办宴会,命妇也不可入宫请安了。”
      明欣速来爱吃杏干,见了徵月手里的杏干更觉得清粥无味了,便漱了口,对徵月道:“那杏干也给我吃几颗。”
      “这本就是母亲怕你吃了药嫌苦为你准备的。”
      “......”明欣瘪了瘪嘴巴,她自然知道那是给自己准备的!
      “待你喝了药再给你吃。”徵月说完,又将一片杏干送进嘴里。
      徵月又在阿茵的哄劝下吃起了清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杏干。
      “顾昀呢?”
      “在厨房为你煎药。”
      “那日闯入我房间的刺客呢?”
      “就是几个毛贼,已经押进大理寺牢房了。”
      “这毛贼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坏了?敢来咱们府里盗窃?”徵月惊道。
      要知道这可是朝廷重臣的府邸,还是武将的,从弟媳子孙不论男女人人练武,什么毛贼这么不开眼!
      “说是隔壁定国公府的内贼,逃命才逃到咱们府里。”明欣不耐烦说这么多话,但想着明欣刚醒,便耐着性子解释。
      “唔......这粥还有吗?”不过明欣觉得那几个什么都没捞到的毛贼并没有清粥的吸引力大。
      “......有!”徵月皱着眉站起,没好气的走了出去:“怎么就没把你毒死呢!”
      那是你三姐我命大啊!明欣心里道。
      司琴歉然一笑,又朝明欣福了福身子,去追自家姑娘去了。
      阿茵早就习惯了这两姐妹的相处方式,只劝道:“清粥只是让姑娘垫垫肚子,喝多了也不好,”又斟酌着补充了句:“那几个贼人闯进了姑娘的屋子,夫人已经罚了昨晚守着您的绿珠,为着您的名声也瞒下了这事。”
      明欣点头表示了解。
      接下来过来表示关心的,是父亲母亲及家里最小的弟弟。
      小安生刚进来便跑去和明欣咬耳朵,说徵月刚才告诉母亲她醒了的时候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父母都在,明欣也不能发什么牢骚,只在心里念叨着这辈子,她们大抵是没有相亲相爱的命。
      “欣儿,可还觉得哪里不适?。”勇毅侯琯夫人坐在床沿抚着明欣的脸问道。
      明欣笑着摇了摇头,“我如今大好了,父亲母亲放心。”
      “吃了粥就再睡一会吧,身子刚好,要好好养着。”勇毅侯琯夫人爱怜地道:“病了这么久,都瘦了。”
      勇毅侯琯君珝上前来抚了抚爱妻的背道:“你这几日也很是操劳,回去歇歇吧。欣儿醒了,我也该进宫向陛下禀报。”
      琯夫人点点头,又嘱咐了明欣一番,才起身随琯侯爷出去。
      “陛下很担心你,等你好全了,随我进宫叩谢陛下。”琯侯爷临出门前,回头嘱咐了句。
      明欣应了声“是。”刚想闭眼,又听见琯侯爷说了句说:“以后......就别再贪吃了。”
      是了,是不能再贪吃了。明欣听了这话有些郁闷,但又说不了别的。原因是她此次中毒,都是贪吃引起的。
      不过当今陛下如此关心明欣,并不是因为琯侯爷是受他器重的护国将军,而是因为,明欣在中秋夜宴上喝多了酒,醉的无法无天,在偏殿偷吃了准备呈给陛下的凉州特产,吃完之后便腹痛不止口吐鲜血。
      明欣深深觉得,陛下心里,应该十分感谢我替他挡了这一劫吧。
      “先别睡,将这碗药喝了。”顾昀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将药碗塞给明欣。
      阿茵又将纱帐放下来,给顾昀搬了小杌子坐。
      明欣不敢嫌苦,一饮而尽,将药碗递给阿茵,堆起笑脸向依旧冷着脸为自己诊脉的顾昀道:“阿昀,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
      “叫伯伯。”顾昀皱了皱眉。
      明欣心里虽然不情愿,但依旧叫道:“是是是,顾伯伯,这几日辛苦你了。”
      明欣不愿意叫他伯伯,并非是没大没小不尊长辈,而是因为顾昀是琯侯爷的战友兼挚友东平伯顾止的儿子,只大明欣五岁。从小就不修边幅。三年前顾伯爷战死沙场后,这东平伯爵府就只剩他一个男丁,顺理成章承袭了爵位,不过他对建功立业无甚兴趣,只一心钻研医道。这几年更是不正经,疯了一般,竟然要与琯侯爷称兄道弟,还非要明欣叫他伯伯。明欣之前死活不同意,可被他一剂药害的脸上长了好些红斑,便再不敢不听他的。
      “你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不会再有大碍了。”他道。
      明欣又笑着与他道谢,却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
      明欣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让阿茵出去。
      “小明欣,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顾昀皱着眉问道。
      “得罪人?”明欣陷入深思,想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这十五年来虽仗着父亲是护国大将军,姑母是当朝皇后,长姐又嫁给陛下的侄子吴王做正妃这样的显赫身世在建康城放肆了些,可母亲家教极严,自己从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怕给勇毅侯府丢脸,人前也算谨言慎行。若说得罪.......得罪自己亲妹妹算吗?中秋夜宴那日,自己偷穿了徵月新制的宫装,那裙子弄上了血污洗不干净扔掉了。再者......难道是哪家的女儿喜欢上了宋衡才讨厌自己?可这件事知情的人甚少。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明欣只能摇头“没有啊。”
      顾昀听了,神情愈发深不可测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这个样子算是什么意思。”明欣急道。
      “你中了两种毒。”顾昀道。
      “什么?”明欣不敢相信。
      “你第二次晕倒,就是因为你体内的第二种毒发作了。在凉州特产里投的毒是‘空’,无色无味,用银针试毒也试不出什么来。若是吃下,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可你刚吃完便腹痛不止,我当时便疑心,可为你解了‘空’的毒后你再无其他异样,我就大意了。直到你第二次晕倒,我才诊出,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
      明欣被他这一番话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建康城,已经这么不安全了吗?!
      顾昀见明欣没有接话,便继续道:“我想,就是你体内的这种毒,使得那‘空’提前发作。不过若是‘空’在体内发作,半柱香不到便会致命,你体内的毒也压制了它的毒性。”
      “可这毒是何是下的呢?难道也是在中秋夜宴?”明欣只觉得脊背发凉。
      “应该不会,陛下命人检查了所有你当天所碰所食之物,只查出了凉州特产里有毒。这毒若不是那日中的,我想,应当是一种慢性毒药,大概与‘空’相克,才是‘空’提前发作,‘空’也使这慢性毒的毒性显现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我替陛下中了毒,也是我的幸运了。”明欣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小明欣,你果然还是命大的。大约是傻人有傻福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没事了。”顾昀笑道。
      这人果然正经不了多久。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连下毒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若他再来害我怎么办?”
      “我明日就将此事禀报给陛下,再将这消息传开,那下毒的人知道事情败露了,短时间内必定不敢再来害你了。”顾昀想了想道。
      “那以后呢?”
      “生死有命啊!”顾昀叹了一声,留下明欣一人在屋中欲哭无泪。

      又在床上躺了五日,明欣的身子算是好全了。不过她日日为下毒的事情忧心,身子虽好全了,精神却很是不济。
      “你再这样下去,想害你的人还没动手呢,你就忧心至死了。”徵月这几日被明欣忧心忡忡的样子弄得甚是不爽,本不想来,却架不住母亲教自己陪着来开导这不让人省心的三姐。所以即使是开导,也没什么好脸色。
      “差点死了的不是你,你自然不担心!”明欣回嘴道。
      “我们身为琯氏家族的儿女,将来都是要上战场的,自然要有对死的觉悟。”徵月道。
      “我宁可及笄后随父亲驻守北境时死在战场上,也不要窝窝囊囊的在家中被人毒死!”明欣愤愤地道。
      “生死有命啊。”徵月学着顾昀的样子叹了一句。
      明欣抽了抽嘴角,听了这句话十分的不爽。对自己依然可能会被毒死的担忧少了几分,但想毒死徵月和顾昀的想法盛了几分。
      “姑娘,宫里传旨的宫人来了,侯爷请您与四姑娘快快到正厅去。”阿茵走进来道。

      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抑扬顿挫,先是赞扬了琯明欣护驾有功替陛下试毒的英勇表现,什么‘实是护国将军琯侯教女有方’顺带夸一下自己的臣子,赐了明欣个县主的名号,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侯府的女儿,及笄后都会封为郡主,县主这名号得了其实没什么意思。
      按例收了赏赐是要入宫谢恩的,明欣虽不愿意去见陛下,但我还是很愿意见到宫里的其他人的。比如在她昏迷中借口前来探望的那人。
      第二日,明欣便穿戴整齐,随父亲进宫谢恩。
      进宫谢恩麻烦的很,跪跪拜拜,谢陛下隆恩。好在陛下姑父他日理万机,并没有待多久便回了勤政殿。
      皇后姑母为人温和,也很疼明欣这些小辈,每次明欣进宫来,都能吃到喜欢吃的芙蓉糕。
      琯皇后拉着明欣的手又嘱咐了许多,明欣一一应了,心却早就不在这里了。
      宋衡在哪里呢?
      琯皇后笑道:“衍儿待会要来请安的,你们许久没见了,今日就一同在我宫里用午膳吧。”
      琯皇后口中的衍儿便是她与陛下唯一的儿子,九皇子宋衍,小明欣三岁,从小就跟在徵月身后一口一个表姐叫的甜极了。明欣想,自己与他合不来,跟自己个徵月也经常打架有九成关系。
      九皇子还未成年,又是表亲,明欣与他见面并不用避嫌。
      吃完午膳让他带我去找宋衡好了。明欣心想。
      长大了之后,想要见他一面真是难得很。
      “皇后娘娘,九皇子来请安了。”外间的小宫女进来通传道。
      “让他进来吧。”琯皇后笑道。
      宋衍请了安,便和琯皇后说说要带明欣出去玩。想来宋衡也是托了他的。
      “六哥约我下棋呢,明欣也一同去看看吧,来帮帮我,我的棋艺太差,不比六哥。”宋衍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明欣对下棋是极讨厌的,她一直都不明白这样枯燥的事情长姐与徵月是如何一下就是几个时辰的。
      宋衍他虽与明欣不对付,但却很听他六哥的话。
      “也好,你们去吧。”琯皇后含笑点头,接着又正色道:“你六哥还有陛下给的差事,你们不许耽搁他太久。”
      明欣与宋衍一齐行礼,退了出去。
      “快带我去找他!”才出了殿门明欣便拉着宋衍的袖子道。
      “放开!”宋衍甩开明欣的手“你也大了,别这么拉拉扯扯的。”
      明欣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只是急着要去见你六哥而已。再说了,我才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子。”
      “你们女子,都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子吗?”宋衍问道。
      “也不尽然吧。大皇子的正妃就长他两岁啊。”明欣道。
      “可那是父皇赐婚啊,不是大哥选的。”宋衍的神色有些黯然。
      “啊呀你大哥和大嫂相敬如宾的你操心他们的感情干嘛!带我去找你六哥呀!”明欣本就心急,又被他弄烦了,吼道。
      “是你先提的大哥啊......”宋衍念叨着走在我前面。
      明欣默默念叨着,看他这神色,莫不是喜欢上哪家比他大些姑娘吧?
      “六哥就在那假山后头,你去吧。”宋衍指着假山道。
      明欣挥挥手道:“小孩子还没到婚配的年龄就别瞎想啦,回去好好用功吧。”
      “你也不要耽误六哥太久,父皇交代的差事他还做完呢。”宋衍嫌弃道。
      “快走吧你,怎么这么多话。”明欣给了他一记白眼,跑进了假山。
      宋衡就站在假山后的宫墙边。
      “阿澈。”明欣唤道。
      ‘澈’这个字是宋衡的生母淑妃娘娘为他取得小名,可惜与张贵妃所生的大皇子的名‘彻’字同音,宫中为着避讳便没有几个人这样叫。明欣也是偶然听见淑妃娘娘这样叫他。自淑妃娘娘因病故去后,这世上只剩明欣一人这样唤他。
      宋衡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明欣。“身体大好了吧。”
      “嗯。顾昀他为人虽不正经,医术还是很正经的。”明欣快步走向他道。
      宋衡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如他的人一般,让人安心。
      “徵月跟我说,我昏睡时,你来侯府看我了。”
      “我总要亲眼见过了才放心的。”宋衡道。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明欣笑道。
      “你别怕,待你及笄我便向父皇求婚。不论要害你的人是谁,我都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他握着明欣的手,郑重道。
      明欣心中欣喜,只红着脸点头。
      从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更何况勋爵皇室,虽然明欣对未来无十分的把握,可以自己的身份,想要和宋衡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太难。
      明年自己就该行及笄礼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宋衡大自己三岁,要为过世的太后服丧怕是早就有正妃了。
      明欣脑中胡乱想着,面上仍是平静的。
      “总在这湿冷的地方待着不好,我们走吧。”宋衡拉着明欣的手走出假山。
      “再待一会,我也该出宫了。”明欣道。“阿茵在姑母宫里为我打包糕点,我回去找她。”
      说笑间我们走出假山,迎面看见一群宫人拥簇着一副仪架走来,看规制,应是位贵妃。这后宫中,只有一位张贵妃。
      明欣急道:“快走,王贵妃最爱嚼人舌根,那宋彻又看不惯陛下器重你,让他们看见定是要做文章的。”
      宋衡便拉着我明欣手向反方向跑去。
      今日天气甚好,秋高气爽,微风阵阵,两人在上林苑中偏僻的小道上跑着,衣角被风吹起,宋衡跑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明欣,明欣也笑着看他。
      若是在人前也能这样被他牵着就好了。
      上林苑的秋菊开的正好,两人穿梭在其中,眼中除了彼此,皆是耀眼的黄。以至于花坛的转角处出现一位一身明黄的男子时,两人也未注意,来人也并没看见明欣与宋衡,三人重重的撞在一起。
      这一撞使三人都后退了几步,宋衡怕明欣摔倒,忙回身来扶。等众人站定,定神去看,才发现,这位穿着一身明黄的男子便是这宫里唯一能穿的一身明黄的陛下,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与明欣一同进宫的琯侯爷。
      苍天啊,陛下怎么会走这种偏僻的小路呢,还是同父亲一起!
      明欣与宋衡忙跪下谢罪。。
      琯侯爷沉着脸上前请罪“微臣教女不严,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赎罪。”
      “无妨。都是衡儿带她胡闹。”陛下笑道。
      “儿臣有错,请父皇责罚。”宋衡请罪道。
      “是我吵着要六皇子带我玩的,还请陛下和父皇息怒。”明欣自然不能让宋衡自己认错。
      “你们从小就在一处玩闹,无妨的。”陛下笑道,接着又对琯侯爷说:“衡儿是个稳重的孩子,也只有明欣在他身边时,朕才能看见他如此开怀的模样。”
      “明欣她别无所长,只会些淘气,微臣也怕她带坏了六皇子。”琯侯爷继续行礼,接着又与明欣说:“下次不可再找六皇子玩,切勿耽误了六皇子为陛下办的差事。”
      明欣只能点头称是。
      “孩子们关系亲厚是好事,爱卿不必责怪明欣。”陛下笑道。
      此时明欣与宋衡已在这石子路上跪了许久。
      远处一名女官装扮的宫女走过来,向陛下行礼道万福。
      明欣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有救了。
      “陛下,朝天女大人听闻宁平县主进宫了,想请县主去一趟朝天殿。”
      “既然朝天女传你,那你便去吧。”陛下道。
      “大人说,也有事要交代六皇子,既然六皇子也在,请陛下允许微臣引六皇子一同去朝天殿。”那女官又道。
      “那你们便一同去吧。朕与琯侯还有事商议,你们退下吧。”陛下道。
      明欣心下大喜,与宋衡一同随着女官去了。
      朝天女是大颂国特有的官职。据说大颂开国的太祖皇帝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得已听从太后的安排,立了当时左相的长女为后。可此时太祖陛下已有了心爱之人。为了补偿,他决定赐予他心爱之人比皇后之位还高的地位。称他能够称帝建国全是因为上天赐他一位能传达天神旨意的朝天女,在前朝设立朝天女一职。还为她在勤政殿后建立了一座朝天殿。朝天女能在前朝垂帘听政,与皇帝一同批阅奏折,并将大颂朝政上达天听。若是天神不满大颂皇帝对国家的治理,便会降下天灾示警。朝天女地位尊崇,连皇后见了都要行礼,也可插手后宫之事。
      太祖皇帝这一番说辞即可给予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及的最崇高的地位,也可用来统治百姓,更为自己将来统一其他四国编造了借口。
      太祖皇帝驾崩后,这位痴情的朝天女也跟着去了,继任皇帝便又定下了‘若皇帝驾崩,朝天女便要为皇帝殉葬,与皇帝一同去天神处平定这一生的功过’的规定。而下一任的朝天女,则由国师顺应天命所示来决定人选。
      反正太祖皇帝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很能折腾。连带着子孙后世也如此能折腾。
      百年来,朝天女逐渐成为皇帝及各路权贵巩固权利平定统治的工具。皇帝及需要朝天女的威信为自己巩固统治,也提防权臣宗室用朝天女与自己争夺权力。百年间,成为朝天女的有平头百姓家的女儿,也有高门大户家的贵女,其中的细枝末节也不消细说。虽然朝天女看似什么都能管却又没有实权,但是每朝皇帝与权臣亲贵都尽力笼络国师,以求将朝天女收归自己管控。是以如今大颂这朝局中,过得最好的就是国师。
      顾昀曾感叹,国师除了不能进女色其余什么都好。嚷嚷着要去拜如今的国师做师傅,好成为下一朝的国师。享受一下众星捧月人人巴结的感觉。明欣听了之后便很严肃的告诉他,若是他去做了神棍便与他绝交。
      不过他当然不会去拜师的,让他不碰女人,比让他戒酒还难受。
      如今皇帝陛下这一朝的朝天女,是工部侍郎沈大人庶妹,也是明欣母亲琯夫人的庶妹。
      所以明欣总觉得自己的嚣张是有理由的,这大颂国女人能达到的两个最高地位,一位是她姑母,一位是她姨母。
      “在上林苑跑来跑去,你是生怕陛下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吧。”坐在榻上焚香女子笑道。“要不是被我碰见了,你们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跪的越久知道的人就越多,陛下不会希望如此。”明欣嘴硬道。
      “六皇子这么好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女子递茶给宋衡道。
      “姨母我才没带坏他!”明欣回嘴。
      “这次是姨母救了你们,要记得我这个恩情。”
      “自然,下次进宫,我会多帮姨母带些话本来。”明欣道。
      “六皇子先回去吧,你不能在我这待太久。”
      “是,臣先告退了。”宋衡行礼退了出去。
      明欣又有些难过,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清芬看着明欣的样子,皱眉道:“你们如今都大了,也该知道避嫌了。”
      “我知道......”明欣小声道。
      沈清芬为明欣理了理鬓间的乱发,沉声道:“下次不可再私自见面了,别丢了家族的脸面。你已经大了,一举一动不能全凭着自己心意,不顾父母宗族。”
      明欣含泪点头。
      方才引两人过来的女官进来说阿茵在殿外候着,到了该出宫的时辰了。
      “去吧。下次进宫,记得给姨母带话本。”沈清芬道。
      出宫与进宫时的心境大不相同,回府后必定是要被父亲教训一顿的,往后想要见宋衡一面恐怕也难了。
      这一次,明欣终于体会到了话本中说的‘忧愁’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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