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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轩辕蒙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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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紧紧抓着南月的手,虽说南月不怎么重,但南烈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这样显得十分吃力,他向后瞟了一眼,已经有几十个山贼将他给围住,刀光闪过他的眼睛,一个穿得胡里花哨的山贼往他身上踩了一脚,说道:“小子,听说你挺能傲的,起来傲啊。嗯?哈哈哈哈!”
他一张口,一嘴黄牙让人反胃,猫了一下腰,看到了吊在悬崖的南月,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到这张脸自然是兴奋不已,招呼道:“这妞长得不错,顺带掳回去给老子当压寨夫人好了。”
“哟,还瞪老子。”
在他脚下默默受气的南烈一睁眼,眼中闪过火光,说道:“不准....”
“不准,动她!”
虽然灵力被一路上的散灵盐散去得不少,但在那一瞬,他周身绕着红色的灵流,山贼不懂修仙之道,但能感受到从脚底传来的火烧感,抱着脚撤到一边嗷嗷大叫。
“啊!”一个山贼看着穿过自己胸膛露出来的沾满血的冰冷剑刃,眼神无光,手抽动了几下,倒了下去。
“怎么了?啊!”其他的山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和同伴就被星火一剑穿心了,稍稍有点身法的山贼则竭尽全力躲开星火:“妈的,这什么鬼东西!”
他们被星火追着,自然没有闲心看着他,他说道:“阿姐,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二狗在山顶上看到这一幕,手伸向背后的箭筒,拉满弓说道:“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上来。”
南月敏锐的目光瞧见了瞧见了隐蔽在树丛中的箭头,便说道:“阿烈,快松手,躲开!”
南烈一时慌了神,手不禁一抖,松开了,背部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南月愈来愈远,消失在蒙山的云层里,看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错愕让他不知所措,没有意识再操控星火,山贼见他毫无防备,就大步向前,拽着掉在地上的星火,走到悬崖边,抓起他的头发,行为极其粗鲁,他头戴的发冠掉了,头发散了,背上的箭也松了,掉在地上。山贼拽着他的头发不知道说什么,令人恶心的口水都喷到他脸上了,眼神很空洞,在夕阳的映照下,他仿佛从云彩那里看到了那个永远会为他停下脚步的金色身影。
山贼为泄愤,抄起他的剑往他胸口一刺,但只是一刺,然后用手推着剑柄,让剑刃慢慢没入他的胸口,血染的金袍在夕阳的映衬下更加火红。他的喉结动了动,吐出一口血,山贼将星火拔了出来,掀起一串血珠,然后拽着他的头发,用力一掷,丢下悬崖,南烈张开双臂,胸口像是一朵怒盛的彼岸花,山贼将星火也一起丢了下去。
南烈看着跟他越来越近的星火,抬了抬手指,想去抓住星火的剑柄,可就在那一瞬,错过了。
那是他爹的剑,父母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现在,抓不到,就跟他的父母一样,远离他了。
南书华感觉到他们二人的灵气越来越远,便说道:“你们,干了什么!”
这群贼人欺南书华眼盲,女山贼绕到他身后,手往他的脖子一撞,将晕眩的他扛了起来,说道:“走了,回去了。”
“大小姐,那这群小子怎么办?”
女山贼霸气回眸一眼定格住所有人,冷冷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我想要的只有这个男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不懂啊!赶紧跟我回去,一天天的。”
门生们愣在那里,直到有人说了一声:“快去看看师姐和师兄!”才开始动。
悬崖边只剩下一个金色的发冠和满地的血,他们颤颤巍巍地往下看,只见密密疏疏的云层。
“走,我们快到山下去寻他们,这里虽高,掉下去肯定会摔断骨头,但发现的早还来得及医治。”
“那书华师兄怎么办?”
“这样,我们分两批,一批去跟踪山贼,另一批去山下寻师姐师兄。”
南宇流望出窗外,紧皱眉头看着远方的圆月,拉上窗帘。
拿起书案上擦到一半插入鞘中,将头发用红带系了一下,直径走出外头,冷风从未关紧的门缝涌进来,风中残烛倒了,点燃地上的布阵,但又很快熄灭了。
南宇流沿着青石板一路下山,到了山脚的时候,停下来说道:“要么,你跟我去,要么,别拦我。”
南淮执着一把扇子一脸尴尬地走出树林,笑道:“二弟,既然发现为兄了,为何不早说?”
南宇流腰间的逢雪突然出鞘,往面前的空气砍了一刀,然后凑到南宇流面前,南宇流眸色低沉,隐隐怒气蔓延着,他抓起剑上反光的细线,单刀直入说道:“别以为几根破线就能拦得了我。”说罢,松手让细线如落叶飘落到地上。
南淮一脸心疼地展开扇子,掩住半边脸,幽幽地说道:“两根不行的话,那就三十根好了。”
那细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条条游蛇,缠住了南宇流的双脚,又有数十根细线从南淮的背后冒出,纷纷缠住了南宇流的双手和他的逢雪。南宇流现在这副样子,就像掉进了蜘蛛洞一般。
南淮的脸色突然认真了起来,他说道:“十四年了,她的命格唯一一次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是劫,你帮不了她。跟我回去吧,让岸许那小子去,这是祖父的意思。”
一提到祖父,南宇流的脸色就十分难看,自己运动金丹破了网阵,甩干净袖子上的细线之后,硬是把逢雪给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南淮在旁边抱着自己的细线默默哭泣:“二弟啊,你脾气什么时候能好点啊?这套游龙线大哥我可是修了三年啊,你怎么说弄破就弄破了?”
在南淮还在嘀嘀咕咕的时候,岸许拨开竹叶走了出来,毫无感情地问道:“师兄,我可以去了吗?”
“走吧,都走吧,一个个的,都不会安慰我。”
而岸许丝毫没有他的情绪感染到,行了个礼说了声“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南宇流回忆着方才那一幕,在她的命格里看到那一团黑气的时候,他的心就安不下来,心烦意乱之际,只好取下自己头上的玉簪,顺手丢了过去。
罢了,就当他是代替自己去的好了。
而岸许接到玉簪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上面的暗语写道:“你别死。”这三个很不吉利的字。这让他送给南月,恐怕会被打。
南烈陷在十分压抑的一个地方,有人用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轻唤他的乳名“烈儿”,有一只手紧紧拽着他,但是很冰冷,方睁开眼,一滴温热的红色液体滴到脸上,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焦急地看着自己,待他睁开眼睛,南月说道:“阿烈,抓紧。”
脚下是浓密的丛林,眼前是悬崖,抓着他的人,是南月,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姐。”
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了,而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好一段时间,在他昏迷的时候,南月抓住了他,一直没有松手。
南月在掉下去的时候,好不容易抓住了悬崖比较突出的石块,但手臂被划了个大口子,她在吃力挣扎的时候,南烈也掉了下来,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把他和星火拖了上来,用星火勉强当了支撑点,紧紧地拽着剑柄,等南烈醒过来。
“阿烈,还能御剑吗?”
南烈摇摇头说道:“我感觉不到一点灵力。”
“那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南月越说到后面,手就越颤抖,不知道是体力即将耗光还是害怕。
“阿烈,你信我吗?”
“信。”有关南月,他所做的选择都透露出一种信仰。
“我的灵力快用完了,我们掉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抓好星火。”南月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睡去“你说过,你一定要拿着星火,给叔父报仇的,对吧?”
“嗯。”
南月最后,还是松了手,但在松手的那一刻,她把自己翻到了南烈的背后,用最后的灵力护着他,和他一起往下坠,而星火,在南烈一瞬的不知所措时,消失在风中。
“岸许师兄,你怎么来了?”
“南淮让我来的,别多说,赶快找吧。”
悬崖下的密林简直要被他们给翻遍了,还是没找到,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叫道:“他们在这里!”
岸许闻声赶去,只见南月被南烈压着,血流了一地,而南烈好像没受多大伤,他即刻把南烈踹到一边,抱起南月说道:“南月,南月,你醒醒,听得到吗?”
一声细如蚊子的声音在抱怨道:“你好吵......”
“我带你回南家。”说罢方想将她背起来,却遭到拒绝。
“我不回去,阿华还,还在蒙山里。”
岸许难得一次发脾气:“你还在犟,这样的伤别说去救南书华了,你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的,就算要去救,把伤养好了再去!”
见南月被骂愣了,直接抱起她走了。
“诶,阿烈怎么办?”
岸许用手指了指,几个门生立马会意,将南烈扛了起来。
“就你现在这样,骨头都断了至少六七根,还想去救人?到时候人家来救你还差不多。这么大个人了,连自保都不会。还用所有的灵力护着他,他哪次闹事之后不会自己把胳膊接回去?你还怕小孩子缺胳膊少腿的吗!他难道不会自己用灵力护着自己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岸许像个老婆子叨叨不停,闹得她歪过头,问道:“我能换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