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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延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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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如何能不生?见她一幅要哭的样子,苏南只好坐下来耐心哄她,“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就乖乖的养身子,嗯?”
“不想生,不想要他。”赫连绒绒摇摇头,哥哥越是这样哄她,她就越觉得委屈,抽抽搭搭的数落起来,“从昨天有了他开始,娘亲和奶娘就不让我吃果子,零嘴也不能吃,还要喝苦苦的药,我就忍到现在,人家已经很难受了,你回来还要说我....”
“是我错了,绒绒罚我好不好?”
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苏南心里也开始后悔,想起这些天她食不下咽的样子就心疼的不行,孩子这才两个月就把她折腾成这样,还有大半年该怎么熬?
好端端的生孩子干啥啊,他有绒绒这个宝宝不就够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家里几位大人发现这小夫妻俩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要当爹了分明是件喜事,苏南却是眉头紧锁低沉不语,赫连绒绒也怏怏的偎在他身旁。
“咋了这是?”赫连老爷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绒绒是身体不舒服吗?”
宁氏又紧张起来,饭也不吃了直接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快,快去请大夫!”
苏南忙拦她,“娘先别慌,绒绒没事。”
他能说他后悔自己让绒绒怀孕了么?勉强吃了几口饭,苏南还是忍不住开口,十分自责的叹了口气,“爹,娘,我心里悔的不行,不该让绒绒这么小就......”
赫连老爷对这个孩子可是期盼的很,听他这么说立马就板了脸,不悦的训斥道,“你这是何意?孩子已经来了还能容你反悔?”
“正是因为不能反悔,我才更加愧疚。为了个瞧不见影子的小东西,把绒绒折腾成这样,还不如不要!”
宁氏愣了愣,然后慌忙呸呸了两口,双手合十不停的叩拜,“观音娘娘各路神仙莫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可千万要保佑咱家的孩儿平安降生.....”
因着亲家还在,她憋着一肚子火不好发作,剜了他一眼低声斥责了几句,“...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是要气死我吗?早知道这样小时候直接把你扔山里头喂野狼去。”
苏南撇嘴,“看看,连您自己都这么说....”
宁氏这下是真的气了,饭也不吃就开始抹眼泪,“刚怀上你的时候,你爹别提有多高兴了,那会我害喜害的也厉害,他就想着法子的给我弄好东西吃,虽然不比如今有新鲜果子吃,但他也是三天两头的去山里头打野味、采山珍,从没委屈过我半点,我就觉得受多大罪都值了。”
“要是当初没要你,你那苦命的爹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一个破落户穷寡妇能活成啥样?还有如今的大院子住?还有这满桌子鸡鸭鱼肉吃?”
“要不是看着你还那么小一点,我当初真的跟着你爹一起去了....就这么带着你养着你,慢慢不也好起来了?”
见她哭的伤心,苏南闷闷道,“娘别哭了,是我想差了。”
赫连老爷也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绒绒不止是我闺女,更是嘉萝生命的延续啊....若不是时常瞧见绒绒,我还真以为她的出现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气氛一时低沉下来,赫连绒绒揪了揪苏南的衣袖,俩人对视一眼,乖乖的倒茶认错,怕是只有当了父母才会知道做父母的的辛苦吧,大概也会渐渐明白为何要生养孩子。
过了炎热的夏天,赫连绒绒的孕期反应渐渐不那么大,胃口也开了不少,到年关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个比去年还圆的球儿。
自从她怀了孩子,苏南做起生意来不仅顺风顺水,而且逐渐壮大起来,不仅是镖局货运,布庄酒楼、甚至金银首饰这方面他都会掺一脚进去,并且还做的有模有样,半年时间就把地头蛇左家挤的灰头土脸,再也不敢嚣张。
苏南见好就收,不在洛县多墨迹,第二年开春就把生意扩展到祥安府去了,他向方家和赫连老爷借的那些银子早就还清,苏家累积的家产甚至还有超越他们两家的趋势。
赫连老爷每每提起这个女婿都是喜笑颜开与有荣焉,谁能想到一个农家穷小子仅仅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能超过本地的富户豪绅?
不过苏家刚刚在祥安府站稳脚跟,苏南就把生意都交给了底下的人,随他们折腾去。外界纷纷传言他是好运到了头,也有说他得罪了贵人不敢露面,反正众说纷纭,百口不一。
只有在洛县苏家坐诊的大夫和产婆知道,那是因为人家苏大老爷的爱妻,要生产了。
随着绒绒的肚子慢慢变大,苏南渐渐明白当时自己那番想法有多愚蠢,特别是当他的大掌贴在她白.嫩的肚皮上,感受到里头的小家伙的时候,他就会充满幸福感,然后干劲十足的出门,满怀期待的回来。
赫连绒绒快要生产的时候,家里早早就请了两位有名的妇科圣手,还有三四个产婆,苏南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直接在家陪着。
说的是顺风顺水,但这段时间他也的确费了不少心力,赫连绒绒在家养胎早就闷的不行,听他说就在家里专程陪着自己,瞬间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活蹦乱跳起来,有了他在,每日的安胎汤药都不那么难喝了。
这日天色还未大亮赫连绒绒就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痛起来,苏南忙着叫大夫和产婆进来,他们倒是十分镇静的表示估计下午才能生,宁氏便忙着去厨房里炖补品。
赫连绒绒肚子痛的厉害,她没受过这样的罪,眼里蓄了满满一汪泪,肚子一痛她就哭上一阵,把李氏急的团团转,连连安慰着,“我的小姐,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哭啊,得把力气攒着待会生的时候用。”
“疼......”
她眼泪汪汪有气无力的软在床上,苏南看着只觉心都揪做一团,在床前烦躁的走了几步,将那句“不生了”憋回肚子里,然后坐在床沿伸了条胳膊出来,“绒绒,你不是最爱咬我胳膊了吗?来,你咬着。”
以往动情的时候她爱咬他,他身上总会留下清浅小巧的牙印儿,皮糙肉厚的不觉什么,但此时赫连绒绒是真真切切的生产之痛,白皙的额上已经疼出了冷汗,但还记得心疼他,便泪眼汪汪的把他胳膊推开,“我不咬.......”
这边俩人还含情脉脉的,宁氏几个实在看不下去,半拉半扯将苏南拖了出去,好让赫连绒绒专心生产。
她只觉得身下撕裂般的疼痛,听见婴儿响亮哭声的那一刻,赫连绒绒恍惚觉得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原先在人间飘荡的日子,不过像是一场不再清晰的梦。
生产耗尽了赫连绒绒大半的体力,她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过来,就瞧见床头坐着心爱的男人正守着自己,满目心疼红着眼睛对她道,“绒绒辛苦了。咱们有儿子了,今生苏南绝不负你。”
自此,少年夫妻恩爱到老,家庭和睦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