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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许你一诺,缘定三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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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辩诗的心情很不好,她开着十几万的车,傻傻的跟在几百万的车后面,然后就悲剧了。
要卖房吗?卖房也不够赔吧。既然越想越着急,她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慢慢还,至于还到哪一年,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了。这不是耍无赖,而是她真的很无奈,她是真穷。
宋辩诗虽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健在,但是父母都是拿工资的普通员工,况且老家在H城,那里的经济发展远比不上B城。
当然自己闯下的祸,她哭着也要自己咽下去。
她本来不想买车,为什么?因为穷啊,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养车?结果由于她的妈妈在手机上的新闻上看到什么“公交色狼”,“地铁小偷”之类的新闻,怕得不得了,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硬逼着她买车,并帮她付了首付。
于是,宋辩诗在房租和车贷的双重压力下,夹缝中求生,过着朝不保夕的凄凉生活。
她一直觉得人生已经如此凄凉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了比凄凉更惨的是绝望。
她是个网络作家,已经写过两部小说,但是反响平平,没赚多少钱。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没有梦想的人连咸鱼都不如,但是她想说,一个坚持梦想的人连咸鱼都吃不起。
想到这,宋辩诗摸了摸自己平扁的肚子,意识到饭点到了,她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吃一顿好的。但一想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上的微信头像,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早上没吃完的线粉包,加热后,一手一个,慢慢的啃。
她每个月的收入刚好养活自己,甚至有时还需要父母的接济。幸好是独生女,不然她都要怀疑会不会被父母扫地出门了?
她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新加的微信,随时准备被它出现的数字来个致命一击。
出乎意料的是,微信那方的人并没有发过一个消息,如果不是她亲手加的微信,她都要怀疑她加了个假微信。
由于干等着实在无聊,她在解决完一个线粉包后,腾出手,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粘在手上的油渍,用一只手指慢慢的打字:请问我要赔您多少钱?
这问得会不会太直接了,搞得像她多有钱一样,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穷鬼。不妥,不妥,于是删掉重打。
请问您在吗?
他在的话肯定会发消息,这样显得她很傻,不妥,不妥,再删掉重打。
请问您的车怎么样了?
她撞坏了他的车,造成了追尾,这样问语气不够委婉,肯定会被骂的。不妥,不妥,继续删。
如此反复多次后,宋辩诗决定打:今天天气真好。
没错,这样问尽显委婉含蓄,还是交流的官方用语好用。她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
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回一句消息。“应该是在忙吧”宋辩诗纳闷道。她也真是奇怪了,通常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是被赔钱者追着赔钱者讨钱吗?怎么好像是自己上赶着要赔钱,结果还不被搭理。有钱人真是任性。
宋辩诗点了一下他的头像,想要看看这位富人的朋友圈,欣赏一下有钱人的奢靡生活。这应该不算侵犯个人隐私吧,她只是在为写小说收集脑补素材而已,没错,她是个求知若渴的人。
这样想着,宋辩诗也不再心虚了,结果令她傻眼了,这位有钱人的朋友圈里一条动态都没有。
“这不符合科学啊。”宋辩诗忍不住道。这也不能怪她奇怪,他的微信名是沈礼诺,头像也是沈礼诺,谁不知道沈礼诺是大明星啊?他明显就是沈礼诺的狂热粉丝。
“头一次见这么低调的追星族。”宋辩诗感叹道,然后咬了一大口线粉包。
···
沈礼诺去过墓地后就径直回了家,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助理清楚他的习惯,每年的这一天都不会帮他安排工作。
车后面的保险杠被蹭掉了点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见不得什么瑕疵,本想马上送去修理,但一想到宋辩诗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习惯性的打开微博,转发了自己的新电影快要开播的动态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开了微信。
他娱乐圈的朋友很多,加的群聊也很多,消息总是一阵一阵,好不热闹,所以他早就屏蔽了微信消息。
随意的翻了翻,回复了几个消息,和助理确定了一下行程。
然后“今天天气很好”这六个字就无意中映入了眼帘。沈礼诺的嘴角微微弯起,浮现出一抹好看的幅度。然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平复了表情,黑色的眸子愈发深沉,就像是傍晚的大海,深不见底。
他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开,快速的打了一条:今天零下一度。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删掉了,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去洗了个热水澡。
···
宋辩诗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手机,自然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下文,于是她决定主动开口。她都快被自己坚持不懈的赔偿精神给感动了。
她输入:请问您怎么称呼?
沟通要循序渐进,宋辩诗决定晓之以礼,动之以情,主动担起责任,尽全力弥补对方的损失,争做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好青年。
可是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应,石沉大海。
···
沈礼诺穿着浴袍,身姿高贵,步伐慵懒,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傲视一切,又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精美雕刻品,完美无瑕。
他侧躺在床上,斜靠着,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输入了一个字:沈。简洁的没有丝毫人情味。
微信那头立刻回复了一句:沈先生,您好。以及一个微笑的表情。
沈礼诺盯着这冰冷的一句话看了很久,漂亮的大眼睛藏着止不住的伤感,使他染上了一层忧郁的气质,配上白色的浴袍,愈发动人。
曾经,他叫她宋同学;现在,她叫他沈先生。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