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旧事如拂雲》月出皎兮gy

6、自讨没趣的采花贼

　　卓护懿夜访齐霁雲的私宅，轻功本就是登峰造极之势，悄悄潜入并未引起宅中护卫的注意。见书房中依有灯火，也不伪装，像极了进自家书房般随意。走入内侧，见齐霁雲一袭青色单衣在作画，若是刚刚还未发觉卓护懿，这会儿这人已到眼前，齐霁雲便也是在不通武功也能察觉。不过齐霁雲并为抬头，好似早知卓护懿会来一般，未落笔，开口：“卓少侠请坐。”

　　卓护懿坐在一边儿，端详着齐霁雲。早听过这齐霁雲的名号，江湖把他二人并称双绝；在药王谷一见便知此人非池中之物，可不知他与漪儿早就见过面。见漪儿的样子，怕是自己倾心与此人自己还未知：“你知我此次为何而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若你心怀家国天下，你不是漪儿良人；若你想着荣华富贵，你怕是也入不了药王谷的眼；若你心中早有所属，只瞧着漪儿与其他女子不同，便起了心思，那么，我的剑不容你。我不管你是与这朝堂有何千丝万缕联系；更不管你与这当朝公主有何姻缘；我只说一句，若你与漪儿真的两心相悦，我替你踏平拦你二人之路；可若你负了漪儿，这江湖在大，我必逐你，杀你。若是我今日说的种种，你心中不曾因漪儿有任何杂念，倒是算我是小人。我信你必定能懂我护漪儿之心，告辞。”

　　卓护懿说罢，起身，突然转过头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齐霁雲开口：“漪儿要的不过是一方安稳，由着她性子胡闹足以。你若能允她，便万事好说，若不能，便不要起不该起的心思。”

　　待卓护懿走后，齐霁雲看着画中人不禁有些惘然；画中人一身红衣劲装，眉眼中尽是洒脱与不羁，像是一匹应奔跑在草原的野马，不由得半分拘束；倒真是有些任性胡闹了。笑了笑，把画卷了起来，收好。不该起的心思是时候断了，有些人是不能选择自己应该过怎样生活的，他必然是要高居朝堂，必然是要尽力保住家族荣耀与每一条与他相关的性命。他已知，当今天子已经成年，皇位已经坐稳，必定是要接过大权。而舅舅虽然战功赫赫，可也功高盖主，皇家无情，更怕大权旁落，舅舅与父亲怕是已然岌岌可危，此时他若再不筹谋些什么，那里对得起父母养育之恩。

　　至于卓护懿，坐在房梁上想着此时房间内的女子。他不是漪儿的良人，他早就知道。感情这事怕是这世间最为难懂之事，他喜漪儿；可漪儿不喜他；哪有什么道理可言？他也是想了很多年才能释怀，释怀这世间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求不得，虽已释怀，可他仍想多见她几眼，也想见她开心；更想见她当真有一天，偶有人烟之地开一酒馆，也想见与她对饮之人情深意浓；不过怕是这酒馆要多一名酒客，此生只求老板娘亲手酿的一壶陈酿即可。

　　所以又有什么值得一提，世间又不是你一人求而不得。

　　卓护懿已然探得慕清漪的下落，自知她的体性，不愿让旁人跟着。有知她生来便不会吃什么亏，若不是情关，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想着谷中师父思女心切，连忙赶回谷中。

　　慕清漪闭着眼睛还再想齐霁雲的那条发带，闻着这房间里的气味儿有丝毫不对，心中已然是全明白了。这用毒倒是用到了她的身上，有趣有趣！装作中毒的症状，假寐。不出一会儿，从窗户一跃，轻轻落在地上。听这落地声和呼吸声，慕清漪便能听出此人轻功是个高手，隐匿起来让人觉着内功却平平，倒是有趣。一般轻功好的都是飞贼，跑的够快就行，看来她是被人盯上了。

　　男子以为慕清漪已被迷香迷晕，伸手探过一下鼻息，便要开始解慕清漪的中衣。吗、还未等碰上慕清漪的衣角，手就被慕清漪束住，慕清漪睁眼，笑道：“我当是个什么贼，原来是个采花贼！倒是少见你这么英气的采花贼啊，可我是个男子，你？”

　　自知技不如人，男子索性也不挣扎：“你倒是厉害，我这迷药可不好解。吸入一点便要沉睡，见你这几天身手不凡，我特意下的重了些，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我技不如人，要报官就随你！”

　　慕清漪一松手放开男子，上下打量。这男子俊美十分，到真有些翩翩公子的风流劲儿，便是真的与人欢好，也不必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见慕清漪盯着他也不说话，男子便也知道危险降低几分，只是全身瘫软，只能坐在椅子上：“阁下当真是高手！言语之间便下了毒！在下凤清，想跟阁下交个朋友，不知道阁下嫌不嫌弃！”

　　这人倒是对了自己胃口，慕清漪坐在茶桌旁，倒了杯茶水：“你可是进错了房？我是个男的！”
　　本以为这人看出自己女扮男装，慕清漪喝了口茶水说道。谁成想凤情倒是一脸了然：“你若不是男的，我才懒得来翻你窗户，最烦那些个女人的脂粉气。”

　　好家伙，这人居然还是个好龙阳的。这样的朋友哪能不结交一下！慕清漪只是轻轻掸了一下衣服，凤情就觉得浑身舒爽了起来，原本不能动的四肢也不僵硬了。若不是这人太难啃，他就是在废个千辛万苦也要收了他。两人也不拘泥，两人一桌，一壶清茶，倒也有一番惬意。

　　“我说你师承何门，用毒用的这般好，这天下能有这修为的怕也就只有药王谷与唐门。”凤情说着说着，突然想到江湖人传药王谷的大小姐喜红衣，行踪不定，亦正亦邪，有上下打量了下慕清漪：“你，你是慕清漪？药王谷的大小姐？”

　　慕清漪眸子一转，“怎么，觉得我脂粉气太重，后悔与我结交了？”

　　凤情这下算是放了心，若是他真是个男子，虽说结交为朋友，他也实在是难得不惦记他。毕竟像这样快意江湖，潇洒恣意的人太少了。若他是女子，可再好不过了！凤情一把搂住慕清漪的肩膀，更加愉悦：“那便说好，自此以后我是你大哥！你便是我妹子！”

　　慕清漪倒也不反感凤情的亲昵，“大哥妹子的倒也不必，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你可算是我初入江湖第一个朋友。”

　　凤情看着慕清漪，到生出几分想护着她的怜惜。随他武功不及她，可他在这江湖混久了，什么样的伤心事没经历过，什么肮脏事没见过。可是慕清漪却不一样，眸子太清，涉世未深，就算是知道世间险恶，人性丑陋，怕是也不会知道，这世间最可怕不是阴谋诡异，而是一个情字。他盯梢许久，知道她曾去过霁清公子的私宅。若是说这世间谁能让他不敢肖想，除了他只因为走了眼之外，那便是这霁清公子。

　　“你可是瞧上了这个霁清公子？”凤情小心翼翼开口，又接着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可是公主心尖儿上的人！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跟皇家争是吧！”

　　慕清漪倒是不在意，她只是见这人有些意思，现在发觉也不过尔尔。现在听了卓师兄提过那个依云山庄的少庄主，便也是起了些心思，此番出来瞧瞧也未必不可。“你若是得空，陪我去一遭依云山庄如何？”

　　五月十八，是这依云山庄庄主五十大寿，各路英雄豪杰便都要去依云山庄拜贺，她虽未有请柬，不过弄来两张也不是难事，倒要去瞧瞧这依云山庄的少庄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得爹爹与卓师兄的喜爱。

　　凤情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慕清漪也不在乎他名声如何。凤情这个采花贼真的极其挑剔，要不然也不会至今去过不少男子房间，真的成手的一个也没有。好不容易真的下定决心，带了几分喜爱，还技不如人。两人慢慢悠悠的上了路，距离五月十八还有半月有余，路程也不是很远，只不过凤情看不太过慕清漪骑的这头蠢驴子，不止一次向慕清漪表达：若是药王谷财政状况紧张，一匹骏马的钱他还是有的……遭到慕清漪的无视，凤情也就作罢。

　　两人走的不紧不慢，倒是听了这江湖一大盛事。霹雳门的千金小姐与水云刹掌门公子要成亲了。这江湖中的喜事最近也太多了！先是药王谷招亲，紧接着这霹雳门与水云刹结亲，再过一月有余依云山庄庄主大寿。喜事还都全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