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旧事如拂雲》月出皎兮gy

48、你可后悔生在帝王家？

　　江淼与夫人天还未亮便动身，未与慕清漪与凤情打招呼。慕清漪与凤情其实早就醒了，假寐，看着江淼动作轻柔，将一瓶药放在慕清漪身边，将慕清漪身上披着的衣服盖牢之后与夫人二人慢慢离去。

　　待二人身影远去后，凤情懒懒的支起了二郎腿儿，语气透着几分调侃：“若不是江淼心中没那些个情情爱爱，你俩倒也般配，你尽管疯闹些，他笑着看你罢了。倒是便宜了那个什么劳什子陆灵儿？”

　　慕清漪翻了个身子，无视凤情酸不拉几的语气。二人又稍作休息便双双启程，这次想要去的地方便是京城，几日的路程便要到了，可是硬是拖了好几日，凤情也并不催促，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自在极了。若不是在途中遇见几人好似围攻药王谷那一批不知哪来的人马，想必此时也还未到京中。

　　这批人马一向是行事小心，可不知道为何这次如此冒失，在跟踪慕清漪与凤情之时被抓了包，倒是宁死不屈的样子，不管慕清漪下了什么毒这几人也咬紧牙关片字也不肯透露出来，凤情双手环胸，兴致盎然的看着慕清漪折磨几人，这些法子他从未见过，有趣的很。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慕清漪也是十分敬佩，她并不是没见过江湖上的杀手死士，可像他们如此的却极其少见，慕清漪心中也有几分不忍，给了痛快后刚打算上马，凤情便笑脸盈盈的从一人怀里掏出信件，得意的打开，看过后，双手不禁握拳。

　　慕清漪见凤情面色大改，瞄了一眼，未说话，只是眸子冷了几分。

　　夜色浓重，二人身穿黑衣趴在宫墙之上，不愧是皇宫，守卫森严，若不是慕清漪下了些药，不可能如此容易便混了进来，怕打草惊蛇，二人等着守卫值班换哨待定时候悄悄潜入龙昭翰的寝宫内，生怕有什么埋伏，慕清漪与凤情并不敢掉以轻心，接近龙榻之时便听见虚弱的咳嗽声，慕清漪轻轻拂开纱幔，剑便抵在龙昭翰的脖颈间，声音冷峻：“别出声，要不然……”语气威胁。

　　凤情才没管慕清漪与龙昭翰之间在做什么，一人打量着整个房间，忍不住的赞叹，啧啧啧，果然是巧夺天工，怪不得这天下间这么多人想要做帝王，啧啧啧。

　　在慕清漪打量龙昭翰的时候，龙昭翰也在打量着慕清漪。龙昭翰和齐霁雲是表兄弟，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不过齐霁雲长得更好看些，在这片刻失神的时候，龙昭翰开了口：“我以为你进京后应是先找我那表兄，又或者去找昭然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没想到，倒是先找上了我。”

　　“药王谷之事，你是幕后主使？”慕清漪与龙昭翰并未有什么好感，早在舅舅战死沙场，死于阴谋诡计的时候，她便有几时想闯入宫中结果了他。

　　龙昭翰笑了笑：“你瞅我这副模样心中还不明了？”

　　慕清漪剑已经割破了龙昭翰的脖颈，龙昭翰并不害怕，倒是笑的开心：“我早想瞧一瞧能叫齐霁雲魂牵梦萦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绝妙，绝妙。”

　　凤情见二人斗嘴来去，点了龙昭翰的哑穴：“今日来是有大事，你可不要与他多做唇舌，有什么想问的等到见了齐霁雲你当面问他好了。”又看了看龙昭翰：“不知道你密室下边藏着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能叫一国之主藏在密室如此之久？”

　　听到这话，龙昭翰瞪大了眼睛，此事便是他与龙昭然最后的保命筹码，就连龙昭然也不曾得知，他们又是怎么知晓的？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个女人，大好江山便要所托他人？

　　愚蠢，这女人可会领他的情？

　　翻遍整个房间终于找到密室所在，留着慕清漪在屋内看守龙昭翰，凤情一人提着剑便踏入密室。留在屋内的慕清漪对这等皇家秘闻也好，江湖生死也好都不放在心上，无论密室里的人是谁都好她都没有兴趣，她以前想着的是与齐霁雲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个酒馆；如今想报仇，可报仇之后她不知道该如何，想到这儿慕清漪有些失落。一个人在卧室内的书桌上翻着，听江湖中人说齐霁雲已经接手朝政，有时会在皇帝寝宫批改奏章，慕清漪翻了几下，见几张空白的纸张上画着的少女，红衣似火，笑眼盈盈，有的在舞剑；有的在生气；倒是怎么模样都有上几分，一张白纸上漪儿二字铺满，字字含情，慕清漪轻轻抚摸着画纸，好似透过画纸看见前些时日他们二人在药王谷欢笑、在山谷之间谈天说地的时日。

　　终究是过了太久了，短短几月，你不是你，而我也不是我，再相见可能真的毫无芥蒂？

　　龙昭翰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出不了声，见慕清漪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这心也善良了许多。几日前他总觉得齐霁雲有些不对劲，以前总在他身上看见一种随时要远走江湖的模样，意气风发，好似待昭然产下孩儿，拿着胎衣便与慕清漪团聚，然后二人逍遥自在；可不知从那一日开始，齐霁雲身上这股子的精神，灭了，每日处理好公务便见一些不知什么身份的人，看那样子三教九流都有，若是他在小叔身上看到了疯狂，在齐霁雲身上便看见了破釜沉舟的戾气。有一日，齐霁雲开口问他。

　　昭翰，你可后悔生在帝王家？

　　还未等他回答，齐霁雲缓缓开口：我倒是悔的很。

　　自此，齐霁雲总是闷闷不乐，只有画画的时候能笑之一二，还有一次齐霁雲好似玩笑一半的与他说：我知道你与昭然的婚事是不会大办了。过几日我生辰，你们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什么龙家人，叫上小叔，简简单单拜个天地，祝我一句生辰快乐可好。

　　这次也是，他没有回答齐霁雲便放手去操办了。见齐霁雲难得的听话，小叔说什么齐霁雲都照办，小叔开心至极也同意了这事儿。可龙昭翰总觉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看来还是有什么大事是要发生了。

　　凤情下去已有半个时辰，还未有声响，慕清漪隐隐有些担忧，正在此时，屋外传来声音，这一声好似隔了千山万水，又好像隔了千年万年：“昭翰，你休息了吗？有张奏折我想与你商讨一下。”

　　屋外的人正是齐霁雲，慕清漪听见这声音泪眼婆娑，不知怎的，心中万千的委屈都想扑入他怀中诉说，她没有爹爹了，药王谷也被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卓师兄也不认她，这天下间再无她的容身之所，你可知晓？

　　见龙昭翰未答话，齐霁雲又开口：“看来你已经就寝了，近日风凉，你注意身子，我……我明日再来。”

　　慕清漪很想此时冲出去，可凤情还在密室内，而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齐霁雲……

　　齐霁雲好似并未着急离去，继续说道：“你心疾最近还有再犯？”

　　“未有。”慕清漪小声答道。

　　齐霁雲还想说些什么，身边人便小声提醒：“公子，有人来了。”

　　齐霁雲点了点头，沉声：“这月十二我的生辰，你别忘来。”

　　齐霁雲有些不舍，明明知道只是一墙之隔，却见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儿，今日他本不应该来，若是被小叔发现可是了不得，可他却忍不住想看看她的心思，哪怕是隔着墙，哪怕是一言不说，哪怕是知道她安好，漪儿，若是这样做能给你一世平安喜乐，我便也甘愿。

　　凤情从密室出来身边并未带着什么人，看着慕清漪眼睛红红的出声询问。慕清漪只是摇头，见凤情并未将那人带出来不解。凤情只是解释道，刚才在暗室中遇见江淼，想着还是将此人交给江淼比较妥当。趁着夜色浓重，二人本打算赶紧离开皇宫，谁知慕清漪非要辗转去了一趟龙昭然的住处，下了点药粉，龙昭然昏昏睡去之时，慕清漪跳入房中。及时如此夜色，龙昭然还是带着妆容，比上次见她更要娇艳许多，许是怀了孕的缘故，眉眼间倒是有几分夺人心脾的妩媚，慕清漪看着龙昭然微微鼓起的小腹，抬头问：“凤情，你瞧她好看吗？”

　　凤情懒懒的回答：“好看是好看，不过一看便是个狠毒角色，你斗不过。”

　　“为何？论心狠手辣我竟比不上一个闺中小姐？”慕清漪问。

　　凤情笑了两声：“你可会为了情爱丧失理智？”

　　慕清漪：“我会。”

　　“你可会杀父弑兄？”

　　慕清漪摇头，凤情接着说：“她会。”

　　一时之间慕清漪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与凤情二人趁着天还未亮离开皇宫，在宫墙外遇见江淼的马车，好似一直在等待他们一般。

　　上了马车，慕清漪看见那人的模样，大吃一惊，“你，你是！”

　　那人好想知道慕清漪为何如此惊讶，笑了笑：“有兴趣要听听雲儿的故事吗？”

　　慕清漪一直以为关于齐霁雲的故事会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两人闲谈之中齐霁雲告诉他，没想到，最终还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

　　慕清漪点头。

　　那人在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