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见的声音》遇儿

5、第五章——回家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她的内心波涛汹涌，此起彼伏。

　　“小姐。”冷静而苍老的男声在电话中响起。

　　“柏叔，莫姨呢？”

　　“太太在书房，小姐有什么事吗？”

　　“可不可以麻烦您叫一下她，我有事和她商量。”莫书漓内心越来越不平静。

　　“好的小姐，请稍等。”听筒中有一丝轻微的碰撞声，是柏叔放下电话的声音。莫书漓深呼吸，等待着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再次响起。

　　“咳咳咳。”

　　电话中传来细微的咳嗽声，莫书漓知道莫亚来了。莫亚每次接电话前总要先轻微的咳嗽几声，这是她的习惯。在等待的那几秒里，莫书漓开始紧张。

　　“小漓儿，怎么了？找妈什么事？”莫亚的声音很疲惫，尽管她表现得很开心。

　　“妈妈……您最近还好吗？”

　　“小漓儿有心了，妈很好，妈看见关于你的新闻了，恭喜你啊！成为王牌律师，小漓儿真棒。”

　　“谢谢妈妈。”

　　“有空回家跟妈吃顿饭。”

　　“好的妈妈。嗯……妈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怎么了？”

　　“我想领养一个孩子。”莫书漓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莫书漓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漓儿啊，和男朋友分手了也不要这么极端，就打算一辈子不结婚生子了？你可才20几岁啊！”

　　“不是妈妈，我没分手。我不是领养当做孩子，而是当做弟弟。”

　　“弟弟？”电话那头的莫亚很不理解莫书漓的举动。

　　“嗯，我总觉得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莫书漓这番话郑重严肃，让莫亚都有一丝敬畏。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已经长大了。记住，你的背后有莫家，在N市，敢跟我莫亚做对的还没出现过。”

　　“放心吧妈妈，我是王牌律师，应该没人会无故招惹我的。”

　　莫书漓是一个主张和平的和平主义者，她不会无故挑起事端，她不喜欢莫亚的作风，总是把自己的身份搬出来压人，太仗势欺人。只要不惹到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用身份去压别人。

　　“漓儿，当初我领养你是想继承我的遗产，百年后有人祭奠。但你实在太优秀了，我不该把你圈养起来，你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莫亚看着莫书漓的成长。渐渐明白了“此鳞并非池中物，一遇风雨化为龙”的真理。她决定让莫书漓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活的精彩。

　　“妈妈，您于我而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亦父亦母，亦师亦友，您改变了我生活的轨迹。我会对您和莫家担起责任。”莫书漓在大学时副修管理学与心理学。她时刻记得莫亚的恩惠，知道她最放不下的是自己和公司。她会试着去管理，也算是对莫亚最大的报答吧。

　　挂掉电话后，莫书漓长叹一口气。缓步走向男孩所在的房间。此时男孩正安静地坐着，头下垂，脸上毫无表情，像个抑郁症患者般，安静的出奇。

　　莫书漓打开门，男孩并未因此动静而抬头，仍是安静呆坐。直到莫书漓走到他面前蹲下，男孩才恢复了一丝生气。莫书漓握住他的手，用手掌包裹住他的小拳头，声音放得极柔：“跟姐姐回家好不好？”男孩流光溢彩的眼睛包含了很多种情绪，有惊讶，有开心，有期待，更多的是担忧。

　　“姐姐还会送我回来吗？”

　　“不会了，姐姐不会再送江江走了。”

　　莫书漓很庆幸，他还记得自己。

　　男孩笑了，笑得很阳光，仿佛全世界都能融化在这浅浅的梨涡里。有那么一瞬间，莫书漓觉得，这笑容能让她放弃一切。

　　院长在窗外注视着这一切，她的眼睛渐渐朦胧。她真的很心疼这个男孩。同时，又为这个男孩感到开心。她始终相信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个孩子有这番遭遇，将来一定会有更大的幸福。

　　莫书漓向院长提出先带江江还回趟莫亚家。顺便拿些证件办手续。院长送他们到大门，看着莫书漓的车消失在拐角。

　　“莫律师和江江，仔细一看，长的有些像啊。那眼睛，那个眼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院长这句自言自语随风消逝，没有让任何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