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辅助成长计划》清水有幸

8、第八章

　　到此，雷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激动和震惊。他深深的看着我“等一会，吃完饭再说。”

　　“哈？？？”

　　“肉我来处理，艾因你去把菜洗了。”

　　简直…..不能理解。
　　我心底嘟囔两下，又猛地想起001叫我小心雷的忠告。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模模糊糊的恐慌。

　　吃完饭，雷和我避开孩子们，跑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区。

　　雷环顾一圈，似是确认是否真的空无一人。
　　而后，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问我“你对农场了解多少？”

　　我贼懵“.….啊？”

　　“别装傻了。”雷板起脸“你还没有发觉吗？农场？”

　　【…..看不下去了小艾因，你真是蠢到家，现在还没反应过来。】001插进来，声音透露着浓浓的嫌弃【仔细想想处理食材的时候和雷的对话。】

　　夜晚中的卧室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柔和的黄色慢悠悠的落在我们两个人脸上，我看的清楚雷，却怎么也看不明白雷此时眼中的狂喜。

　　我顺着001给我的思路回响着那时的场景。

　　（“诺曼也知道？”

　　“知道。”雷说“太明显了，不过农场里应该只有我和他注意到。”

　　“……你让我干什么？”）

　　嗯？农场？
　　如梦初醒般，我意识到自己被套了。
　　这里是….孤儿院啊。

　　“明白了？”

　　我沉痛的点点头，成年人的自尊心被玩的渣都不剩。
　　正常孩子是不会用农场这个词来称呼孤儿院的，我因为知道真相心底里一直已经接受这里为农场，所以雷说到此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理所当然的踏进了他设立的非常简单的圈套。

　　“没想到雷也知道呢。”
　　料想雷是笃定我知道才会设立这样简单地还容易把自己暴露的局。他根本没想过我不知道事实的可能性。我揉揉自己的脸非常干脆的问雷有什么打算，“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用成年人的角度讲，雷突然摊牌一定是想和我结盟。

　　“好好学习。”
　　从雷嘴里蹦出来非常简单的四个字“艾因，想要出去的话医疗知识是必不可少的。还有药物。你已经被允许进入医疗室了吧？”

　　“你是说从医疗室里带出来一些药物？”
　　我摆摆手，示意这没有可操作性“妈妈对药物盯得很紧哦，每天都有核对。带出来是不可能的。”

　　“不，只是能记下会用就好了。带出来等到计划可以实施的时候再说。”

　　“计划？”这个字眼引起了我的兴趣“雷你已经有计划啦？逃出去的？”

　　“没有。”

　　“.…….？”

　　“你也知道的，光是逃出去是没有用的。”雷伸出食指其他手指蜷起来，指着地板“外面是那群怪物的世界。”
　　“现在连我们身体里的发信器都没法搞定，把这些处理完再说计划。在十二岁之前。”

　　原来如此，雷是打算先处理完所有的外部因素再谈计划。妈妈那一关应该是最难过的，必须要全力以赴没有其他因素干扰才有通过的可能性。
　　我点点头，但还需要雷跟我讲一个问题“.…发信器？还有这玩意？”

　　“哈？”雷跟见煞笔一样的看着我，像是要对我绝望了。他捂着脸“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啊…….”

　　“一开始。”
　　“从睁眼的那一天，我还去门那里确认过。”

　　“你去过门那里？”雷做到临近的床上“还真是命大…..”

　　“诶？”

　　“我们身上，这里。”他点点自己的右耳“有一个发信器，妈妈手上有一个怀表，可以根据发信器看到我们的位置。”

　　“有够糟糕的了，那个发信器可以看到我们的名字吗？”

　　“不清楚，目前只能确认这个事情。我也只见过妈妈拿出来一次而已。你去的那天，妈妈没有看怀表，也没有发现，平安回来。有够幸运的了。”

　　我也觉得….自己那天运气真好。明明腿被吓软差点失禁，连滚带爬的跑回来也没注意声音，今天听到雷说到发信器不得不感叹没被逮到真是老天开眼。
　　“呐，雷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我问完，雷就愣了，不回答反倒是伴着凝滞的沉郁整个人出神的想些什么。
　　不知怎的，雷在我的眼里竟变成了一朵还是花骨朵的白色山茶，昏暗的灯光是那黯淡的雨幕，山茶寂静的在那里朦朦胧胧的晕染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苍白，明明还未绽放，却好像脆弱的下一秒就要折落枝头。

　　他很痛苦。
　　因为我的问题，面上不显，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我的视线落在雷猛然加速呼吸频率，起伏的胸膛。
　　当我亲眼目睹那惨烈的事实都不可接受崩溃的时候，六岁的雷究竟是怎么理解的这个残酷的世界的呢？得知真相时的撕心裂肺袭来的痛楚，雷又是怎样默默一个人承受的呢？

　　不能想象。
　　一股柔软的名为怜惜的情感悄然占领心脏，我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握住垂落在身侧雷的指尖。

　　六岁的男孩被触碰那一瞬间颤抖了一下，我紧接着更加用力的抓紧对方，试图让他感受到我，感受到我试图去安抚的心意
　　“雷很了不起呢

　　凝视着看过来的深色眼眸，我尽全力对他微笑，我相信微笑有莫大的感染力，可以让雷轻松下来。

　　叔本华说：“谁经常笑，谁就是幸福的；谁经常哭，谁就是不幸的。”
　　我无法说自己是幸福的，但是我绝对不可以再哭了。哭在不幸面前一点用处都无，就算勉强也好，我也希望自己是笑着的，看起来是幸福开心的。
　　很多时候，表露哭泣悲伤，只会让自己愈加陷入内心情绪的旋涡，更加悲伤而已。而笑容则相反，不仅可以让自己轻松，还会带给别人愉悦感和希望。

　　“到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表露，真的好厉害啊，长大了一定很了不起。我完全做不到像雷这样沉着，憋不住了雷一下就发现啦。”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夸奖的，不如说是你表现的很差。”雷说道，语气不善“现状很糟糕。我们是食物，到年龄了就要被出货，妈妈的监视，外面是怪物的世界。逃脱的难度趋近于不可能。你怎么笑得出来。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

　　“说到底，雷是不相信自己可以逃出去吧？”

　　“你有把握？”

　　“我有直觉。”我毫不犹豫的答道“我觉得雷肯定可以出去。雷是一个担得住事情的人，沉住气的人总可以干出大事。”

　　“哈？”

　　“雷真的很厉害啦。而且，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像雷想的那么糟糕。明明变得比之前好了，雷为什么还是那么悲观？”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摆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之前雷和我都是一个人在烦恼的吧，就算难受也没办法诉说什么。但——”我又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停在右手旁“我和雷已经知道对方也知道真相了，烦恼也好痛苦也罢，多一个人一起分担总比一个人硬扛好。两个人思考解决的方式总比一个人强，雷找我也不是为了逃脱的可能性更大吗？雷觉得我所学的知识有用。更何况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弱点的事物，连尝试都没有就断定艰难，只是给自己添压力。”

　　雷瞥我一眼，洁白的山茶花被突然加剧的雨打的颤了颤，在雨中挺直了腰，任凭雨滴落下敲打也不为所动。
　　“只是大道理罢了。艾因，不清楚你从哪里来的信心。”他话音一转，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但，也许是你说的那样，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是雷给我的信心。”
　　我说的是实话，尽管001告诫我小心雷。我也不想去怀疑雷的品格，我也算是看着雷长大到今天，雷谈不上阳光也到底是善良的人。比起神秘难以揣测的001我更相信自己一路看大的孩子以及自己的眼光。

　　这信心确实是雷给的，不是毫无根据出现。
　　雷在我眼里已经是个大半个主角了，只要好好扶持这朵花盛开，我相信逃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排除掉这个世界的作者想写个黑深残。

　　我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就不由得微妙，安慰自己真到那一步就认命吧，现下还是打起精神好好努力。

　　雷嗤笑一声“这种时候你和艾玛还真像。”

　　“有吗？我可没有艾玛那么阳光开朗哦。”

　　“不是那个，是盲目的乐观。”

　　“但是雷却被这个安慰到了吧？”我笑眯眯的“雷明明觉得轻松好多，坦率一点不好嘛。”

　　我们俩聊的时间已经到临界了，两个人躲开那群孩子再长一点会被妈妈察觉，或者妈妈没有注意被别的孩子无意透露给妈妈。
　　不论哪种都不妙，我们两人谨慎些为好。

　　约好了之后再慢慢谈为逃出去做准备，我和雷就分开了各自行动，临分开前雷向我叮嘱道：“艾因，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在其他人出货的时候流露出多余的感情。一切要和不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