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诺（玉露）》恬宁

4、甚欢喜

　　“杜若，我怎么回璇玑宫了？”早晨，邝露昏昏沉沉地起床，昨晚我不是在凡间么？怎么今日却回了璇玑宫？想来是我对这里太过熟悉了，就连喝醉了也能准确无误地飘回璇玑宫。着实厉害得很。想到这儿，邝露竟有些小小的得意。
　　“仙子，昨夜仙子在凡间醉酒。是陛下送你回来的。”杜若笑着说。
　　“我怎么不记得？我......昨日和彦佑君在凡间饮酒然后醉了......然后......”邝露一点一点地回忆。
　　“等等，陛下送我回来的......昨夜我喝得烂醉，他如何送我回来的？”邝露脑中渐渐浮现出昨夜与润玉的一些画面。但却不敢相信，于是便想确认一番。
　　“自然是陛下抱仙子回来的呀？”杜若一脸姨母笑，她在这璇玑宫多年，自然知晓上元仙子对陛下的情意，只是陛下一直毫无回应，神女有意襄王无梦。她本来一直替仙子不值，可昨夜看陛下特意去凡间寻她且还把她抱了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仙子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我可有冒犯陛下？”
　　“杜若不知，仙子不妨问问陛下？”
　　“我......”邝露实在无言以对，正准备穿衣。却发觉枕下有支素色簪子，簪上有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气。想是一支梨花变的，甚美。
　　“杜若，这簪子是你的吗？”
　　“仙子说笑了，杜若怎敢把簪子放在仙子房中。这许是陛下赠与仙子的。”
　　“怎会，这定是陛下不小心遗失在这儿的，我等会儿便去还给陛下。”
　　七政殿
　　邝露端着一杯茶几碟点心走进殿内，润玉正在处理公务。她不忍打扰，便站在一旁为他磨墨。此刻，静谧，唯有墨砚上的沙沙声。润玉自然知晓邝露来了，她还是她，天上五天凡间五年，她与之前并未有何不同。可今日润玉在看到那么碧蓝身影时心中竟似有微风拂过，吹起浅浅涟漪。
　　“邝露，这几日在凡间玩得可好呀？”良久，润玉放下奏章。
　　“陛下恕罪。”邝露下意识跪下。
　　“恕罪，你与本座说说，你何罪之有啊？”润玉看着邝露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轻挑。准备逗她一番。
　　“邝露未经陛下允许便私自下凡，此罪一；这几日未在陛下身边侍奉，邝露失职此罪
　　二；邝露昨夜酒后......对陛下言语之间恐有不敬。请陛下降罪。”邝露认为昨夜那般行为，陛下定是生气了，她还是早些认错较好。
　　润玉轻笑，本座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她竟如此声声认错。看来本座平日里是有些凶的，还是温柔些，免得吓坏她。
　　“我并未让你跪我，先起来吧。”润玉尽量把语调放软。
　　“.....”邝露却没想到，陛下不是应该问罪责罚的吗怎会突然如此温柔。
　　“还不起来？”
　　“是。”邝露迅速起身。
　　“陛下，这簪子可是您的？”邝露拿出那支姣梨簪。
　　“你不喜欢？”润玉微微皱眉。
　　“啊？”什么意思？莫非这真的如杜若所说？
　　“昨日是你生辰，此物赠你，你可还喜欢？”润玉直视邝露双眸。
　　“喜欢，喜欢。多谢陛下。”邝露高兴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若没记错，这是陛下送她的第一份生辰礼物，于是立马把这姣梨簪戴上。
　　“果然配你。”润玉自认还是有些眼光的。抿一口茶，果真还是邝露烹的茶最为清香。
　　“昨日生辰，你可快乐？”
　　“嗯。邝露十分高兴。”
　　“你若喜欢凡间，日后与本座说一声便好。”
　　“好。”
　　“莫要再与彦佑一起下凡了。”
　　“好。”
　　“烈酒伤身，莫要再喝了。”
　　“好。”
　　或许邝露被习惯所累，竟没听出这话语中的温柔。
　　或许润玉被习惯所累，竟未发觉心下的异样。几日不见，甚是想她。如今见她，甚是......甚是欢喜。
　　两人脚边皆闪烁着一根红线。
　　这头是你，那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