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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断则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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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落落的声音,在问敲门的人。
“落落,我,白路尧,我来找林诺。”落落一听见是白路尧的声音,赶忙去了林诺的房间。
“诺诺,诺诺!”落落顾不得该先敲门,便径自打开门走进林诺的房间。“你睡了?”
“我吃了一颗白加黑的黑片准备睡了,有点晕晕的了都。”看来林诺并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白路尧来了,在宿舍外面,怎么办?”
“什么?”林诺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但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诺诺你要怎么办?你说,我帮你。”
“不要开门。”
“好!你自己也把你房间的门锁好,我不开。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咚咚咚,咚咚咚。”睡了不知多久的林诺被吵醒了,她有点困惑怎么这敲门声这么近这么响,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白路尧进来了。
她强打着精力去开电脑,才看见□□息栏上落落的留言;“陆宁玉她们放学回来了,她们不知道只看见白路尧在门口,就给他开门一道进来了。”
听着敲门声,听着白路尧一声一声的喊声,说的又是那些让她心软了十次百次的话,她的心墙有点点颤动了。林诺对自己这样有点崩溃,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头还晕着有点没站稳,歪了一下幸好扶住了桌子。
手边放着刚才她吃的白加黑,她想了想,拿起那盒药,掰开来,吞下一片黑片,又想了想,再吞下一颗。又喝了一杯热水。
在等待药起效的时间里,林诺煎熬的像古代快被凌迟的罪人。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惩罚,也想不通自己是欠白路尧什么,被他这么折磨。
渐渐的林诺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也能听见白路尧在门外越来越大的声音里夹杂着越来越多的谩骂。他生气了,越来越生气了,但林诺却顾不得心不心疼,丢不丢脸了,她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等林诺醒过来,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从床上起身准备去桌子上拿水,身上却因为手软脚软的不听使唤。
白路尧在门外坐了一夜了,忽然听见房间里霹雳哐啷的声音,又来了精神。
“林诺,你开门。”
房间里的林诺刚被自己绊倒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桌上的东西和谁杯子里的水撒了一地,看着心烦,却听见屋外的声音,她心里更是一惊。
他还在。
白路尧又来劲了,一刻不停的敲着门:“林诺,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先开门,开门我们再说好不好。”
林诺被昨晚三粒药的药效搞的其实特别不舒服,浑身连头都疼不算,胃里还恶心的难受。她听不下去那些话了,却不知道要怎么逃。
林诺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耳塞?她试了试,没用;耳机?她把音量调到最大,还是能听见;看了看七层高的窗外?那是不可能。最后她在落落那天三个女生喝完酒的晚上拿到自己房间说要送给自己和苏珊的伴手礼袋子里面,找到一瓶落落给苏珊的酒。高度的伏特加,瓶身是苏珊最爱的画家的画。
林诺管不了这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了,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她被这第一次喝的高度酒弄的差点立马吐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然后她打开了电脑。挨个给同宿舍的舍友道歉解释,并且请她们再忍耐一下;给落落和苏珊报了自己的平安,并且告诉她们有空时不时来劝劝门外的白路尧,让他走。最后再三强调,如果白路尧走了,一定要百分之百确定他出来宿舍并且锁上了门再告诉自己。
酒劲上来了,她又睡了过去。
“白路尧你干什么!你放下!”
“李落落你走开啊!一会伤到你了我可不管的!”
“白路尧你不可以拿刀!我会报警的!”
······
门外吵的不可开交,林诺被吵醒了。她强打着精神听外面的动静,一惊。
“刀?”林诺正想着,“他要干什么?”却听见自己房间的门上有东西在敲的声音。她想了几秒,反应过来,“白路尧在拿刀砍门!”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诺却被一阵反胃逼的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开始狂吐。边吐边听见门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说不出话,只听见落落好像叫来了苏珊,好像也没用,砍门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停下。
林诺吐了好久,胃酸吐出来了,感觉胆汁也快吐出来了,但是等一吐完,林诺走回房间,却第一时间拿起剩下的大半瓶酒又喝了起来。
林诺心里其实难受极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不爱白路尧了所以这般狠心的要和他分手。她是如旧一般爱他的。他们一起描绘过属于他们的未来,他们想要组成的家庭是什么样,他们要在哪里生活,他们以后的要有几个孩子几男几女,他们小孩要叫什么名字。
在此之前的林诺是从不想未来的,她的未来一直是自己的妈妈替自己谋划的,妈妈指一步自己便跟着走一步。而跟白路尧甜蜜的计划,是第一次。她不止参与过描绘,更不止期待,她曾经做梦都想和白路尧一起生活在他们梦想的未来。
可这样日夜颠倒,时时泡在赌桌前的日子林诺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她不是嫌弃白路尧没有钱只能让她天天吃挂面,他们各自的父母都给了他们充足的生活费,却被自己拿来这样肆意挥霍。林诺面对不了父母在视频里看见消瘦的自己的问询,也在白路尧教自己欺骗爸妈要更多生活费的时候内疚不已。
她知道自己爱白路尧,也确定白路尧爱自己,她知道他们的爱情一直单纯美好,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时时都在的。可她也不知道这个赌字怎么就这么害人,他们为了这个赌字哭过闹过。白路尧发过誓,下过决心。因为林诺气的要分手,他低过头甚至下过跪。但都无济于事。
结局永远都一样,林诺先生气,白路尧哄,哄着哄着便恼羞成怒开始谩骂,两人一起骂一起闹,说急了开始动手摔东西,林诺吓到了开始哭,白路尧再哄。哄完了俩人好了,用不了几天白路尧就又去赌场了。
林诺心里正悲悲戚戚的想着,整个人越来越晕,酒劲又上来了,却听见落落在门外喊自己:“林诺,林诺,是我!走了!真的走了!你快开门我看看你!”
林诺偏偏倒到的走到门前,开了门。
“诺诺,你这个脸色也太差了吧。哇,这酒味!”落落跟着一给自己开了门又回头往床上走的林诺往屋里走。林诺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回身想要去锁门。
“不用了。”
“啊?”林诺有点诧异。
“刚刚是警察把白路尧带走的。”
林诺惊吓极了,可脑子里太混乱她反应不过来自己要说什么。落落看着她的样子接着说,“是陆宁玉的同学来找她,看见了,他们便进来制止,可都制止不住。白路尧手上有我们公共厨房里拿的菜刀,几个外国人他们就直接报警了。”
后来的事情林诺并没有细问,她只是一直不敢去学校,她怕看到白路尧,更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会在他开口对自己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溃不成堤。
她还记得在她等待其他学校通过她转学收录通知书的日子里她是怎么过的。睁眼就是酒下肚,靠朋友下课放学回宿舍的时候强喂的几口食物过活,她不出门上课,连酒都靠超市网站的送货服务。日日夜夜昏昏沉沉不知所以,吐的昏天暗地不知道今日几何。
林诺唯一清醒的时候就是和自己爸爸妈妈视频通话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她会整理一下镜头里可以看的背景房间,梳洗打扮一下自己的外表,冷静清醒一下自己的精神。
到后来她收到新学校的转学同意书,也用着有的没有的理由说服了父母后,她有了一小段等这新学校开学的假期。她却也不想回国,也不想去任何地方。就算最近她吐的越来越厉害,就算自己有时候吐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有感觉到一些血腥味,她也只想喝酒。没有酒她活不了。
她不想知道天是否亮了,他有没有按时起床去上课;也不想知道天是否黑了,他有没有又去赌场。她也不想在网上知道他的讯息,也不想回答任何来着各方朋友同学的问询。
可回家就没有酒了喝不了酒了,回家就要时时刻刻清醒着了,林诺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自制力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问。可是她的父母看不下去了。
林诺的爸爸妈妈在视频里看着自己的女儿越来越瘦不知问询过多少次原因,当然是没有问出结果的。林诺只说之前会做饭的室友搬走了,自己做的不好吃不想吃,或者最近自己本来在减肥,又或者最近学业忙没空像以前那样吃吃喝喝了。可难看的脸色和无神的目光,做父母的无论自己女儿怎么遮掩搪塞,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勒令林诺回国,立刻回国。
被迫回国的林诺连坐在飞机上都在喝着酒,“上次还是两个人一起坐在彼此左右的回去的呢”,林诺心想,“上次回美国太不安了,竟然没有发现这段路这么长。”其实林诺根本就没有在分手之后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松了一口气 ,也没有可以像自己之前希望的就不爱白路尧了。在清醒或者不清醒的每时每刻,她都想着念着,记着说着,哭着笑着。关于白路尧,关于林诺和白路尧,关于以前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