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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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浓雾和大批变异的人类从街道口涌入的时候，詹姆斯.巴恩斯凭借着可以和超级士兵媲美的优秀听力，提前感知到了危险的存在。
“凯文！”他放下手中的叉子，一把站了起来，突然从天灵盖那里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欧菲莉亚.萨尔基相的声音，巴恩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女人说话时候齿音很严重，尾音喜欢微微上扬，像是一只来自森林深处的毒蛇，吐着蛇信子，用看待猎物般的眼神轻声说。
[你就是冬日战士吗。]
[九头蛇的任务是你的一切。]
[你这次的任务是史蒂夫.罗杰斯。]
装着芝士的那个白色瓷盘被金属制成的那只手掀飞到墙上，碎成无数碎片。
“巴基？”
男孩看着因为痛苦而蹲下的男人，有些担心的走过去问。
“你的朋友怎么了？”老板娘被突然打飞的餐盘吓了一大跳，她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凯文，似乎不敢过去。
少年人灰绿色的眼睛也看向了她，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把店门关上。]
那双眼睛在说话。店主脸上恐惧和犹豫的神色一扫而光，她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乖巧地拉下了店门前的金属门帘。
“你……”少年人的额头渗出了细汗，冬日战士此刻的思维一团糟，比他们刚见到的时候还要乱得多。他的思维与对方的思维交汇，像是在荆棘丛中毫无防护装备的婴幼儿。
[报告任务。]
“不，不对，你没有任务。”
凯文舔了舔嘴唇说，他尝试伸手去触碰对方的皮肤。
[正在执行...]
少年人的指尖在即将碰到他的太阳穴的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撂倒在地。
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金属制成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少年人的脖颈。那双毫无感情的只属于冬日战士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冷冷的看着他。
托尼说得对。我应该好好学体术。
被扼住喉咙的感觉并不好，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少年人的脸色很快变成了青色。
“安娜！”
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行，凯文！他失控了！”
小女孩比他还要焦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直接触碰对方的皮肤。但是有些搞笑的是，凯文压根碰不到巴恩斯。
灰绿色的眸子又一次看向那个刚刚被他短暂控制了的老板娘，求生是人类的本能，那一刻凯文也没想过如果一个普通人参与这场战斗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
他想活着。这是大脑里唯一的想法。
我得活着。
在看到少年人的一瞬间，冬日战士就已经把他划进了敌人的范畴。对方比他平时遇到的对手脆弱的多，指节似乎只要再用力就可以杀死他。
[巴基……不可以……]
[巴基……]
那一声声呼唤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甜品店的老板娘在他的身后，举起了板凳。
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断断续续地不适感消失了，冬日战士瞳孔骤缩，此刻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利器的东西。
男人的反应速度是在无数次战斗中千锤百炼得来的。
手握住桌子上的叉子的一瞬间，他刺向女人的心脏的位置
。
[阻挡他完成任务的都得死。]
巴恩斯拿起叉子的一瞬间，那双擒住少年人的手也随之送开。他在看到老板娘呆滞的眼神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不行。
顾不得任何喘息的时间，男孩的反应速度和肌肉的爆发力在那一瞬间达到了极限。
意识到了什么的安娜试图夺过少年人身体的控制权，她发现自己失败了，而且在那一刻遭到了对方的精神力量的反噬。
“别做傻事！凯文！”
……
滴答。
是什么东西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是被女人的尖叫唤醒的。
还有外面人群的喊声，求救声和怪物的可怖的嘶吼。
他面前地少年人灰绿色的眸子似乎失去了焦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亮了起来。
“哎呀。”
年轻的斯塔克有些勉强的张了张嘴，他的手指正覆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胸口露出半截闪着寒光的叉子手柄。
“没事儿，我刚刚自己…不小心搞的……”
少年人似乎在安慰他。
詹姆斯.巴恩斯在那双眼睛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意识到这是自己做的时候，眼睛通红的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少年人的名字。
“凯文。”
男孩的粉红色运动上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像是件被洗衣机染色的劣质衣服。
胸口剧烈的疼痛比刚刚被巴恩斯扼住喉咙的感觉还差的多，他在对方呆滞的蓝色眸子中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别出去…给…托尼打电话…口袋里……”
少年人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巴恩斯的领口说。
欧菲莉亚和乔纳森在外面，还有一堆变异的兽人和可能变异的人类。他是不是最近踢了哪家神灵的庙，出来吃个甜品也要这么搞他。
眼前的景象在逐渐模糊，他看见巴恩斯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做急救。
“对不起……我……”
巴恩斯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发现百岁老人的眼睛竟然有泪水。
我好想活着。
这是他心脏停止跳动前最后的想法。
没人知道死亡之后，人的灵魂会归于何处。
有人说，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
凯文自认自己从小到大没做过坏事，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老是惹托尼生气。
“我重要还是床伴重要！”小时候他还傻里傻气的这么问过成年的斯塔克，因为对方连着三天都没有回家，甚至接起电话来，声音也极尽敷衍。
托尼那时候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于是熊孩子就把托尼一双很昂贵的定制手工皮鞋，趁他不注意，丢到了斯塔克大厦外面的垃圾桶里。结果托尼也没生气，似乎压根没发现他的皮鞋不见了这件事。照常的出去约会，参加晚宴，然后泡实验室。过了两天，他脚上是一模一样的皮鞋，只不过这次是个全新的。
黑寡妇也常说，托尼最常气两个人，一个是史蒂夫.罗杰斯，另一个就是他。但是后者所占比例明显远远高于前者。
其实凯文上了高中之后听话的多了。主要是被托尼当初举着核弹往天上冲的这一不要命的举动给吓到了，那天他站在斯塔克大厦的顶层，看着红色的身影像是一道光，冲向天际。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无助和难过。
这辈子不惹托尼生气了。他当时这么发誓的。
虽然这个誓言没持续多久，后来他还是该干啥就干啥。尽管成年的斯塔克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担忧，却没有责骂他各种幼稚的行为。
早知道听托尼的，以前就应该跟史蒂夫好好学格斗一类的东西，也不至于被失控的詹姆斯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撂倒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
不过或许他今天就不应该跑出来，谁知道欧菲莉亚会挑这个时间点出来惹事。
或者他当时没扑向那个老板娘，是不是现在也不会这样了。
但是托尼和史蒂夫他们拼命守护的这些人，他不能因为自己让对方送了命。
所以应该是上天堂吧。
他想。
其实詹姆斯也不用愧疚，今天是他主动带他出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
“想得美，还上天堂呢！”
安娜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凯文猛的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在当初商场的那个楼梯间里。变种人女孩穿着穿的那条一成不变的白色蓝格的裙子，正坐在楼梯上抱臂看着他，金色的头发。
“醒了？”女孩挑了挑眉。
然后她一脸黑线的看着坐起来的少年人又躺了回去。
“这天堂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凯文嘟囔着说。
“天堂个屁哦！我救了你知道吗！”安娜伸手踢了踢少年人的脚，把他强行从地板上拉起来：“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你死我也就凉了，好狠的心！”
“你在学韦德.威尔森吗。”
凯文强行在地上滚了一圈，过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他发现安娜叉腰看着他，眼睛里面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了。小女孩像个落水的小狗，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怎么了？”
意识到不对的少年人伸手去碰小姑娘粉嫩脸颊，却发现小女孩的身体正在变浅。
安娜在消失。
他突然一怔。
“我得走了，小屁孩。”
安娜咬了咬牙，她凝视着少年人灰绿色的眸子——她心愿还没完成，她还想见一见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凯文死了，她也会死。
安娜没得选。男孩的意识消失，等于她也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离开。两个人之间，她能做的努力只是尽力把损失降到最小。
把这个男孩的灵魂从深渊中拉回来的时候，她想了一万句骂人的话。安娜有点不甘心，但她知道自己活了够久了，也做了很多坏事，似乎不应该有遗憾。
“给我个拥抱吧，凯文。”
最后她一句也没说，她只是要了个拥抱。
好像一辈子没做好事，最后终于救了一个人。她想。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