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新世界，说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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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马林福多。
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
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有着花椰菜一样的头发和又大又宽的下巴，身边时时刻刻冷气环绕——赫然是海军本部的大将，青雉。
不过与以往不同，他现在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
“啊啦啦，所以说，萨卡斯基那家伙就这么同意了？嗯？波鲁萨利诺？”
“他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黄猿语焉不详，听起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聊的兴趣。
开玩笑，他可不想过深的卷入赤犬和青雉这两人的漩涡里去。
随着前不久正式双双成为大将，赤犬和青雉在中将时期还算有所压制的矛盾因为权力的增长，直接失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诚然，两人还保持着一定的友谊与情分，毕竟他们彼此之间非但没有什么血光之仇，反而更多的是并肩作战的经历，就算是在会议桌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私下里也是能凑在一块，喝一小杯的。
可惜那是几年前的光景了，现在的两人如果私下呆在一块...就连黄猿都不会想和他们共处一室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僵，也是有原因的——海军内部有派系之争，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任何一个人数一人以上的团体都会因为种种事情而发生争论，更何况是人数以十万为单位的海军？
经过历代海军元帅的努力，曾经在海军内部有些尾大不掉趋势的派系之争现在已经陷入了低潮期，也就是在低阶将官，校官和尉官这个级别有些热度，在列兵这种实际打仗的阶层，高阶将官这种实际掌权的阶层与技术部门这样的军中重镇里面，派系之争并不大。
不过这些年里面，这些争斗却又有了增长，其中原因不足道哉，总之，作为鹰与鸽两种思想所崇拜与追随的新兴领袖，赤犬与青雉免不了为了部下在各种场合针锋相对，毕竟人家追随你，为你鞍前马后，忙上忙下，你也总得回报点什么，领导学的要素之一不就是上下级的互相赠与么？
结果这么一来二去，经年累月，再好的交情也得磨没了——更何况两人的交情也不算多深厚。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去烧托特兰....嗯，他还真敢签。”
青雉一把捋下额头上的眼罩，随手放在一边，拿着电话虫站了起来，同时也没忘了防窃听的白色电话虫，反正海军大将人大手大，就一并抓着了。
“你.....再就没什么想说的？”黄猿有些试探性的开口。
要是没啥想说的，老夫可就挂电话了啊。
黄猿手头可是一堆文件还没批呢，更何况给青雉打电话报告赤犬的事情，本身就不符合老爷子的处世哲学。
如若不是阿尼亚出发时一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氛，再加上黄猿本身有着一丝异样感觉，他还真不愿意接这个活。
嗯，看在那个丫头(未来会有)的小小面子上吧。
“啊啦啦，有想说的又怎么了？”青雉到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人都已经出发了还能叫回来不成....再说....你确定是自愿的吧？”
“萨卡斯基那家伙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犯蠢。”黄猿这次回答的倒是毫不犹豫:“那家伙精着呢。”
“不过你这个妹妹敢亲自报名，还真是让老夫没想到呢，她以前也是这样么？”黄猿到是对另一个问题感到了一丝兴趣。
虽说对外宣传的那个超远房兄妹关系听着就很不靠谱，但再怎么说，也比自己这个外人了解吧？
“...”这是青雉。
他沉默了。
他居然沉默了。
他居然诡异的沉默了！
“喂？”
沉默。
“库赞？”
还是沉默。
“在不在？”
依旧沉默。
“莫西莫西？”
沉默是金。
“你...”
“别吵啊，波鲁萨利诺。”正在扒拉手指头的青雉第四次被打断，不爽的情绪缠上心头:“我正在数呢。”
“数什么？嗯？数你和她说过几次话吗？”黄猿被自己幽默感逗笑了。
“两次。”就在黄猿在内心悄悄欢笑的时候，青雉带着一丝幽怨的声音从电话虫那一端传来了。
“什么？”正沉迷于在内心窃笑的黄猿理所应当的没有听清楚。
“我说，两次。”青雉在那边回忆完毕:“我在南海...寻亲的时候一次，送她和训练营一起出发的时候一次，再就...还打过一次电话。”
黄猿: “...”
就这？
就这！
两次？
老夫一个纯纯粹粹，没有任何爱情亲情或真正的友情的外人都三次了，好吧？
奇怪的优越感增加了！
“耶...库赞，以老夫对你的了解的话...”你和她说过几句话？
“嗯....”库赞沉思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数字:“二十句....”
黄猿:“那未免也太少....”
“不到吧。”青雉补上了后半句。
黄猿:“....”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这真的是你五服开外的远房表亲妹妹？”黄猿的声线都有些颤。
而不是你随便从大街上哪个旮旯胡同捡的？打算变成童养媳？——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奥哈拉干过啥。
话说回来，就算是童养媳也不会这么无视啊。
如果说以前黄猿只是非常怀疑青雉与阿尼亚的关系的话，现在他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了，这俩人之间绝对没什么血缘关系，甚至连更淡一些的朋友或监护人关系都算不上。
更像是青雉处于某种不得不遵守的承诺而揽下的责任，跟他黄猿之前猜的差不多——老夫果然还是那么聪明。
所以阿尼亚对于青雉来说，应该更像是.......
“你不会把她当猫养吧？”黄猿摸了摸下巴，给出了自己的猜测:“还是那种狸花猫？”
狸花猫，性情敏感且温顺，不惹毛的情况下绝不会惹事，含蓄而自信，不是很喜欢和外界互动，最重要的是...好养活。
独立性非常强，属于那种给予一定的基础生活条件就能把自己照顾好并且活蹦乱跳，甚至还能养养膘的皮实猫，黄猿觉得没什么猫比狸花猫更像阿尼亚了，也没什么生物比狸花猫更适合青雉来养了——这个养仙人掌都能养得暴死的非人类自然生物杀手。
没错，非人类，最起码黄猿觉得正常人肯定不会在六月的晚上本着怕仙人掌中暑的思想给它来一个超迷你的冰河时代。
而阿尼亚嘛.....
性情敏感且温顺——敏感是没问题的，敏感到黄猿随口一句话(？)都要记仇，温顺的话...怂也算是一种温顺啊。
含蓄而自信——少言寡语也是含蓄的体现，而且据赤犬告诉他的，在讲解计划时，小丫头的态度也一直是很含蓄的，几乎每个结论都会加上“我认为”来表示这只是一家之言，而自信...这还用说么？
没个亿点自信，谁敢主动报名去烧托特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好养活，在阿尼亚身上体现的最明显——他黄猿可是调查过的，青雉妹妹这一身份除了给阿尼亚一层背景板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中校和训练营教官这个身份是老不正经的泽法给的，海军的信任和现在的功劳，都是阿尼亚靠一刀一枪自己挣来的。
也就是说，青雉只负责把人领回海军本部，半年不到，人家就自己扑腾着预定将军的职位了。
...这样的宠物...老夫是说远方妹妹老夫也想要，库赞，你要是不想养送我行不？
“当猫养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波鲁萨利诺。”青雉懒洋洋的发出了反驳的声音:“我只是.....啊啦啦，放的开而已，最多算散养吧？”
“她才十三岁。”黄猿旁敲侧击的提醒着青雉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实行散养似乎不大妥当。
“你和她聊过天吧，波鲁萨利诺。”
这是肯定句。
“你觉得她像十三岁么？”
“....不像。”
“比十三岁的你强吧？”
“.....”
妈蛋，这种不得不承认但是绝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回答，你想怎样啊！
“反正肯定比十三岁的我强，咱俩什么水平，咱俩心里都门清，也就半斤八两吧。”
“.....”
你说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然无言以对，面对青雉毫不犹豫的自嘲，黄猿也只能认了——哪怕这句自嘲的后半段顺手把自己也搭上了。
黄猿不知道的是，青雉说是散养，但也绝非是直接撒手不管，这位懒懒散散的海军大将虽说嗜睡了一些，懈怠了一些，迷茫了一些，但内心还是澄如明镜的透彻，
再说了，要是青雉真的如表现得那么不正经，他又怎么能成为海军本部大将呢？要知道，大将也是需要相当的文书能力的，不是所有文件都是副官有资格批的，而恰恰是这一批副官没法批的文件，往往才是重中之重。
青雉的散养政策只是他在悄悄地观察了阿尼亚一段时日(这个他很擅长)再结合上比鲁斯与泽法的评价，得出的最好结论，阿尼亚这种宝贝就像野蔷薇一样，只要环境不是恶劣或阴暗到极点，都能野蛮生长，奋力为自己争取到每一滴水分和每一份营养，顺便开出漂漂亮亮的花朵。
“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才，十三岁就能比肩甚至超越别人的二十三岁，最起码这丫头现在十三岁，肯定你个混小子二十三岁的时候强！”这是青雉的恩师泽法的亲口评价，说完还踹了他一脚。
不过青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毕竟二十三岁的自己...好像还带着小太阳镜，一身黑套装，一口一个激进的正义，还啊啦啊啦的跟在卡普前辈后面，嘴上说着:“卡普中将又拒绝了大将的升职调令，真是太帅了呢！”
就像个嘴上没毛的傻小子。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青雉忍住了扶额的想法，压下心思继续和黄猿说着。
“所以她想做什么，会做什么，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和想法，说一句难听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青雉言之凿凿，自然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既然没有为对方付出什么，就不要指望对对方索求或者命令，这就是青雉的人生哲学之一。
“她想去参与这次行动，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萨卡斯基那家伙虽说有点问题，但这种事情他不会分不清轻重，肯定也劝过，而你波鲁萨利诺也劝了，既然一味坚持，那是胜是败，是生是死，都要由她自己来承担了，我相信这点小事，她还是想的明白的。”
青雉的语气轻松而正常，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这片大海上，你选择了什么，你决定了什么，你付出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而当你胜利之时，别人无权去插手，无权去分羹，同样的，你失败之时，别人无义务来分担，也无义务来拯救。
作为船员，你决定了上某个船长的船，最后这个船长带你们走向辉煌或毁灭，那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的结果。
作为船长，你决定吸纳某个船员，最后这个船员给你带来了胜利或覆亡，同样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
就像艾斯被行刑时，曾经罗杰的麾下们对于船长的血脉无动于衷一样，因为那是艾斯自己的选择，出海也好，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也好，还是追杀蒂奇也好，自己的选择，自己来负责，无人可以干涉，也无人会分担。
这就是伟大航路这片冷冰冰的大海的规则之一。
“所以啊，这是她自己的事情，那就让人分手去干吧。”青雉做出了最后的评价:“大海上的下一代也该踏上自己的路了。”
“耶....老夫倒是觉得。”黄猿给自己点了个烟卷:“那丫头未必是下一代的。”
“照这个速度，搞不好她的辈分会赶上我们呢...如此年轻的岁数，却又有如此高的辈分，要是以后...耶，还真是可怕的后辈啊。”
“那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让战国元帅头疼去吧。”青雉打了个哈欠，毫不怜惜已经不得不靠染头来维持发色的海军元帅。
“唔...话说都这个点了，波鲁萨利诺，你就没什么活么？”
“老夫倒是没有太多要紧事。”黄猿斜眼看一下文件:“你呢，库赞。”
“哈～我也是。”青雉打完哈欠，眼泪都出来了:“毕竟这次cp下场了，情报部就不是那么忙，我让他们找多弗朗明哥麻烦去了。”
多弗朗明哥？那个上任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的七武海？
“你找他麻烦干什么？”
“因为我妹妹啊，就是咱们刚才聊的那一个。”青雉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着假公济私的话:“反正那小子屁股底下肯定不干净，顺手就查查。”
为了你妹妹，去找多弗朗明哥的麻烦？
黄猿这次是真的迷惑了。
这都哪跟哪啊！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新世界，说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