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海贼王】罂粟女王》七夜狩

69、新世界，临行

　　新世界，鹈鹕岛。

　　“老夫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参与这个计划？”

　　船帆已经升起，物资已经运完，人员已经登舰，就连重中之重的新式炮弹也已经被小心翼翼的送进了船舱，由上校帕萨瓦亲自盯着，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该正式出发了。

　　而阿尼亚在准备登舰的时候，接到了黄猿的邀请，两人在离船不远的位置开始漫步。

　　cp那边的合作部门已经发来了消息，他们已经成功的解决了一艘西萨里王国的船只——西萨里王国是托特兰的众多姻亲盟友之一，军备并不强大，不足以自保，财富也并不充裕，不足以缴纳天上金，因此不得不选择抱上托特兰的大腿，用国内特有的果蔬博得了大妈的注意，又让该国的王子娶了大妈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当上了托特兰的乘龙快婿，才在大海贼时代的激流中，勉强求生。

　　在大海贼时代，在伟大航路，这是无数国家的天生命运与无奈选择。

　　而这次，在这场席卷整个新世界的大国争霸之中，西萨里王国自然不能装聋作哑，他们乖乖的将本国的特产，有助于缓解疲劳，补充气血的西萨山果全部收割，挂上夏洛特家族的旗帜，打算一次性的运往托特兰，以尽到附庸的义务。

　　然后就被cp部门盯上了。

　　实力不强，在托特兰那边的存在感也不高，更妙的是，西萨里王国的运输船理应赶到可可岛的时间，正是托特兰的运输舰队出发的前夕，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目标了。

　　cp4组织了一次成功的夜袭，西萨里那些精挑细选的王室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被清洗的干干净净，连用电话虫求救都来不及。

　　弄到手了伪装身份，还顺利屏蔽了信息，cp特工们甚至来运来了不少西萨山果，让海军的伪装能更像一些。

　　不得不说，抛去其他成见，cp作为队友真是让人舒适又放心。

　　接下来，海军的行动部队就要伪装成西萨里王国的运输船，去可可岛进行致命的一击。

　　不过黄猿心里很清楚，这一击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击。

　　就像剑客在比斗中，最强大的招式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一击便能让对手毙命，但也会把咽喉和胸膛露在别人的锋芒下。

　　所以看着一个又一个海军的精英踏上那艘舰船，黄猿感觉像在看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走进坟墓。

　　而他旁边也有这么一个更鲜活的生命，还要主动踏上那个不归路。

　　自荐，啧啧啧......

　　“你要是现在反悔的话，没人会说什么的，白鸦中校。”不知不觉间，黄猿的称呼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毕竟你才十三岁。”

　　大将先生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阿尼亚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冲动之言，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害怕，不想去了？

　　黄猿没有糊弄人，如果阿尼亚现在反悔不上船的话，无论是西蒙这些上校还有还是本人，甚至是远在古木岛的赤犬都不会有什么异议，话又说回来，阿尼亚这种天骄，就算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也不应该让她参与这种行动。

　　“这次行动对我来说很重要。”犹豫了一会，阿尼亚组织好了语言:“而死亡对我来说没那么可怕。”

　　前半句绝对是真心话，而后半句...也不怎么假。

　　阿尼亚曾经经历过四次濒死之境，在布里塔尼亚的战场上三次，在与怪人的搏斗中一次，四次止步于死亡边境并极限反杀的经历，让她对死亡有了些别样的感觉与自己的看法，并且不再那么畏惧。

　　经历过多次生死之关的人，要么变得格外的惜命，要么反而对任何生命不都太在乎，阿尼亚在两者中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更何况，虽说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数个世界间奔走，但死亡对她来说并不一定是终点，反而可能是新的起点。

　　“死亡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白鸦中校。”黄猿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缓缓说到:“任何人都无法坦然面对死亡，哪怕心灵再强大也一样，这是人作为生物来讲，内心深处的本能，趋利避害，不惜一切的想要存活。”

　　讲完对于死亡的一些见解，黄猿安静了下来，他倒没有反对阿尼亚的第一句话。

　　就像他开头发问的一样，阿尼亚专门找赤犬报告这一次行动，也许是出于多种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最后的自荐！

　　整个新世界海军，只有赤犬，唯有赤犬，才会有这种心态与观念，批准一个天纵之才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只有赤犬会批准，也只有赤犬敢批准！

　　就算是他黄猿，也不会同意这种有些送死意味在其中的自荐。

　　“趋利避害的确是本能，但人与野兽之所以能够区分开，不就是因为我们有更强大的东西，能够压抑住血缘深处的蛮荒么？”阿尼亚伸出右手，向舰船的方向一摊。

　　“短短一周的时间而已，海军便能轻轻松松的找到一百多名明知危险却依旧敢于向前的勇士，这还是有意限制人数的情况下，换个角度来看，现在在新世界前线数以万计的海军将士，哪个不是如此？他们大可以去寻一个安稳的地方，比如说马林福多或者附近的城镇，安安稳稳的蹉跎一生，在这个时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们都知道死亡并不是轻松的事情，但他们依旧选择陪在死亡的左右，仅就这一点来看，他们不逊于我，也不逊于您。”

　　黄猿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至于我的选择。”阿尼亚捋了捋头发:“我嘛，可能只是想让自己的人生更为精彩一些。”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阿尼亚可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家伙，她自己不知道哪天沉睡后，在睁开眼就是另外的景色，所以出于本心，她也不想平平淡淡的蹉跎.....最起码要偶尔找一些刺激。

　　不过阿尼亚自己也有些思考，在前一个和前前一个世界，她都是大致的走完了剧情，才会离开。

　　不过与之前不同，十几年的混乱日子让她已经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忘得一干二净，勉强能记起主角叫草帽路飞已经很不错了。

　　大海上现在还没有叫路飞的海贼，也没有以草帽为标识的著名海贼，看来离剧情还有段日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尼亚突然思路一转，在鲁路修世界，虽然她屡次破坏剧情，但依旧没有改变大势，鲁路修的崛起，称皇与死亡都是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而在琦玉的世界，她就更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了。

　　那么在这个世界，如果她作为一个未知的x因素，搅乱了原本的世界线.....那她还能再去别的世界么？

　　“耶～老夫可以理解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么？”还没等阿尼亚仔细的分析思考一下，黄猿的声音便传来了:“可白鸦中校给老夫的感觉，可不会是做这样的事情啊。”

　　“....我毕竟是小孩子，不是么？”思路被打断，阿尼亚也是愣了一会，才找了个有些胡搅蛮缠的回答:“偶尔的心血来潮一下，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这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心血来潮哦。”听到对方的这个回答，黄猿就知道，想让阿尼亚放弃是没戏了。

　　“至于你之前说的，新世界的海军勇士，到也不错呢，在这个时代，正义可不仅仅是一个口号啊。”黄猿有些感慨，无论现在怎样，当初他选择加入海军的那一刻，心中无疑有着来着正义的呼唤。

　　哪个热血的青年不曾梦想着成为英雄呢？

　　正义的英雄。

　　“耶，话说回来，白鸦中校信仰正义么？”黄猿似乎问了一句废话。

　　“并不。”阿尼亚的回答让这问题不再是废话。

　　黄猿低下头，微微一斜眼，他觉得阿尼亚刚才应该是口误。

　　毕竟作为一名海军，在海军大将面前宣称自己不信仰正义...不说别的了，这都有点对不起阿尼亚一直以来显露出的智商。

　　“没错，黄猿大将，你没听错。”面对黄猿的目光，阿尼亚到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还没有寻找到自己内心真正为之触动的正义观，在这之前，泛泛的扑进正义的信仰，我觉得并非好事。”

　　“所以目前，我仅仅是保存内心的良知并以此为行动的底线，我还年轻，过早的树立一生的信念，我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黄猿的嘴角微微一挑，这个回答很白鸦。

　　虽然相处没多久，交谈更是稀少，但白鸦式回答已经在黄猿的心里开宗立派了。

　　极为严密的逻辑，偏向保守的态度，在不卑不亢的情况下，绝不触及到谈话对象的底线，却又在合理的框架内肆无忌惮的戏耍，充分发挥自己豆蔻年华与孩童心态的优势，满足小小的恶趣味。

　　通俗点讲，阿尼亚的回答总是让人觉得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却没什么不对劲，可内心却依旧觉得有些问题。

　　就这个问题来说吧，就算是赤犬也不能强行要求阿尼亚有什么坚定的正义观，毕竟再怎么天才，阿尼亚的表象依旧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这个年纪的少女，而且还不是从小耳读目染的海军后裔，能如此的偏向于正义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那.....黄猿大将的正义又是什么正义呢？”阿尼亚开始反问。

　　海军高层都有自己不同的正义，比如说赤犬的就是绝对的正义，标示着这位赤红大将对于罪恶的绝不妥协和斩尽杀绝——别管人家现实怎么做，人家的内心信念就是这个。

　　其余的大将中将也都有着自己的正义，可能千奇百怪，但不可否认，这种正义所代表的内心追求，是他们能够走到今日的重要原因。

　　“耶，老夫的正义么？可能不太适合你呢。”

　　黄猿想了想，岔开了话题，毕竟他的正义......有点难以说出口啊。

　　其实每一名海兵在刚开始军旅生涯的时候，他的正义肯定都是或多或少偏向激进的，渴望着自己能有一天指挥大军或者以一敌万，神魔辟易，一手终结乱世成为万人敬仰的正义化身......

　　咳咳咳，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且不说赤犬那个家伙了，就算是懒洋洋的青雉，一开始也是信奉激情四射的正义，而他黄猿自然也不差。

　　只不过青雉那家伙经过奥哈拉的事情后开始变得懒懒散散了，而他黄猿...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变的呢？

　　什么时候呢？

　　每当这时候，黄猿就有点羡慕赤犬那家伙了，几十年如一日，依旧能固守本心，也是一件幸事啊。

　　“这种事情嘛，还是你自己去摸索为好，绝对的正义，懒散的正义，君临于天下的正义....正义何其之多，又何其之杂？”

　　说到最后，黄猿像是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阿尼亚眸光一闪，记下了这句话，能让海军大将都如此感慨的事情，绝对很有探索或思考的价值。

　　“现在谈这些事情还为之过早了，现在这次行动里活下来再说吧，白鸦中校。”黄猿意识到自己有一点跑题了，不过还不算为之过晚。

　　“这次行动很危险，无论你估算的有多凶险，事实都会凶险百倍，再怎么说，夏洛特家族也是盘踞在新世界几十年的怪物集团，本身拥有着毋庸置疑的实力。”

　　“如果不是确定大妈本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就算是萨卡斯基那家伙，也不会同意你的计划。”提到大妈那个怪物，就算黄猿也有几丝认真。

　　大妈已经怀孕许久，濒临临盆了，这是cp部门传回来的准确消息，虽说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不是没有过快生了却依旧能在前线大杀四方的记录，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大妈可是年近花甲，标准的高龄产妇一个，已经老老实实的待在蛋糕岛几个月都没移窝了，而蛋糕岛离可可岛可是有很长一段路的，就算大妈有着可以飞天遁地的高级霍米兹，只有海军行动够快，就没什么问题。

　　没有了大妈的插手，哪怕任务难度依旧很高，成功率却也是由“完全不可能”变成了“有那么几丝可能”。

　　“但就算如此，你依然要面对无数的夏洛特家族强者，夏洛特–大福的实力在托特兰算是强的，但绝不是顶层，卡塔库栗，克力架，斯慕吉和最近声名鹊起的斯纳格，都是可以击败他的更强者，而与他实力相近的就更多了。”

　　更不用说虽然跟他们相比黯然失色但实际上一点也不能忽视的海贼大军，还有那些巡航的坚船利炮，而作为行动目标的夏洛特运输舰队，谁敢说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十死无生，不是说笑的。

　　“耶，就送到这里了。”等说完，他们也已经走到了船下，四名上校站在那里，连同着大批海兵，对着黄猿敬礼。

　　海军大将也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回礼。

　　“这次行动的重要与困难，老夫就不多说了，想必各位都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

　　黄猿保持着肃穆，放大了音量，对着所有人说到。

　　“你们可能会在这次行动中死去，很有可能，但正是像诸君一样的忠勇之士一代又一代的付出与牺牲，正义的旗帜才永远不会坠落于海面之上。”

　　“老夫在这里保证，每一名回来的勇士，都会是海军的英雄，而每一位付出生命的勇士，海军也都会铭记在心，用罪恶之人的鲜血为你们祭祀。”

　　“祝诸位，武运昌隆！”

　　“为了正义！”船上的海军们齐声回应。

　　阿尼亚也是正了正衣冠，打算登舰了。

　　“一路顺风，白鸦中校。”黄猿想了想，说出了一句干巴巴的祝福。

　　“替我向青雉大将问好。”阿尼亚挥了挥手，艾因和泽法那边她早就已告了别，不过都没讲要去干什么，鼯鼠则是亲自打了电话来叮嘱，她现在联系不上的也就是青雉了，毕竟斯库拉达少将很不巧的去了别处。

　　“耶，老夫会的。”这种有点像遗言的话语让黄猿眉头一跳，不过他还是接上了话。

　　“总觉得有些尴尬，不是么？”阿尼亚微微勾着嘴角，黄猿在与她的谈话中总是流露出一种尴尬的气息，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流里流气。

　　这种尴尬有多方面的原因，不过主要的话，一是黄猿意识到了阿尼亚是一个必须平等交流的天才，而与这么小的小孩子平等交流，就算是海军大将也是第一次。

　　另一方面，阿尼亚敢于参与这种搏命的行动，让黄猿之前的猜想有些不攻自破，反而多了抹冤屈忠臣的色彩。

　　“如果能成为朋友，我们还能够聊一聊。”黄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

　　只要这次能活下来，阿尼亚注定青云直上，成为本部中将只是时间问题。

　　而本部的大将和中将就那么不到二十个，且不论观念什么的，并肩作战的情谊就足以让他们成为朋友。

　　“也许吧。”阿尼亚不置可否，走到了链接船只与沙滩的木板前。

　　不过紧接着，她便转过身，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翘起的嘴角勾勒出一股不怀好意的浅笑。

　　黄猿本能的感觉不妙。

　　果然......

　　“不过很可惜，我们之间是无法拥有真正的友谊的，你说是吧？黄，猿，大，将～”

　　言罢，不待黄猿说什么，阿尼亚就保持着愉悦的浅浅笑容，踏上了阶梯，船上的西蒙也是正式下达了命令，扬帆起航。

　　“耶.......”被自己之前的一句无心之语反呛的黄猿不爽的皱着眉头。

　　“记仇的小鬼。”